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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荒外训练多磨练

九霄隐 想吃宵夜 2024-11-14 20:35
前院许久不见三人出来,此时何彧、李义才等人相继来了,见都聚集在前院时不时的朝同一方向张望,不明白的便要相问,这一问就把刚才的事情又都口述了一遍,继而开始议论,纷纷猜测这杨公子的身份,来路,何彧去问邵阳,邵阳也不知道,问张孝原等人,他们也不肯说,邵阳心里也着实纳闷,狐疑这杨公子究竟是什么人?竟能让董仕承这般舍身相助,还有一向好事的方年成、张孝原几人也都沉默起来,若是往常,风雅堂里哪有什么悄悄话他们是不知道的,如今杨公子和夫子、师父单独谈话,他们竟然恭恭敬敬的站在这里一动不动,这些人的异常举动邵阳都看在眼里,众人正在议论纷纷之际,杨月灵和李善元来到院中,不见谢予敷。
秋袁问道:“夫子呢?”
李善元道:“谢夫子有事要安排,所以不来了,我和谢夫子昨夜商量了一宿,决定单日各位就上我的课,双日上谢夫子的课,今日是单日,所以就上我的课,人都到齐了吗?”
学生们相互看了一圈,确定人都到齐,董仕承道:“到齐了,师父,原本风雅堂里二十八名学生,如今加上杨灵和秋袁,总共三十人。”
李善元瞟了一眼这般孩子,个个粉嫩的就似闺中女子,哪能披甲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叹了口气道:“我的课在学生厅里也完成不了,我知道这后山有一处空地,我们就去哪里上课。”
学生们一听不必在狭小的学生厅里读那枯燥的史书,欢喜非常,个个道好,雀跃不已,出外游玩可是他们最向往的,何况还是师傅带头,有人怪罪也只会怪罪师傅,自己落得悠闲自在,李善元见状,轻笑一声,道:“跟我来。”又自己低声感叹道:真是群不知好歹的家伙。
出了风雅堂右转走过一段官道走上一条小径,小路两边花草正茂,那一朵朵黄菊躲在野草下探出一个个小脑袋,笑盈盈的迎着春日和煦的太阳,狗尾巴草高高扬起它的尾巴,在风中摇来摇去,就似那狗儿在主人面前讨好乞怜,邵阳一边走一边享受春日的风和日丽,突然觉得背后被人撞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杨月灵,邵阳不悦的道:“你干嘛总跟着我?”
杨月灵也不生气,仰着头道:“路这么宽,又不是你家修的,我爱走哪里就走哪里,谁跟你了。”
邵阳好气却无奈,只好抱着我惹不起总躲得起的心态,懒得跟杨月灵计较,让开一旁,不情愿的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道:“你请。”杨月灵见他一副十分气愤又很委屈的样子,心里十分得意,扬起眉头俏皮的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罢大步走了过去。
邵阳看着杨月灵趾高气扬的身影摇头唯有叹气,此时何彧走到邵阳身边,亦是望着杨月灵的身影轻声叹气,邵阳不解的道:”何彧,你为何叹气?“这一问,更加使得何彧心里五味杂陈,其实当他在风雅堂里就已经看出杨灵就是公主杨月灵,只是见夫子、董仕承等人都未曾说穿,自己怎敢说破,此时见公主跟邵阳拌嘴,心里着实羡慕邵阳,但见公主来风雅堂里的一举一动,莫不都是针对邵阳,其心思一目了然,可怜自己这番心思,怪只怪老天为何要安排我们相遇,相遇为何又不能让公主看中我,公主呀公主,自昨日在宫里见到你,我的脑海里便再也装不下其他东西了,今日又见到你,我本欣喜若狂,怎奈你自始至终都未曾看我一眼,只怕我的心意只能寄给那江心月了,对于邵阳的问题他也无心去答,只得摇头叹气,径自走了,邵阳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知这何彧为何连连叹气,似乎心中装着一件很大的难事,急忙追上去询问,怎奈何彧就是不说。
