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塔别过头,避开夏葵审视的目光,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实在受不了她这死盯着的目光,只好小声的说了句。“是你的。”
我的?夏葵看看手绢“我什么时候给过你定情信物了?”
“不是信物,一年前从半壁山回程途中遇到暴雨,你给我擦雨用的。”古塔有些脸红。
想想,的确有印象那是似乎是有下暴雨,却不记得有给过古塔什么手绢了。但她知道古塔是不会撒谎的。一年前的东西而今还留着伴身左右,夏葵觉得古塔实在是太可爱了。
夏葵笑着,眼如新月般明媚“原来古塔暗恋我这么久了,一张手绢也能收藏一年。说!还有没有瞒着我拿我其它的东西放着?”
古塔稍低着头,脸有些发烫。听话,立即摇头否认。
那张勾画了他一角的的被刺客划破的画儿,那片印着他和夏葵唇印的叶片。还有他的第一件礼物——如鱼得水。都好好的存着,在夏葵一次又一次的冷暖无常,看滴水碎萍亦不能睡眠的。心头萧瑟汹涌的反叛侵蚀时,打开来想着,慰藉着。
又是一夜梦魔,又是那纸白削瘦被血划破,滴落成花,声角凿进心室。欲擦去那些不绝的血痕还她美面如花,却染红了双手亦不能绝滴。鄂住喉咙的难受疼痛和着百味欲绝在胸口嘭开,最后瞋目惊醒。眼中还是一片溺痹的血色,发不出任何声响。想着,那到底是梦?
窗外下着雨,乍破一池碎萍。再次打开那个盒子,抚着其中的物件,心头汹涌的恐惧才渐退。
长生丸!京城死了,死在了他的刀下,夏葵却中了毒,无解药。这是不是就是报应?是不是等到夏葵死了自己也不能得到?
得到!!!古塔惊愕这二字,细细品着,忽觉这二字那么美好诱人。
得到,二字开始深刻心底,待着合适的时机侵蚀。
瑾乐是伴着万户灯火回来的,察施在开了一个小缝的房门前看着他回来的。心头总算放心了,不知他去了那里,一身的污渍,腰长的头发上还粘着几根杂草。眼睑有些红肿,一会便有几个王府的下人提了好些热水来。察施在房里作者烦躁得很,起身推开门走到瑾乐门前,举手欲敲门。却又想起他在洗澡,于是站在门口等着。面向房门,似是面壁思过。
半个多时辰后,门忽然打开了,察施还没反应得过来。听声音,突然抬头对上瑾乐水汽中夹杂着惊讶的眼睛。不知所措,惊讶褪去,瑾乐冷眼看着察施,毫无声线起伏的问道“有事?”
米白的絷衣挂在瑾乐瘦谑的身上,脸上是水汽蒸出的潮红,一些散落胸前的头发还滴着水珠。整个人看着气色好了很多。无疑,察施很喜欢他现在的样子,看着无语,心头跌宕起伏。
“那个,不要湿着头发睡觉,会头疼的。”察施本不是要说这句的,只是也想不起要说什么,出口就成这样了。
听着,瑾乐稍愣了一下,眸中闪过些许惊讶,久违的关怀。可而后有别过脸冷哼一声,不看察施一眼。啪的一声关上了门,震的察施心颤,在门前站了不久。还是回房睡觉去了,只是辗转反侧好几个时辰才浅眠。
鹿州北郊有一座香火很盛的庙宇,庙中供奉的是传说的大力神——懈赂。
传说,他生在以前唤名汴城的鹿州。好几百年前,汴城管辖内的一座山上有一个叫——虞,的妖怪。专横行作怪,扰民不得安生。每月还要人供奉最好的的猪牛羊,有事还有童孩。村民门若是不给,常规遭到很惨烈的报复。前去收妖的道士和尚都是一去不复返,人们更是无可奈何了,苦不堪言。后来,城北有一个力大无穷的孤子。有人亲眼看见他一掌拍死了一头牛,还生生扯下了牛角。也生怕他是什么妖怪,要将他架火烧死。还好被城中德高望重的老者保了下来,为报恩,懈赂便自告奋勇的去那山上除妖去了。结果是,妖怪死了,他也没回的来。后来人们为了感激纪念他,便在他的住处那儿,建了一间他的力神庙。经年香火供奉,一直盛德不变。人们求平安的都会去哪里,后来便有了一个纪念的节日——除虞节。
农历的六月二十四便是除虞节。大街小巷,童孩各戴牛角驱邪。街上商贩门叫嚷,说书的每年都会在台上绘声绘色的讲述着懈赂除虞的英雄事迹,台下的人也听得不厌其烦。照常到精彩的地方就拍手叫好,热闹非凡,毫不逊色与春节。
难得的热闹,夏葵,黎皿,古塔,察施,瑾乐,莞如六人各怀心绪的走着。气氛说不出的怪异,夏葵和黎皿并肩走在前面,相距半米远。面无表情,也不管黎皿和莞如说得声笑俱全。瑾乐一人走在最后,察施和古塔并向走着,无语。察施不似放慢脚步等待瑾乐。其中就有两份顶尖的俊男美女,怎能不惹眼?
