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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春宫图画’惹风波(中)

九霄隐 想吃宵夜 2024-11-14 20:36
风雅堂里,邵阳整日上课都是在惶惶不安中度过,董仕承时不时丢给自己一个胜利的微笑,一会儿又看见方年成和董仕承窃窃私语,当见到自己时又闭嘴不言,似乎两人在密谋一件关于自己的事,神秘兮兮着实让人不得安神,何况昨天丢的画原本以为今日会水落石出,可此时已是下午就快要下课,还未有所动静,越是平静越是让人心慌不安,可是又不能跟人讲起,此时谢夫子道:“今日就讲到这里,都回去温习吧。”
学生们齐声道:“是,夫子。”
大家都已经离开,邵阳还浑然不觉,杨月灵见了,走进看时,只见邵阳两眼目无焦距,眉头微锁,似乎正沉浸在什么事件中,忍不住推了一把,道:“唉,你在想什么?”
邵阳回过神来,见杨月灵站在身边,学生厅里也没剩下几个人,疑惑的道:“什么事?”
杨月灵白了他一眼,道:“我问你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太阳都已经下山,大家都回去了,你还傻坐着干什么?”
邵阳‘哦’了一声,恍悟过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课时间,回想起昨晚与师父临别时的约定,赶紧起身收拾了东西,道:“我先走了,再见!”一溜烟跑出了学生厅,徒留杨月灵站在原地丧气的放下顿在空气中的手,道:“我。。。”
故意留在后面的董仕承看在眼里,走了过来,道:“月灵,若觉得无聊的话,表哥愿意陪你,你想干什么?”
杨月灵道:“不用了,我回房了,表哥慢走。”自己嘟着嘴走出了学生厅,径自回到后院房间里,丫头稻芽儿见主人摆着一副苦瓜脸回到房里,道:“少爷,你不是说要跟邵公子出去玩的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杨月灵横眼过来,道:“别提他,真是个呆子,烦死了。”
稻芽儿见主人如此生气,肯定是邵阳惹她主人不高兴了,道:“好,不提不提,刚才谢夫人专门差人过来,问您有没有想吃的菜,夫人好准备。”
杨月灵扬了扬手道:“随便。”
稻芽儿道:“哦,那我这就回谢夫人话去,叫她随便弄几个小菜就好。”
杨月灵忽想起这后院还有个谢兰语,道:“一个人无聊死了,我去找谢姐姐。”
两人说着便一道来到谢兰语的房间,谢夫人正好在谢兰语处说话,见杨月灵进屋,屋里的人赶紧起身施礼,因为杨月灵说不准叫她‘公主’,所以此间的人都叫她‘杨公子’,见个个见到她都拘谨起来,杨月灵道:“都坐呀,我说了,这里没有‘公主’只有‘杨公子’,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管我。”
谢夫人和谢兰语互望一眼,笑道:“是,不知公,哦,杨公子今晚想吃什么?我好叫下人去准备。”
杨月灵道:“随便,炒几个小菜就行,我不挑的。”说着环视着屋子里的摆设,谢夫人则叫了丫鬟下去准备晚饭,杨月灵瞧见房间简单雅致,进门右手内屋摆着一张漆红檀木床,想必那就是谢兰语的卧房,不免好奇别家女儿的闺房是怎样的,便走了进去,屋里也无奇特之处,进屋左手的木桌上放着一把古琴,右手是梳妆台,正要离开却被梳妆台上的野花吸去了眼球,不禁多看了一眼,花儿被放在一只盛有水的瓷瓶里,每一朵依然绽放着,可是自古未出阁女子是不得走出闺房的,这些野花从何而来,好奇的问道:“这些野花是谁送的吗?”
众人大惊,谢夫人眉头微皱望向谢兰语,在她看来,自家女儿可是大门不出二门未迈,怎会跟外人接触,可是这些野花只有山上有,怎会到了闺房里,谢兰语一时语塞,低着头满脸通红,丫鬟竹儿见状,忙道:“不是,是我早上买早点的时候顺路采的,我们家乡也有许多这样的野花,小姐很是喜欢,到了这里,看到野花就像见到老家一样,杨公子。”
杨月灵点了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对了,谢姐姐,你会弹琴吗?”