说着说着便来到山上的空地,只见一派浓春之色,满山都是鲜活之物,蓝天白云一望无际,邵阳远远的望去,只见对面的山顶上立着一垛茅草屋,疑惑为何主人要将茅屋修在那无人烟的山顶上,住在哪里的会是什么人?此时望着那间茅屋的不止邵阳,还有李善元,不过他没有邵阳那样的疑惑,因为他知道那是他的茅屋,事别多年,不知屋里是怎样一番光景,恐怕早已破败不堪了吧,不要也罢,只是有件东西得去拿,往事不堪回首,深吸了口气,回头再看这群脱缰之马,都在玩自己的了,大声道:”都过来站好!站好!“学生们听到指令,赶紧凑了过来,依着在学生厅里的座位循序依次站好。
李善元双手背后,道:”首先,我要讲明,在我的课上谁也没有特权,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习武之人更是应如此,你们都是世家子弟,平日里没有吃过苦,所以我给你们安排的训练会更严厉,上山之前我已经叫人准备了沙袋,一会儿你们就在双腿上绑上沙袋围着此山跑三圈。“学生们一听都吓了一跳,惊叫一片,都开始张望估测这座山有多大,怎奈看不到尽头,个个心中叫苦,才发现上了李善元的当,杨月灵怯怯的走出来道:”师父,我可不可以选择退出呀?“李善元本考虑她公主的身份,怎奈第一天上课,若给她方便,指不定一会儿又有人想要放弃,自己怎能还没开始就消了士气,厉声道:”不可以,刚才不是讲了,我的课上没有特权,若谁想放弃,就请他的父亲来跟我说。“这样一说,杨月灵赶紧退回队中,心里着实后悔,狠狠的瞪着邵阳,心中委屈道:”傻小子,我为你吃了这么苦,今生你若负我,我,我定要把你卸八块。“其余的人见公主都不能例外,哪敢再有异议,邵阳突然觉得从后颈传来一股凉气,转过头却见杨月灵满眼怨恨的看着自己,感情他在李善元那里没讨到好处是自己的错,邵阳不明所以,还以无奈眼色,心说: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此时负责送沙袋的两名壮汉拖着车来到山上复命,将沙袋垒的跟沙丘一样高,每一袋里面都装着刚刚从河边挖来的细沙,足有七八斤重,学生们望着沙袋直发愁,李善元一声令下,学生们迫不得已绑上沙袋,顿时觉得双腿就似铸了铅一样沉重,走路都寸步难行,何谈围着此山跑三圈,心中纵有不爽却又不敢明着抱怨,见李善元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谁敢有异议,只得从命,看着刚起步就如此吃力的学生们,李善元唯有摇头。
张孝原等人在跑出一段距离后便开始叫苦,道:”我的腿好疼,这李善元也太狠了。“方年成也道:”我看他是存心的,他一生没过过好日子,所以也看不惯我们有好日子过。“又有几人迎合着说李善元的坏话。
邵阳听不过去,上前道:”你们怎么可以背地里说师父坏话,师父是徐国第一神箭手,现在愿意来教我们,你们应该感到荣幸才对,怎能对师父出口不敬。“方年成本就看不惯邵阳,此时听他维护李善元,更是恨到了骨头里,啐了一口,道:”我呸,什么徐国第一神箭手,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我就不信徐国还找不出比他箭术更高的人,我看他是沽名钓誉,整人第一才对。“邵阳气急攻心,上前就要给方年成一记拳头,何彧眼快,赶紧拉住邵阳的手,道:“邵阳,别冲动。”
方年成见邵阳出拳要打自己,吓了一跳,但又见被何彧拦了下来,势气又涨了起来,伸长了脖子,道:“有本事你打呀,你打呀。”怎奈何彧紧紧抓着邵阳的胳膊,就是不让他砸下那一记重拳,狠狠的瞪着方年成,邵阳打不得,说不过,心里着实怒火中烧,方年成见邵阳气急败坏又无奈的样子,得意的道:”不打呀,别以为了不起,哪里都想出头,其实你就是一个孬种,若不是每次有何彧帮你,早把你赶出风雅堂了。“‘啪’的一声脆响,方年成登时觉得眼前一黑,脸上便传来一阵火烧般的疼,怒道:”谁?不想活了吗?“”我。“众人望去,原来是杨月灵,方年成因昨日也未去宫中,不认识公主,自不知道这位杨公子便是公主所扮,方年成见一个新来的竟敢打自己,气急道:”你又是什么货色?竟敢打本少爷,小小夫子家的亲戚,活得不赖烦了!“举起巴掌就要打下去,何彧、董仕承等人见了都吓了一跳,幸好何彧离得近,待方年成巴掌落下,食指、中指成勾扣住方年成手腕,脚下踢着方年成小腿,登时方年成惨叫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厉声道:”杨公子也是你敢冒犯的吗?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吃了苦头,方年成有气不敢撒,向董仕承求救,董仕承道:”都别再闹别扭了,风雅堂应该和气为上,既拜人为师,就应该尊师寻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以后都得听命于师父知道吗?“他的同僚自是应从,见无异议,道:”跑吧。“说完自己作为领头人先跑了起来。
