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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清露白药

江湖传说 茫茫天际 2024-11-13 21:45
待黑衣人悉数褪去,席清筵忙挪步上前,搀扶起单恒,二人费了一番气力才颤颤巍巍站起,单恒的手绕过席清筵的肩头,支撑起自己的重量,头也靠在席清筵的肩上,额头上仍旧挂着汗珠,时不时汇聚滑下,湿了席清筵的衣衫。
“恒弟,你还好么?”席清筵忧心地看着单恒受伤的部位,血迹还在扩大,止不住地流下,这刀伤怕是伤及血脉颇多,得尽快止血。再看自己,虽然伤口多,但毕竟有所躲闪,伤痕并不深,若有伤药,修养几日也就能恢复个七八分。
“没事,”单恒费力地笑了笑,面上有些苍白,那一笑扯通了伤口,止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额间又沁出一层密密的汗珠,竭力调整自己的气息,争取吐字能清晰些,“包里、有……药。”
“恒弟,你别说了,保存体力。我这就去拿药来。”席清筵见单恒点了点头,便轻手轻脚地将单恒牵了几步,在锦官道旁边的柳树荫下野草地上,缓缓地将单恒身子放下,半坐着,倚在柳树上,又调整了个稍微舒适点的姿势,这才放心地走向自己包裹所在的位置。
翻翻自己的包裹,找出了一些普通伤药,寻思有些不够用,又走了几步,蹲下身子,翻翻恒弟的包裹,却发现能用得伤药更少些,忽然明白过来,恒弟整理包袱时候,就把绝大部分的伤药都给了自己,生怕自己好斗的性格会有什么意外受伤的事情,以备急用。又抬头看了看柳树荫下的那个人,闭了眼,苍白的唇色,嘴角紧绷,似乎还在隐忍着痛意,一丝羞愧歉疚之感爬上心头,明明自己才是师兄,却总是被师弟照顾着,这次竟还是没能保护好师弟,难怪师傅说我并没有尽到一个师兄的责任,忆及往日里带师弟胡闹,师傅斥责的话语,自己总是不当回事,此刻听起来倒是真的如此。从今天起,我要当一个好师兄,照顾好师弟。
回过神来的席清筵,开始细细翻找包裹,希望能找的一些更适用的东西,绷带、伤药、小刀、干净衣物,被一件件陈列在地上,见准备得差不多了,席清筵站起身来,又看见马匹身上还挂着水袋,大步流星地跑过去,取下还有大半水的水袋,又匆忙跑回来,原想抱起一堆东西走,却是拿不下这么多物件。
看看散落在地的包裹,席清筵灵机一动,把包裹提起来,抖了个干净,形形色色的物品落了一地,又把这些物品都放了进去,一包起来,轻轻松松地便可以拿过去了。起步走回,刚迈出第一步,便被一个瓶装硬物梗住了脚底,倒退几步,看了看梗物,自言自语道:“朱红色的瓶子,这不是牧兄比武后留下的伤药么?恒弟说过。此药价格不菲,疗效甚佳。不妨捡起来给恒弟涂用吧。”
席清筵弯腰捡起瓷瓶,这次总算是顺利地走回了单恒身边。
放下包裹,把东西一一摊开来,方便取用。到底是个练家子,受过的伤也不少,处理起伤口,手脚也利索,即使是在自己受伤的情况下,席清筵也是熟练地给单恒敷上了药:先用小刀划开贴身衬衣,将干净衣物撕成了长条,取了一条沾湿清水,迅速地擦洗伤口四周血迹,再扒开瓶塞,小心翼翼地把清露伤药洒在单恒的伤口上,白色粉末附上伤口,伤口流血的速度便减慢了……想不到这清露的效果竟如此好,席清筵有些欣喜,手上动作也不由得加快起来,想尽量让单恒少些血,便下意识地加大了药的用量。
一番折腾之后,席清筵总算是帮单恒上好了腹部的药,歇歇手,拿起水袋,喝了口水,便想开始下一步上药工作。
“清筵,你歇歇吧。”单恒感到腹部传来清凉之感,驱散疼痛,睁开眼看着席清筵操劳的身影,和他身上清晰入目的伤痕血色,努力开口劝着,“你身上也有伤呢。”
“我不打紧,恒弟,你别说话了,喝口水,我们继续。”席清筵送上水袋,单恒刚要伸手接过,席清筵意识到单恒的力气不足,便压下了单恒伸出的手,缓缓地捧起水袋,对上单恒的口,将水慢慢倒入其中。
喂完水,单恒的面色稍微好了一些,席清筵就动手把单恒整个人翻过身来,让他可以趴在自己盘曲的双腿上,腹部正好落在双腿的空隙间,这样就不会蹭到伤口了,花费了气力,固定好单恒的姿势,做完了清洗步骤,正要倒清露时,却发现朱红色的瓷瓶空了。
“糟了……”席清筵小声嘀咕一句,不由苦笑一下,伸出左手,拍了拍单恒的肩膀,“清露没了,接下来的药可能有些难熬,忍不住就……”话音终止,席清筵动了动自己的腿,示意单恒可以咬下去。
说罢,不留一点犹豫,右手将白药系数倒下,迅速不满了长约一寸的伤口,药一沾伤,就起了疗效,一股灼烧的痛感涌上单恒的头部,模糊了意识,占据了神经,叫嚣着痛感,单恒张口咬下,腿也开始扑腾乱动,却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松开了口上力度,任凭冷汗湿了一头,不一会儿,便力竭地昏了过去。
山门传下来的白药,效果虽比一般伤药好些,带了调理滋血的作用,却是异常难熬,痛感如烟烧火燎般厉害。席清筵拿出布条,给师弟擦了擦冷汗,有些后悔,早知道师弟会晕过去,就不用白药了。都让他咬自己了,却还是傻傻地住了口,又这么不耐痛,太过体贴懂事的师弟有时候还真是让人分外心疼呢。
再看看单恒的伤口,已经流出血水,浅浅透明的黄色参杂在血的红色中,这是开始自愈的征兆,想是已经得到了大半疗效,如此,这一番疼痛倒也值得。处理好师弟的伤口,就该处理自己的了。正想有所行动,却是有些无奈,席清筵本是想要挪动下身子,够到些普通伤药给自己用着,却发现单恒趴在腿上,丝毫不能挪动半分,索性放弃了这个想法,只是端坐着,一只手揽住单恒的腰,生怕他滚下地去,一只手轻放在单恒背上,闭了眼,在心中默默念起调理气息的清心咒。
日头渐中,即使躲藏在树荫下也难以抵御暑热,汗水沁出,流入伤口,刺激着产生疼痛感,终究是让席清筵不能在安心打坐,睁开眼,又拿起水袋将所剩不多的水仰头喝了个干净,神色有些茫然,这四周的荒凉景色,让席清筵很是惆怅,一是方才打斗中自己的技不如人,无法自保,二是现下不知该去往何处栖身,毕竟师弟需要静养,方能恢复元气,三是也不知牧兄究竟身在何处,那发了狂的马匹完全刹不下来,想来牧兄的处境也不会好都哪里去。
正寻思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自己缓缓走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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