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秋袁,秋袁三两下打败董仕承,见他对面一干人也只不过草包一堆,不屑的手指向董仕承旁边的少年道:“喂,现在看谁还能做你的靠山,有骨气的就给我过来比斗一场,要不然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他说的甚是轻松,一点儿也不焦躁凶恶,可是更能让听的人竖起一身寒毛。
对面的董仕承也算有几分骨气,硬生生的站起来,道:“你是什么东西?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还不快跪地求饶,小心你项上人头!”
秋袁摸了摸耳朵,不耐烦的道:“你已经输了,没有资格在这里发言,以后呢,恐怕我还要和各位一起学习,我叫秋袁,新来的,这位公子也是新来的,我想他来是冲着李善元要来这里授课来的吧。”听到李善元三个字,大家都吓了一跳,可是这个人一直都是徐国的传奇人物,只听过何曾见过,如今听说李善元要来风雅堂授课,大家更多的是狐疑,邵阳一听李善元要来风雅堂授课,登时大惊,心咚咚的跳了起来,李善元可是徐国的传奇,是所有年轻人的榜样,也是邵阳心目中的英雄人物,听说他要来,心里自是激动万千。
只听张孝原喜道:“你说的是真的?李善元要来我们风雅堂?”
秋袁得意的道:“不错,是真的。”
胡树瞅着董仕承和旁边两位俊公子,回敬秋袁道:“那你还敢对公,杨公子动手?”话说一半,又被旁边的公子给瞪了回去。
秋袁斜眼看着胡树口中姓杨的公子,不屑的道:“这位杨公子长得文文弱弱,出门学艺还带着童仆,这样的公子哥不配跟李善元学习。”
姓杨的公子也不甘示弱,站出人群挺起胸膛,狠狠的盯着秋袁道:“你这般侮辱我,分明是在挑衅,我岂能饶你。”说着就要上前与秋袁比斗,他的童仆吓得脸色煞白,急忙抓住杨公子的胳膊,道:“少爷,你不能跟他比。”
董仕承也阻拦道:“是呀,还是我来。”
这杨公子也是一身倔脾气,脑子一热撒开童仆的手,道:“你们没有听见吗?他已经向我发下战书,我如果不接受的话,岂不是丢了我堂堂杨家的脸。”不顾旁人劝说走到前列,双手握拳直砸向秋袁,秋袁见来势柔弱有余,刚劲不足,冷笑道:“不自量力,我看你还是早些回家吧,想做我师父的徒弟,你还早着呢。“不闪不避,伸手一抓,轻轻巧巧就将杨公子的拳头攥住,捏得杨公子疼痛难忍,全身直冒冷汗,心里着实后悔,何必自不量力,自取其辱,邵阳一旁观测,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的差不多了,还不出手,只怕误会更深,急忙一跃而出落在人群中央,胡树一干人见到邵阳,喜出望外,道:”邵阳,你来的正好,快点救救杨公子。“那童仆见到邵阳就似见了救星,抓着邵阳的胳膊道:”邵公子,快点救救我家少爷,她可是为了你才来到这里的。“虽然童仆的话让邵阳一头雾水,但是救人为先,其它的以后再说,转而对秋袁道:”虽然不想见,但是你公然挑衅我们风雅堂,打伤风雅堂的学生,我还是不得不出来与你相见,还不快放开这位杨公子!”
