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希望得到不该得到的东西。另一个意思便是变相的偷。偷,这是让人痛恨的词儿。黎皿说古塔觊觎着他不配的东西,夏葵不舒服了。他讨厌黎皿这么说古塔,讨厌他书不配,讨厌他的鞭子打古塔。总觉得有些东西一直在变质,又像是不过是她想的太美好。印象里的黎皿应该是个温文尔雅,谦逊有礼的佳公子。怎么会这样游刃有余的周旋于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之间,怎么能说出难忘伤人的话?怎么?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莞如肯在那个时候出来帮她,想必也知道了些什么,夏葵也不单纯的想她只是想要帮她解围而已。总是朋友,但也是情敌,说好了各凭本事,夏葵也不怪她。
在回住处的路上,总是心头不安,担心古塔的伤势。但刚才那样的事情后,让她也不好前去。凝眉站在路上,左右徘徊,惹人怪看。最终忍不住回身往城外走去,瘪嘴傲气。她想,是自己男朋友打伤了好朋友,再怎么自己也应该去慰问一下吧。
在路上买了擦伤口的膏药,来到古塔的住处。看门是开着的,进去看看,不见古塔在院中。想来应该是在房间里处理伤口吧,想着心疼,毫不顾忌的推开门。的确是在处理伤口,但却不是一个人。
古塔赤裸着上身,那上面青紫交错的伤痕遍布。面前坐着个小巧玲珑的姑娘。
听见推门的声音,二人看来。夏葵才得见那女子的相貌,还能是谁?就是那半月前相邀古塔去府中报答救命之恩的小姑娘——银瓶。多日不见,小姑娘更加玲珑可爱了。
见是夏葵,古塔有些惊愕。没想到她会来,两人之前是有些委屈不快,但心头是欢喜的。可见夏葵盯着他的眼神,冷冽刮人,才惊觉自己现在的状态。
又见漂亮姐姐,只是状态有些窘然。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和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子共处一室,多少引人非议。看到夏葵时,立即羞红了脸,低着头。
真是事人多操心!人家都有人操心了还自作多情的来参合。只是对方只是和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古塔这是干嘛!诱拐未成年少女!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嘛!居然还脱衣服,保不齐自己不来会发生什么。
古塔难堪,总觉得自己被撞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急忙穿上衣服,走到夏葵身前微微皱眉,说“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夏葵瞪着古塔不说话。再看着那边一直低着头的银瓶,呵呵的笑的诡异。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笑,笑什么,就觉得这样舒服本来就没什么,但古塔还是被她笑的心虚。银瓶单纯,并看不出其中的深意,只觉得夏姐姐的笑有些想是再说‘哦~~~被我捉奸了吧!’于是脸更烫红了坐不住,抬头羞怯的叫了声夏姐姐。
夏葵不答应,什么夏姐姐?这是瑾乐的称呼,关她什么事儿!胡乱认亲!谁稀罕。
气氛在夏葵不说话之间僵持着,谁也不说话,银瓶再笨也看出了夏葵的不舒服。这才想到,似乎当初古塔在亲夏姐姐被她给撞见了,半月之后又以这样的姿态见面。他们是那样的关系,怎么会容得下她。于是更坐不下去了,起身想要离去。却有些尴尬难行,看看古塔,再看看夏葵,怯怯的说“那个……我有事先走了,古塔,你记得要来喔。”
话罢,走到门口,低头抬眸,浅看了一眼夏葵。不明她的神情,想想还是小小的说了一声“夏姐姐,再见。”
银瓶离去,古塔看了她娇小玲珑的背影一眼。冷哼了声,将手上的瓷瓶重掷在桌上。微微仰首,翘起二郎脚,冷眼看着古塔,阴阳怪气的说“古哥哥~人家让你别忘记喔~记得要去!”
一声古哥哥叫的古塔寒颤,夏葵不说,但那个样子就是在等他解释。于是上前,即使自知无用,还是说道“我回来她就在这儿了,当初答应她要去的……我和她,不熟。”
夏葵勾勾唇角“不熟就可以在人家面前宽衣解带啊!”