一路上只有黎皿和莞如的说笑声,气氛怪异尴尬得很。黎皿看看夏葵,至两人那日后,夏葵依旧可以和别人欢声笑语,但唯独看到他时笑容笑容就会嘎止。原本他还想同她说话的,但看她这样子他还能说出什么,于是关系就这样一直僵着了。
“去北郊拜拜力神吧,现在那里一定热闹得很。”黎皿笑说。
没人回答他,但大家都还是自觉的往北郊走去,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了。和去年一样,庙的左侧搭了擂台,上面挂着彩头。以武敬懈赂,但上去的人多是屠夫或稍有蛮力的男人,在不过就是些耍花枪的杂技人员。没什么真正武不武的,有势无力,无知的人看着倒是好哄,看两人掐的火热就会叫好。围观的人还不少,也有押钱赌胜的,图个利头。
拜了那个一身横肉,面相狰狞的力神,夏葵有些怀疑这人当初是不是用他那一身的肉压死妖怪的,怎么看都不想是个好人。一群人无聊,便也去围观比武了,里面大多是男人。夏葵和莞如避讳,就不去看了,坐在远处的树下栖息。察施看着吗黑压压的一群人,也想让瑾乐别去了,但有不知怎么开口。
瘦弱的黑衣花枪小汉越身一个回旋踢踹趴了一个蛮汉,下面一片惊好声。黎皿看着,不屑的笑笑,对身旁的察施问道“察兄觉得那小汉怎么样?”
察施看那个拱拳喊叫威喝的小汉,挑眉“小孩子打架的招式,有什么好言论的。图有蛮力者小胜,稍有巧力者暂胜,总的都是些愚脑之人。”
听言,黎皿笑笑“呵呵,这可是鹿州百姓所崇尚的牛角之力,懈赂之勇啊。”
察施转头,看着黎皿,讥笑“什么勇?匹夫之勇!什么力?蛮牛之力。难道王爷也觉得这样的是值得崇尚的?那何不去养几个这样只图吃食的蛮夫,看看他们会做些什么。”
听着,黎皿心笑。这人见识远道,直言不讳。但还算是个实诚的人,义父也是武林盟主,道是值得结交。“呵,察兄说的甚是,那察兄对力神的勇举有何见解?”
鱼儿渐近鱼钩,察施抿唇“知恩图报是个好人,但也是身壮无脑。如若当初他未一意孤行,而是邀来智者,勇夫。一同商量决策,最后可能也不会下场惨烈至如此。”
听言,黎皿畅笑“察兄好见解,我看上面的小汉嚣张得很啊,不如察兄上去削削他的锐气。如何?”
察施看了黎皿一眼,撇嘴。跃身上台,那小汉问其姓名,察施不回。那人怒冲来,察施一个侧身,与他比划了几招。最后直接抓住这人后领,一脚踹下了台。
“古塔。”黎皿叫道,让他结交的人可不能只有纸上谈兵的力气。
古塔心思不在,愣着神,根本没听到黎皿的呼叫。不见古塔应答,黎皿转头见他木讷的看着前方,没什么焦距。黎皿皱眉,压低声音再次叫道“古塔~”
忽来的寒气袭襟,古塔愣是回了神,看王爷脸色不好,知道自己失神了。低头,应道“是!”
黎皿冷瞥了他一眼,说“上去会会他。”
古塔看台上人一眼,不知察施什么时候到台上去的。不说二话,跃身上台。直向察施身后击去,招招尽力。察施知道黎皿是有心试探他,于是身避要害,也尽力迎接。
台子上的激烈不断,台下的呼声也惊鸿不绝,绕了好远去。莞如听声音,也看去,不解这是什么样的架势,戳戳夏葵。
“看,你朋友和古塔打起来了。”
夏葵抬头,眯眼细看。探知后撇嘴,挑眉“高手相遇惺惺相惜,难免难以情切,有切磋之意。没事儿,随他们去吧。”
莞如笑笑,不说什么。他知道这古塔可不是随便出手的人,除非受了黎皿的差使。记得好像察施的义父是武林盟主吧,不错啊,以后也是一只强大的力量。
“你这朋友生的这么俊俏,刚才在街上就惹了好些姑娘羞看呢。不想武艺也这般的好,与古塔交手也能不分上下。”
夏葵斜眼,看着莞如调侃道“怎么?不想做王妃了,道看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