何彧对邵阳和杨月灵道:”我们也走吧。“邵阳的火气也消了下来,方才又见杨月灵为自己挺身而出,不顾自身与方年成之间的悬殊,心生感激,却又碍于颜面不愿道谢,便和何彧一道想跑去跟上队伍,刚跑了一段,便从后面传来杨月灵的求救声:”等等我。“邵阳和何彧都停下脚步,回头只见杨月灵举步维艰,在原地动不得,看她娇弱的身子,细皮嫩肉的,那经得起这般训练,邵阳感激她刚才为自己出气,便折了回去,何彧本欲折回,可想到或许这个时刻正是公主所盼望的,那自己为何还要去参一脚呢,只怕会被公主讨厌,便道:”你们快点,我先走了。“见何彧跑开,邵阳忙道:”喂,你不过来帮忙吗?何彧。“怎奈何彧已经跑远了。
道上只剩下邵阳和杨月灵,两人终于能够独处,这正中杨月灵心意,邵阳走近问道:”你没事吧?能跑吗?“杨月灵摇头道:”不能,不过也没事,你也不必担心。“邵阳见队伍已经跑的不见踪影,若自己候着这位杨公子,只怕到天黑也跑不完三圈,若就此丢下杨公子,自己心里又会过意不去,索性就向他道声谢,师父安排的任务要紧,道:”杨公子,刚才多谢你出手,邵阳感激不尽,师命不可违,我先走了。“说罢要走。
杨月灵哪里肯放,一把抓住邵阳的衣袖,道:”不能走。“邵阳见他又似女孩儿家扯人衣袖,无奈道:”那你想怎样?“杨月灵道:”既然要道谢,就要有诚意呀,想想刚才,多惊险呀,要不是何彧出手出的快,只怕我已经被方年成打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邵阳一听原来重点在这里,果真是生意人,一点都不愿做吃亏的买卖,道:“你想要什么?”
杨月灵想了想道:”昨天是我的生辰,你就送我一件礼物当做送我生辰的贺礼,还有就是帮我完成师父的任务,你不是说师命不可违吗,我也不想违背呀。“邵阳为难的道:”此时此刻,我上哪儿去给你找贺礼。“杨月灵道:”随便,我不在乎是什么,只要是你送的就行。“昨日千盼万盼都未盼到邵阳的贺礼,今日逮到机会,怎么也要一件才行。
邵阳见她如此屈就,在身上摸了一遍竟没有一件什物,环顾周围突然看见狗尾巴草,唉,有了,邵阳欣喜,急忙从路边采了一把狗尾巴草,在手上捣鼓一番,这几根狗尾巴草竟变成了一只小狗模样,递到杨月灵手里,道:”这个行吗?“杨月灵将编制的小狗放在手心,高兴的道:”咦,没想到你还有这般手艺,真好玩,你也教我好不好?“一时兴起便想着学手艺,邵阳那还有心思跟她磨叽,道:”以后再说,现在可不是玩的时候,我们得走了,杨大公子。“哪知杨月灵张开双手,命令道:”背我。“邵阳大骇,一个男的竟要自己来背,自己虽然已经当自己是个男人,但那只限于心,有些命中注定的事情是想变也变不了的,道:”别闹了,你慢慢走总可以吧。“杨月灵却撅着嘴,撒起娇来,道:”不行,我走不了。“邵阳听着十分别扭,道:”你说话,做事怎么跟个女孩子似的,哪有男孩子叫人背的,男子汉要有骨气。“杨月灵嘟着嘴道:”男子汉、骨气什么的那是针对你们男人,关我什么事,我又没说我是男人。“邵阳大骇,赶紧跳开一步仔细打量杨月灵,果真越看越不像男人,唉,真是惭愧,自己本就是女儿身,竟然未发现杨月灵也是女孩子,拍了一下脑门,自己真是有眼无珠呀,道:”那你一个女孩子家,跑来风雅堂受这等训练是为了什么?“杨月灵本想说为了你呀,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么赤裸裸的话还是说不出口,道:“好玩呀,你可不能告诉他们,你要告诉别人我是女孩子,我就,我就说你对我不恭敬,到时候你就非娶我不可,我们现在单独在一起这么久,若暴露我的身份,我那样说,我相信你就是有百张嘴也说不清。”
邵阳对杨月灵真是无言可发,道:“我,我真是怕了你了,姑奶奶,那你究竟想怎样?”