秋袁看向邵阳,道:“哦,原来是你,上次你放走那名女子,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好,今天我们就比个胜负。”说罢手上一推,将杨公子丢进了人群,被他的童仆接住,站在一旁观看。
双方废话休提,提起精神打将起来,秋袁的武功都是由李善元一手教的,招里藏招,刚劲勇猛,邵阳哪敢硬接,邵阳的武功由父亲所授,讲究刚中带柔,柔中有刚,身姿灵动快速,为求多变,秋袁哪敢含糊,相交几十招双方各有长短,不分胜负,各自心中焦急,旁人也看得目瞪口呆,眼见邵阳下盘一虚,秋袁趁势追击,使出‘横扫千军’,邵阳的武功本就靠着灵动多变,其实在消耗体力,几十招下来已经跑遍了整个前院,此时力竭扎扎实实挨了一击,险些绊倒在地,急忙一个‘鲤鱼打滚’站了起来,寻思这样打下去只怕自己必输无疑,只得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了,虽然答应过父亲不能使用,但是此时正是非常时机,不得不用,秋袁露出一抹邪笑,自觉得胜利在望,只差最后一招将对手打倒在地,双手化掌成拳,大叫一声砸向邵阳,邵阳从容不迫,眼睛紧盯着秋袁,秋袁双拳砸出,只觉得空旷虚无,心中登时大骇,定睛一看,眼前哪里有人,秋袁惊骇不小,这人怎会在一瞬间不见的,刚才明明盯着他,眼睛都未眨一下,突然背心一阵剧痛,踉跄着抢前几步方才站稳,回过头还未看清,只觉得一团模糊的身影冲向自己,登时胸口中招,脚跟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正待要再挨一计,眼前突地又多出一个人影来,喜出望外的惊呼道:”师父。”
李善元见邵阳所使招数大为惊讶,自己徒弟落败在这样的招数下也不足为奇,奇的是为何邵阳会使这路武功,在一旁观看良久的他此时也不得不出手,上前以同样的招数化解了邵阳的攻击,两人对视而立,李善元瞪着邵阳厉声道:“这是谁教你的?”
邵阳见他凶巴巴的,回敬道:“要你管。你来这里做什么?今天可是李善元第一次来风雅堂授课的大日子,闲杂人等一路请出去,特别是像你这等坏心肠的人。”
李善元咂咂嘴不知如何应答,眼看着邵阳一边数落自己一边拥捧自己,心里好笑又好气,道:“你,刚才的问题还没回答我呢,是谁教你‘幻影掌法’的?”
邵阳不以为然,啧啧嘴,洋洋得意的道:“无可奉告,你这人真是干嘛总跟着我,你们快走吧,不然李善元,徐国第一神箭手来到这里,只怕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又转而面对杨公子,继续数落道:“还有你呀。”杨公子见他摆出一副夫子模样就要指责自己,好气又无可奈何的道:“我,我怎么了?”
邵阳一本正经的道:“我不知道该说你笨呢还是说你勇敢,跟着我来风雅堂也就算了,自己没本事还逞强,吃亏的是你自己知不知道?”
那位杨公子辩道:“士可杀不可辱,你没听说过?“邵阳冷笑道:”此言差矣,无谓牺牲对于你的声誉一点用处也没有,士者,能屈能伸,你若就这样被一个无名小卒结果了性命,你的死有何意义?你来此地的目的尚未达成,父母膝前尚未尽孝,国家面前尚未尽忠,难道你的生命真比那鸿毛还轻?“杨公子听他讲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众人也纷纷点头,杨公子自觉理亏,但又不愿当众承认,怎奈他原本一国公主,如今流落至此遭人奚落,还是被自己心仪已久的人奚落,这以后证明了身份,那脸面要往哪搁,他这里心里翻来覆去已经计较了几番,旁人可不知道,只当他默认自己愚昧,丫头稻芽儿可看在眼里,听得邵阳这般奚落她家公主,心里不大高兴,道:”邵公子所言极是,我们无所不服,只是我家公子岂是你能数落的?“邵阳疑惑的看向稻芽儿,打量了一番这个童仆,小小身板儿,说话尖酸里带着稚气,此时谢夫子在远处大声怒气腾腾的道:”风雅堂里也是你们犯事之地了吗?“众人闻声,又惊又怕,杨月灵身子一矮躲在董仕承身后,谢予敷走近人群,对着李善元道:“李大人,真是让你见笑了,老儿无能,教导无方,这些孩子以后还要请你多多教诲才是。”又转而对学生们指着李善元,道:“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拜师从今以后教习你们武功、作战之法的李善元,李大人。”