古塔没说话了,这是他辩解不了的。他的院门常年不关,屋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放心。回来便看到了银瓶坐在园中,她见他衣着褴缕,又血痕交错,脸色惨白的样子,吓了和着实。生要给他上药,古塔只看着她不说话,也不想搭理任何人,也就任她去了。他知道银瓶是中南府的孙小姐,看着她忙前忙后心头有些平衡了。他根本不想懂什么叫觊觎。
“擦了吗?”夏葵不想说什么了,白了一眼古塔,冷问。她本来就知道古塔和银瓶不可能有什么,只是本能的看着不舒服而已。只是那个银瓶没事就来缠人,救命之恩当面谢过就好了,非得搞这些假套子。以为别人不知道她别有用心。
只是夏葵似乎忘了,她曾说银瓶也是个不错的姑娘。还让古塔找一个适合他的,现在却斥骂人家死缠烂打。
古塔摇头,银瓶刚做好准备帮他擦,夏葵便来了。
“脱衣服!”夏葵拿过药盒子,瞪着古塔命令道。就算是擦过了也得让他洗干净了再擦一次。
看他如枝杆般的身体上青紫交横的鞭痕,有些地方还渗着血珠子。看得夏葵心疼得很。愤恨黎皿下手太重,虽然心疼,但心情不好,所以下手也狠。抠着膏药狠着心就在他伤口伤按抹。
“嘶~”尖长的指甲刮过伤口,引来一阵辣痛。
听他的声音,夏葵瞪了他一眼“很疼吗!”
说着还还狠心的戳那些青紫。知道她在气头上,古塔,皱着眉头摇头。夏葵冷哼了声,手上的动作还是轻了许多,在抹那些比较厉害的伤痕时也帮他吹吹减轻疼痛。
“除了以前被火烧伤的,其它都是这样来的吗?他经常打你?”夏葵给他吹着伤口,问道。
古塔没回答,从衣橱里拿出衣服,穿上。“你来,王爷知道吗?”
难道我来还要给他报备?对于这个问题夏葵不高兴了。“关他什么事儿!这个你拿着,每天晚上睡前记得擦,如果三天伤口还没好,我先去卖药的那里砸店,再来收拾你!还有……那个……他说的话,你别在意。”
接过盒子,古塔什么也没说。他能在意什么。王爷说的一点不错,夏葵值得更好的,他是配不上。但在他看来王爷也配不上,那么他凭什么是觊觎!有那么一刻,他想告诉夏葵他所憧憬的并非是美好的。那是腐烂不堪的,到似乎他也是那腐烂里的一点。
恍然一阵眩晕,引来了熟悉的鼻腔一股腥热止不住的滑下。在人中滑下两道鲜红,滴答一声滴在地上,清脆贯耳。而后不绝如缕,吧嗒不断。夏葵反应过来时地上已经滴了好几滴血,仰头捏住鼻子,头还有些混沉。古塔惊慌的从袖中掏出一方橙色的手绢递上,看着夏葵,心都快撞出了胸口。心头责怪自己都什么时候了去在意那些屁事儿!
不一会儿手绢便被染的红透了,好在这血来的快去得也算快。感觉鼻腔没什么异样了才放开,鼻唇周围全是血滞,看着有些渗人。夏葵真是有些想哭,你说这一月得定时去点血吧那是生理机构造成,无法。这还不定时得给她放血,提醒她什么。
“怎么样,疼不疼?”古塔皱眉,看着那些血,心塞得慌。
夏葵捏捏鼻子,看他担忧的样子,无语的笑笑。“流个鼻血而已,还疼不疼。疼什么呀疼。”
对此,夏葵总是轻描淡写,古塔不解的她是怎样的想法,这长生丸可不是一般的毒,她怎么都不着急。噎在喉咙的气憋的难受,手抚着夏葵的脸,用手背给她擦去脸上的血,这动作让他不由得想起那个梦。“一定是长生丸。”
“哎呀~看你这样儿。放心,我师傅不会不管我的,只不过是和我吵架,生气生的久了些而已。相信他过不了多久奈不住了就会自己出现的。”夏葵推开他的手,这也是她一直所坚定的想法,所以对此她根本不用担心。
古塔不再说话了,出去给她打了些水洗脸。但看着夏葵无谓的笑脸,古塔咬唇,眼中的痛心难以隐匿。他想说,夏葵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不要笑得那么轻松了。如果不是王爷,京城就不会死。如果当初不是他拦着不让他第一时间去救人,夏葵今天就不会受长生丸的威胁了。古塔第一次这么憎恨黎皿。
搂过夏葵,将脸埋在他的脖胫间。呼吸着夏葵的味道,心头的堵塞稍稍缓和。“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无论付出什么!”
说得她好像要死了一样,把被染得鲜红的手绢展在他面前,眯眼审问道“一个大男人身上怎么随时放着这样的手帕?是不是那个银瓶给你的什么定情信物?”
看着手帕,古塔有些语塞。这手帕的历史稍稍有些远了,虽然也没什么,但让他说出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
夏葵斜眼看着他,一脸的不信任“不是?那你身上怎么放着这样的手绢,不要告诉我是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