谢兰语道:“只是自己弹着听罢了。”
杨月灵道:“琴声可以表达人的感情,怎能只是弹给自己听呢,愿你早日找到能听懂你的琴声的人,不知可否在此为我弹上一曲,我想听。”
谢兰语欠身施礼道:“是。”
竹儿取来古琴放在桌上,谢兰语端坐琴前,十指拂过琴弦,传出一段悠长的音线,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人影就似在眼前,回想这几日的相处,每次见到他都能令人愉悦,此时虽未相见想念也是令人愉悦的事,十指也兴奋的在琴弦上跳着,表达此刻主人的心情是有多么的高兴,杨月灵跟着琴音渐渐将思绪游到了别处,待一曲了罢,杨月灵不由的赞道:“好,真好听。”
谢兰语道:“杨公子过奖。”
杨月灵与谢兰语相处融洽,虽无多话头却因为有谢夫人在场,不免会聊些家常打发时间,不久丫鬟便来请人吃饭,晚饭过后大家都各自回到房间休息不提。
且说下午邵阳一路跑着去了后山山顶,眼前的情景让他不敢相信,昨日还是一片狼藉,今日的茅屋似乎已经换上了新装,昨日割的茅草已经铺上了房梁,墙上已经敷上了新泥,正看得呆时,李善元右手提着一只桶,左手拿着一把铁锹从屋里走了出来,见邵阳愣在院子里,道:“还不快来帮忙。”
邵阳指着茅屋惊讶的道:“师父,这这。。。”
李善元走到院里一堆泥前,道:“啊,你每天只有下午有时间,这屋要等你来翻修,只怕要等到猴年马月,我的空闲时间比较多。”
邵阳兴奋的道:“所以师父今天都在这里吗?”
李善元不愿听到别人的夸赞,突地凶巴巴的道:“啊,我说你小子还不快过来帮忙,瞎看什么。”
邵阳道:“哦,来了。”卷起衣袖,跑到李善元面前,夺过李善元手里的铁锹,将泥浆铲进桶里,又同李善元一道提到屋里,将泥浆敷在墙上,两人各自负责一面墙,见邵阳敷的墙还是坑坑洼洼的,手掌拍过的墙根本不整齐,李善元忍不住上前指导,道:“不是你这样敷的,手臂要张开,五指也要张开,就像刷子一样,看我的。”说着摆出刷子一样的姿势,在墙面来回刷了几次,果真墙面既平整泥也不会掉,邵阳道:“知道了,知道了。”说着摆出李善元的姿势,刷出一道弧度,还真是这么回事,邵阳心下欢喜,更加卖力的刷,李善元又开始刷自己的那面墙,到了两人快要刷完墙面时,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是背面相向,邵阳正在庆喜自己总算刷完一面墙,转身之际突地碰到了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只见一道白墙上已经印着两个手掌印,邵阳眼珠只转,在李善元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赶紧大步逃开,李善元见状怒不可遏的从泥桶里抓了把泥就丢向邵阳,命令道:“你给我站住!”他如此凶神恶煞模样,邵阳哪敢听他的乖乖的站住,急忙逃开,两人围着茅屋追逐着,渐渐的,天边的那抹黄昏红给大地着上了颜色。
邵阳没想到茅屋会这么快就修理好,原本以为至少要半个月的时间,两人站在茅屋前,看着昨天还是一片废墟今日已变成一处可以遮风挡雨的避风湾,突地邵阳脑海里升起一个念头:这好像两人亲手建立起来的家。突地脑袋被什么撞击了一下,疼得赶紧捂住脑勺,只听李善元道:“又在发呆,我跟你讲话没听到吗?”
邵阳吃痛,刚才的念头一笑而过,忍不住大声道:“师父,疼!你刚才说什么了?”