众人听了皆是惊讶不已,尤其是邵阳,脸色登时吓得煞白,想想自己最崇敬的人早就在眼前,之前真是有眼无珠,冒犯了他老人家,可是他为什么要追杀单香呢?他们都不是坏人,为何成为仇人?邵阳的心思此起彼伏,只听谢予敷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向李夫子问好。“听得谢予敷责令,学生们赶紧作揖道:”李夫子好!“李善元忙道:”我一介武夫,受不得’夫子‘二字’,称做‘师父’吧。“学生们齐声道:”是,师父。“秋袁高兴的道:”恭喜师父,一下子收了这么多徒弟,我比你们拜师早了许多,依照江湖规矩,你们都得叫我大师兄。“他话音一落,便遭来学生们的白眼,似乎个个都在说:你算老几,做大师兄,也不看看你那副德性。只因秋袁一进来就先得罪这里面最受人尊敬的杨月灵,杨月灵是公主,昨日公主诞辰,风雅堂里一半的人都去了,今日乔装出宫来到这里,众公子可都是卯足了劲显好,指不定公主此次来就是为了选驸马呢,秋袁当众打了公主不说,还给董仕承难堪,这怨仇就此结下秋袁还浑然不觉。
李善元嗔道:”秋袁,风雅堂不是江湖,一视同仁,没有师兄师弟等级之说,你既然以后也是风雅堂里的一份子,当遵从风雅堂的规矩,知道吗?“秋袁道:”是。“李善元正色道:”秋袁,你还未告诉我,为何在此闹事?“秋袁心中一禀,本以为师父会不追究,岂料还是要查究,支吾着道:”我,我只是跟这位杨公子切磋一下,闹着玩的。“张孝原气鼓鼓的道:”什么闹着玩的,他差一点就把公。。。杨公子打伤了。“气头上差点就说了漏了嘴,幸好及时反应过来才不至于漏了口风,想想刚才在庭院门口遇见杨月灵的情形,杨月灵千叮嘱万嘱咐外加威逼,谁要是说漏了她的身份她就要将那人打入天牢,她是公主,谁敢违抗她的命令。
谢予敷眉头微皱寻思:我院何时来了个‘杨公子’。秋袁害怕李善元责罚,一把把杨月灵从董仕承身后托了出来,希望她能给自己说说好话,嬉笑着道:”我们是闹着玩的,是不是?快说呀,杨公子。“李善元、谢予敷见着杨月灵的脸,登时吓了一跳,急忙就要下跪,杨月灵见状大骇,此时就被暴露身份,那出宫计划不就泡汤了,赶紧抢先道:”夫子,师父在上,请受学生一拜。”作揖到地,走到两人中间低声道:“请二位一旁说话,家父有话要我代为传达给二位。”率先朝院东侧走去,两位听说皇上有话要说,那不就是圣旨吗,哪敢怠慢,急忙跟随杨月灵身后领圣旨,一直走到学生厅后方方才停下,确定此处再无旁人,杨月灵双手背后,正色道:“本宫此时要传父皇口谕,谢予敷,李善元接旨。”
谢予敷,李善元一起双膝跪地,俯身扑地道:”臣接旨。“杨月灵心下欢喜,自己哪有什么圣旨,若不这样的话,只怕下一刻这两人就要八抬大轿将自己抬回宫去,便想着有皇上旨意他们总不敢违背,自己也好实行计划,便道:”皇上口谕,月灵公主乃是徐国唯一继承人,特令公主微服前去风雅堂求教,不分身份等级,两位夫子务必悉心教导一视同仁,不得暴露其身份,钦此。”
谢予敷,李善元叩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月灵道:“二位快快请起。”
两人站起身来,道:“谢公主殿下。”
杨月灵见事情搞定,道:“以后请不要叫我公主殿下,就叫我杨灵吧,这是我现在的名字,还有,以后的饮食起居只怕就要有劳谢夫子了,对了,我听说谢夫子前些日子将妻女接到这里,以后就不怕没有伴了,我倒很像认识她们呢。”
谢予敷道:“是,公主,我这就去为公主准备厢房,安排内人,小女前来拜见。”
杨月灵一听他还称自己公主,心中不悦,道:“你怎么还称我’公主‘呀,叫杨灵,杨灵知道吗?”
谢予敷恍悟道:“哦,对不起,杨公子。”
李善元愁道:“可是,要以什么身份住在风雅堂才算合理?风雅堂里只住夫子及其家眷,学生一般都是回家住。”
杨月灵道:“这还不简单,就说我是谢夫子远方亲戚,前来求教,旁无做官亲戚,只得住在风雅堂里不就得了。”
两人一时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只得依从,谢予敷道:“如此那就委屈杨公子了。”
杨月灵心事落成八成,只欠东风,早已喜不胜收,连连摆手道:“不委屈,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