杨月灵依旧张开双臂,道:“背我,跑完三圈我们就回去。”
邵阳只觉得有苦说不出,不依杨月灵的话,只怕今日就耗在这里了,脚下已经多了两只沙袋,也不怕背上再来一个人,只得躬身道:“来吧。”杨月灵欣喜的趴在邵阳背上,只觉得背上一沉,邵阳苦道:“小姐,你该节食了。”
杨月灵辩解道:“不是我重,是我脚上绑着的沙袋重,别废话,快走,我们赶上那个趾高气扬的方年成,让他瞧瞧,我们可不是好惹的。”邵阳无奈,只得背着杨月灵追赶队伍,幸亏平日有练功,否则就现在身上所负重量,足可以压垮她,杨月灵一路趴在邵阳背上有说有笑,玩着邵阳送给她的草编狗,她一路轻松自在,可把邵阳累得全身大汗淋漓。
午时已过,太阳也变得炙热起来,李善元眼见陆续有学生朝自己这边跑来,便命两名壮汉下山去抬了两大桶水来,补充学生们体内消耗的水分,邵阳背着杨月灵终于走完最后一圈,其他的学生们都已经坐在草地上喝水休息,放下杨月灵,也顾不得别人惊讶的眼光,直奔水桶前舀了一瓢大口大口喝了个尽,杨月灵见了不免心疼,走近道:“你慢点,别呛着。”
邵阳吸了口长气再缓缓吐出,心里总算好受一些,摆手道:”我没事。“李善元看在眼里,在学生们跑的过程中他也有跟着观察,见着杨月灵为难邵阳本欲阻止,可转念一想,一方是公主,总得给她面子,一面就此还可以锻炼邵阳,此时见邵阳虽然狼狈,但还是完成任务,足见他毅力惊人。
邵阳自顾自的走到一片草地前,发觉双腿直打颤,当即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拍打着小腿,杨月灵见了,跟着过来蹲下道:“我帮你。”说着便帮着拍打邵阳的小腿,邵阳也懒得跟她吵嘴,任由杨月灵帮自己拍腿,自己则倒头躺在草地上,一会儿便犯困睡着了。
杨月灵心里欢喜,以前老觉得帮人拿捏是下人该做的事,如今自己也做着同样的事,却并未觉得有何低贱之处,反而是满心喜悦,岂知她的举动引来的却是众人的惊异眼光,何彧见了大骇,心说邵阳你小子也太大胆了,竟敢让公主为你拿捏,忙走了过来,叫道:“邵阳,起来!”
他这一大声倒未把邵阳喊醒,却把杨月灵吓了大跳,此时此刻的她正在憧憬着她和邵阳两人美好的未来呢,被何彧这么一叫,怎地不惊骇,回头赶紧低声道:“嘘,别吵醒他,他帮了我,我应该也帮他呀。”
何彧道:“可是,以你的身份怎么可以做这等下人的活呢?”杨月灵却不以为然,道:“你不懂,为喜欢的人做再多事都不会觉得累的,反而很开心。”一旁看了许久的董仕承也走了过来,张孝原、方年成也跟在其后,见他脸色就知不怀好意,眼看一场争斗即将爆发,李善元赶紧站起身来,大声道:“都起来了,起来了,集合!集合!”
听到李善元的命令,何彧赶紧叫醒邵阳,原本想着要好好教训邵阳的董仕承也只得作罢,不一会儿,三十个学生都站在李善元面前,李善元又命令道:“趴下!”
学生们不明所以,为何要命令趴下,都杵着互相对望,似乎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见大家都是一脸茫然,李善元道:“俯首撑地,做五十遍。”
学生们惊愕之余,依着命令相继趴下俯首撑地,做了五十遍,杨月灵做的吃力,待别人都做完,她也跟着站起身来浑水摸鱼蒙混过去,李善元自是知道,只是装作没看见,如此训练一天,学生们早已全身疲惫不堪,待李善元一声令下,解散开来,学生们七七八八相互靠着肩膀回到风雅堂,方才发现学生厅是多么好的一块地,各家童仆相继扶着自己公子离开风雅堂回到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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