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假亦真时真亦假，爱至真时真至爱

朝上的事情，江无极全部清楚的复述给齐啸跟李成渝听。李成渝一听，李成山要把自己儿子留在京城，就紧张得不得了。而齐啸倒不觉得哪里不对。
“太子，我皇兄已经知道这些事，这可如何是好呀。”李成渝焦躁的望着齐啸。
“王爷不必惊慌，就算他知道也不能改变什么？你我这不是好好在这里吗？哈哈哈哈，有些事情不是暴露了就陷入危险的，相反这样也不失为一种良机。皇帝不敢动本宫，因为只要本宫有个三长两短，他沐国的百年基业也将面临灾难。而你是他唯一的弟弟，自古以来，贤德明君难求，当然更难做。他杀尽手足，抢来的皇位，已经是名不正，言不顺，好不容易守了这么多年，任何撼动他王位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还有一点就是，王爷你。”齐啸的城府，不比身旁的江无极少分毫。
“此话怎讲？”李成渝问道。
“因为王爷你在你皇兄的眼里，就是一个草包。所以，他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齐啸故意用轻蔑的口气说道。
“你。”李成渝哪里气得过，生气道。
“哎，王爷。你可要搞清楚，瞧不起，又把你踩在脚下的不是我，而是你的皇兄，李成山。”齐啸道。
“对，他从来都瞧不起人，为了自己江山稳固，把我送到漠北边城，我一定要让他明白，他根本不适合做皇帝。我要让他后悔。”李成渝情绪失控的自言自语，面目狰狞。
“我们现在最好的就是按兵不动，看段青云和老皇帝会怎么做？我们只要乖乖听话就行。不过，既然丞相说，他要让本宫回国，那本宫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那我怎么办，我的儿子会变成质子，以后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了。”李成渝听见齐啸事不关己的样子问道。
“王爷您年轻力壮，再生几个也不是不可。何况，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机，你的儿子会平安无事的。”
“你说的倒轻巧，要是真有事怎么办？我，我夫人会杀了我的。”
“哈哈哈，没想到王爷害怕王妃啊，哈哈哈哈，不说了，本宫要收拾东西回国了。”齐啸打开折扇风度偏偏的走了。
“太子。”李成渝又叫道。
“王爷不必动怒，也许真的是我们想得太多，万事不可操之过急啊。”江无极拍拍李成渝肩膀也出去了。
一大早段温甜就叫段全牵来两匹马，又把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李伶舟叫起来。
“大早上的，要去哪里呀？”李伶舟睡眼朦胧的打着呵欠。
“跟我去你就知道了。”段温甜笑道。
清晨的寒风，刺骨的冷，两匹马儿也只是缓慢的行走。一个幻想惊喜，一个考虑惊吓，一个笑容满面，一个愁眉苦脸。
“公主。”段温甜转头叫道。
“恩。”李伶舟望着段温甜笑答道。
“没事，走吧。”段温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不说了，让事实替自己开这个口吧。
“神经兮兮的，你怎么老是做些本公主想不到的事情呢？这回又不知道你要搞什么鬼。”李伶舟见她不说，也不追问。
终于走到了江雨儿和段温齐的竹屋，段温甜在心里暗暗庆幸他们没有换地方，但又希望他们已经浪迹天涯。只能在心里苦笑。
“伶舟。”刚下马的段温甜一把抱住李伶舟。
“你今天怎么了，不对，你最近怎么了？”李伶舟很惊讶他的举动，但也没有挣脱，只是轻问。
“没事，我们进去吧。”
“哥哥，嫂子？”段温甜拉着李伶舟的手在院子里喊。喊了良久，才见江雨儿披着风衣从竹屋里走出来，温甜见她行走缓慢赶紧松开李伶舟的手上前扶住。
“你怎么来了？”江雨儿一边问段温甜，一边看了眼李伶舟。
“这位就是伶舟公主吧，长得真美。”
“公主，这是我嫂子，快过来坐。”段温甜不顾李伶舟的疑惑，平静的脸色掩盖住自己内心的翻腾。
“哦。”
“嫂子，我哥呢？他在哪？”温甜迫不及待的询问，江雨儿知道她来的原因，想必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你哥啊，睡得比较死，昨晚我呕了一晚，为了照顾我，折腾了大半夜，让他多睡会。”江雨儿心里还是想打探一下，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公主是否知道真相后会大发脾气，决定要是错了，那就没有改过来的机会了。
“你们成亲也三四月了，看得出来你们感情很好。”江雨儿笑道。