李善元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刚才好不容易拉下脸来向邵阳说了声‘谢谢’,良久不见回应,原来邵阳望着茅屋发呆,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在邵阳后脑勺上,邵阳吃痛方才回过神来,邵阳此时问他说什么,他怎么可能再说那两个难为自己的字,道:“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说完双手背后,朝山下走去,邵阳赶紧跟上,道:“师父,等等我。”
和师父作别,邵阳一路直径回到邵府,来到邵永仁书房像往常一样问安,但见邵永仁坐在桌案前愁眉不展,眼睛一直盯着桌面,邵阳进屋作揖道:“爹,孩儿回来了。”
邵永仁应付了一声,似乎未在意,只是’哦‘了一声,眼睛一直不离开桌子,邵阳又道:“我回房了。”作揖后就要离去,此时邵永仁方才反应过来,瞧了一眼邵阳,心里盘算了一会儿,向邵阳招手道:“阳儿,等一下,过来。”
邵阳一愣,不知邵永仁突地如此温柔起来,他这父亲真是温柔也让人惴惴不安呀,邵阳应声走了过去,道:“爹,有何吩咐?”方才看到桌上原来放着一张图纸,邵永仁指着图纸道:“这个是我们徐国各州的地图,你看一下。”邵阳依言朝地图上看去,上面将各州大小按比例、临州、边界地名都描绘的淋淋尽致,最上端的便是天河,邵阳惊讶非常,双手捧过地图细细来看,邵永仁道:“庆州水灾你可有听说?”
邵阳道:“听说了。”
邵永仁满意的轻笑一声,道:“不只是庆州,应该说天河沿岸的州地多少都会受到水灾,只是庆州地势最低,水灾一来,庆州就像是一个盆,水满为患,这也是徐国一直以来最难的难题,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邵阳沉思半响,道:“难道就没有派人去修理吗?”
邵永仁道:“当然有派,只是朝廷派去的都是治标不治本,将河堤筑高,河堤越筑越高,到了今年,河水再涨,冲垮了河堤,想要再筑河堤,只怕要花更多的钱财,可是现在国库空虚,向各州征收的钱粮又还未到,如果不解决庆州水难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邵阳想了想,后果当然是百姓们流离失所,庄稼无收,将食不果腹,再则庆州乃是徐国边界州地,如此就等于向对岸的单国开了一道缺口,那是将面临的就是战争,不由的惊叫出声,看着邵永仁道:“那样的话,徐国将面临内忧外患,甚至一不小心就要面临灭国。”邵永仁点了点头,愁得额头上一直挂着’川‘字,两人正各自沉思着,突听从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只听毕青大声道:“你们干什么?怎么无故闯进来,这里可是邵府!”接着听到一声惨叫声,毕青的声音随之消失。
屋里两人互望一眼,都是满脸疑惑,邵永仁愕然,问道:“怎么回事?”邵阳摇头,感觉事情不妙,邵永仁道:“走,出去看看。”两人遂大步走了出来,一开大门,只见眼前一片红光使得两人睁不开眼,等再次睁开眼时,两人登时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长大了嘴,只见院子里站满了官兵,每位士卒手里都握着一只火把,将邵府照得通亮,士卒最前面站着两位官员,衣冠整洁,威风凛凛,这架势好不骇人,邵永仁看清前面的官员,赶紧上前道:“刑尚司方大人,徐州府尹顾大人,你们这是。。。”
刑尚司方大人,也就是方年成的父亲——方文正,徐州府尹名叫顾卫民,两人一脸严肃,方大人右手一招,唤了左右,道:“将邵家父子给我抓起来,带到府尹府审问。”左右得令,出列两路人来捉拿邵永仁和邵阳,邵家人登时大惊,毕青挨了官兵一脚,此时正躺在地上挣扎着站起来,听到这一声令下,着实吓了一跳,可自己也无计可施。
邵永仁一片茫然,无缘无故为何抓自己,风怒难当,大声道:“你们为何抓我?我可是朝廷命官!”
刑尚司方文正冷哼一声,道:“我知道,要知道何为抓你,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带走!”一声令下,官兵们手下毫不留情,架着两人急匆匆的离开了邵府,毕青和福伯登时傻了眼,完全不明白望着大门,就似刚才做了场梦,毕青心知这不是梦,推了一下福伯道:“福伯,现在怎么办?”
福伯傻傻的摇了摇头,道:“太突然了,这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怎么办,唉。”一甩袖坐在了门前的石阶上连连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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