“嫂子，我跟温齐很好，恩，伶舟第一次知道，温齐还有一个哥哥呢，嘻嘻嘻，他从来都不跟我说，是义兄吗？还是表兄？”李伶舟自来熟的友善，让江雨儿心情放松了一点，可就怕越是在乎，越无法原谅。
“温齐一直就是傻傻呼呼的，公主可不要跟他计较。”江雨儿故意避而不答。
“谁会跟他计较，书呆子一个，不过我还是很想见一见哥哥，不知道哥哥会不会比他好看呢，哦，还有，为什么哥哥嫂子会在这里生活呢？”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的李伶舟，很是可爱。
段温甜也不了解江雨儿跟她的对话，这都是哪跟哪啊，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带公主来的目的呀。但又不好打断两人的谈话。只能静观其变。
“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跟你讲。公主，你爱温齐吗？”江雨儿顿了顿才大胆的问出口来。她也不知道怎么了？除了让公主和温甜在一起，这件事，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所以，即便有违常理，还是想要这样的结果。
“嫂子。”段温甜声音紧张起来。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估计自己也想知道答案吧。李伶舟被人这样问，自然害羞脸红，低下头沉默了好久才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段温甜，江雨儿从她的眼睛里看见的是满满的爱和向往。李伶舟凝视了好一会跟自己一样脸红红的段温甜转过头与江雨儿对视道：“嫂子，你对哥哥是怎样的，我对温齐就是怎样的。”
“哪怕她骗你，负你，你也无怨无悔？”江雨道。
“恩。”
“嫂子，我们不说这些了，公主开玩笑的。我去叫哥哥出来吧。”段温甜实在不忍听下去了，爱了又能如何呢？表白本应该是幸福甜蜜的，可是现在心里只觉得好笑觉得心酸。
“段温齐你说的是什么话，本公主是那种人吗？昨晚你说了什么你忘记了吗？你就是一个说话不算话的小人。要不是嫂子在这里，我非揍你一顿不可。”李伶舟嘟嘴埋头，她难过段温甜说自己只是玩笑话。人家字字真心，却被人视作虚假。
“我没有那个意思，公主，其实我今天带你来，我是想跟你表明，所有的一切，其实，其实，其实我不是……”每一次看到李伶舟为自己有情绪波动，就愧疚难当，恨不得马上撕破那层误了自己又误了别人的纸。
“雨儿，是谁来了？”段温齐一袭白衣从房间里走出来，三个人一眨不眨的看着段温齐。惊讶的李伶舟看着这个段温齐，再回头看看与自己一同来的段温甜，晴天霹雳，脑袋里一片混乱。她知道段温齐和段温甜的是孪生兄妹，一时间想到种种画面，她为何不跟自己同房？她为何要把自己送走，她妹妹去世，不落一滴眼泪，那是因为死的就是她自己。怪不得，忽冷忽热，怪不得……哈哈，还以为是爱情呢？
李伶舟还是想要自己的温齐给她一个解释，看着段温甜，眼泪已经夺眶而出。段温齐夫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火已点燃，剩下的就等着燃烧吧。
“公主，对不起。”同样已经湿了脸的段温甜握住李伶舟的手臂。
“不要跟本宫说对不起，我只想知道，你是谁？”已经是哭腔的李伶舟强装镇定，模糊的双眼里尽是昨晚在河边发生的一切，那温暖的背，温暖的怀抱。
“公主，我是无心的，我可以解释。我哥哥和嫂子……”段温甜赶紧解释道。
“你是谁？”李伶舟不想听这些冗长的解释，打断段温甜道。
“我，我是段温甜，我是女人，公主，求你杀了我，放了我段家。”段温甜知道多说无益，竟跪在李伶舟面前求饶道：“公主，你要怎么处置我都可以，我认命，但是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好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求你放过他们。”段温甜抓住李伶舟的手紧紧握着。
那个在自己面前从来不会放下架子的驸马，那个孤傲高冷的驸马，现在竟跪在自己面前求饶？李伶舟越想胸口越堵得慌。“我呢？我饶了你们，那谁饶了我。你，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你有那么多机会，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我要杀了你。”说话的瞬间李伶舟抽出段温甜随身的软剑，后退出几步，剑尖指着闭着眼睛等待受死的段温甜。
“公主，且慢。”段温齐叫道。李伶舟没有说话，只是面如死灰的转眼看一眼段温齐。
“公主请听在下解释，这一切都是由我而起，还请公主三思。”段温齐道：“公主，温甜虽然骗了您，可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哥哥还有段家。”
江雨儿趁段温齐说话之际，赶紧走向前抢掉李伶舟手里的剑，扶着已成泪人的李伶舟走进自己的闺房。外面的段温甜依旧默默流着泪跪在地上。
“不要扶我，哥，我自知公主不会原谅我，但是只有这样我才会好过一点。”段温甜阻止正过来扶自己起来的段温齐道。
“温甜，一切都是哥的错，哥会承担，你起来，等公主想清楚，如果结果还是一样，做什么哥都会陪你一起。”段温齐道。
“哥，不怪你，你去帮嫂子吧，公主现在情绪失控，嫂子有孕在身，照顾好她们。”段温甜道。
段温齐知道妹妹脾气固执，也不再多说。清晨的空气还是凉，段温甜满脸泪水已经渐渐冰冷，加上心里憋得那么久的秘密一下子说出来，感觉全身很轻很轻，哪怕换来的是死亡，也无怨了，只要房间里的人好好活着，就这么死了，也是赚的。
“公主，请您不要怪温甜。”江雨儿跪在李伶舟面前恳求。
“她就是一个骗子，为什么你们还护着他。”李伶舟不解，她没有想过要杀光段家人，她只想骗她的人得到惩罚。
“一切都是我跟温齐的错，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江雨儿知道李伶舟对段温甜的心意，相用苦肉计来将她安抚，就像当日说服段温甜冒险一般，一边说一边抚摸自己的肚子。
“公主，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是很沉重的打击，温甜是我跟温齐和孩子的恩人，她善良可爱，为了哥哥的幸福，牺牲自己，你们成亲后，她来过这里，叫温齐回去，可是发现我已有身孕，温甜不忍心，所以才欺骗了公主。公主，你要罚就罚我跟温齐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要怪其他人。”
“那我呢，我也要为你们的幸福牺牲我的一辈子吗？你们不觉得这样做很自私吗？”李伶舟站起身来甩开江雨儿的手。
“公主。”江雨儿弱弱道又拉住李伶舟的袖子。
“我恨她，我不会原谅她的”李伶舟怒与悲夹杂，情绪杂乱让人猜不透。
“公主爱上了温甜？”江雨儿道。
“本宫爱的是段温齐，不对。段温齐是你的。那本宫爱的是谁呢？是谁？”李伶舟又甩开江雨儿，冲出房门，对跪在门口的段温甜视而不见。
江雨儿还是没有说服她，李伶舟行尸走肉般的骑上马，扬起一片灰尘。
“起来吧，温甜。”段温齐拉起段温甜。
“哥，对不起。”泪浅的段温甜又哭起来。
“该说对不起的是哥，也罢。终究逃不过此劫。你先回去，我跟你嫂子随后就到。”段温齐自知，必死无疑。剩下的事情就是交代后事了。
“哥，事情被我搞砸，我没有脸回去了。爹和娘我已经交代给七华堂，他们会保爹娘平安，公主恨的是我，她不会伤害你们的。温甜也就此别过，保重。”段温甜作揖，骑上马儿，任凭马将自己带去哪里都可以。
天空死一般的安静，本以为会有一场暴风雨的段温齐，却久久不见动静心里开始疑惑。难道雨儿真的说服了公主？温甜真的说对了？这公主不会为难段家？
段温甜已经好几日没有回将军府，段家上上下下把京城都翻了个底朝天还是不见人影。李伶舟却破天荒的向所有人宣布自己已经怀了身孕。不知情的人都上门贺喜，将军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皇帝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有了身孕，封赏更是绵延不绝。
“无心，谢谢你。”李伶舟拉着蒋无心的手道。
“公主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知道，我们目的相同。不必言谢的，只是委屈公主，千金之躯却要做这样的事。”蒋无心道。
“你不会笑我吗？”李伶舟问道。
“公主觉得呢？”蒋无心没有表明，眼神却已经很明显，她怎会笑李伶舟错爱呢？笑她那还不如笑自己。
“哎，本宫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只是遵从心意罢了。”
“公主能够跟着心走，已是难得。无心很羡慕呢。”蒋无心打心里羡慕李伶舟，不是因为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是因为段温甜心里有她。
“无心，我想我们该走一趟了。”李伶舟道。
“是，公主。”
两人匆匆出了门，李伶舟娴熟的骑上快马。段全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怀了孕的人，第一次见这么勇猛的，果然是人中龙凤啊。可刚知道公主要出门的庄嬷嬷和桃儿杏儿，赶紧跑到大门口，三人急得跳起来，任凭她们叫得再大声，也只是加快李伶舟和蒋无心的马儿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