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8.木家惨案

看着木清娆身体渐渐康复，敬王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也总算是肯走出木清娆所在的房间。
“殿下！”王妃突然拦住了敬王，“殿下，那个小月分明是想要次刺杀殿下，为何你不判她的罪，反而还让她继续呆在敬王府？”
敬王没有回答，还是朝着千暮羽所在的静默阁前进。
“难道就是因为木清娆求情么？”
“如果我说不是，你信么？”敬王对王妃这种咄咄逼问，倒也是习以为常，就是觉得有些不耐烦，“王妃放心，小月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你如果一直这么说，反倒会让人以为我们敬王府潜藏着很多刺客一样。”
王妃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追问下去，“殿下是要去找暮羽先生么？”
“他还没有好么？”
“夏笙说，现在还不能下床……”王妃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木清娆还真的不简单，看来自己不在意不行了。
千暮羽自从那次行刺之后，就一直卧病不起，但是却不让太医瞧，也是有些奇怪。但敬王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敬王殿下怎么有空来了？清娆妹妹的病情好些了么？”千暮羽果然还是半躺在床上，脸色并不好，但已经算是能起身，正在看着书。
“暮羽先生为救清娆一直卧病在床，我应该来谢谢你。”
千暮羽微微一笑，“也不是全因为她，殿下应该早知道，我身子骨向来就不好。”
“清娆是心口处被插了一刀，能够救她一命，先生是挺费心的。”敬王盯着千暮羽，这句话一出，他在意的反而是千暮羽的反应。能够救回木清娆他当然是高兴的。但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他不能不在意。
千暮羽还是一笑，伸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炉，“我要是不费心，还怎么当敬王府的谋士呢？”
“有一些奇怪的地方。清娆坚持说，自己似乎在昏迷的时候见过先生，听过先生说的一些话。但是自从先生救回清娆之后，我一直守在她身边。先生并未靠近……”敬王一字一句都在针对着千暮羽，但心底很清楚，他到底不是普通人，又怎么可能因为自己三言两语就坦白呢？
千暮羽只是紧紧握着手炉，神色并不算是平静，但细微的眉心颤抖也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后来，她倒是想起，可能在刺杀前，见过先生，还跟你说了些话。”
千暮羽淡然一笑，“敬王殿下是怀疑我跟刺杀事件有关么？”
敬王也微微一笑，没有了刚才的严肃，避开了千暮羽的话题，“说道刺杀，也得感谢你，冒着顶撞太后的风险，救下了小月。”
“敬王府的事，还是少让外人参与比较好。”千暮羽知道这也是敬王想做的，自己只是在危机时刻站了出来而已。但现在的情况，好像自己又做了些多余的事情。
回答的倒真的找不出什么破绽，敬王爷没有继续问下去。但凭着木清娆的一点猜疑，敬王爷不能就断言千暮羽会怎么样，这么多年，他在王府的贡献也是有目共睹的。“那就好，下面我恐怕是真的要打扰先生了。”敬王语气变得恭恭敬敬。
千暮羽只是轻轻点头，心里也稍稍放松了一下。虽然他早就知道木清娆不简单，但她三言两语就能让敬王对自己再三质问，还是不容小觑啊。
“小月向我招供了刺杀一事。我想请暮羽先生帮忙。”
千暮羽看着敬王，既然招供了，该处置处置，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
“小月是我当年负责赈三州灾情，丰州双玉县所留下的幸存者……”敬王详细告诉了千暮羽小月所讲的事情，也把自己赈灾的过程告诉了他。“我确实没有完成赈灾的收尾事件。但是我想知道，双玉县上千条人命案到底是谁犯下的。”
“既然是陛下下的密诏，你以为会是谁呢？”千暮羽知道在敬王心里还是不肯相信自己的同胞兄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在当前，最有嫌疑的，恐怕就只有陛下了！
敬王摇了摇头，“说起来，陛下确实会尽一切可能陷害于我。但是当时北方战事确实吃紧，我千里赶到前线时，也确实有几个关口已经沦陷。一番苦战之后，才保住了北线。虽然我看不透现在的陛下，但我也算是知道他的。他绝不会拿那么多的人命开玩笑。而且，既然要构陷我，为何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人上报？只有把它闹成直达天听的血案，才有可能真正击垮我，不是么？”
千暮羽点点头，“是这样没错，可是，又怎么会需要我帮忙？既然是官场上的事情，通过殿下在朝的眼线，岂不是更快。”
“若是通过在朝的人，就能调查清楚就好了。以前陛下是不知道这儿，如果我真的动用在朝之人，恐怕也会让他注意到。这样他就多了我一个把柄。”敬王无奈地笑着，到底还是要防着自己的同胞兄弟，心里有些怪异，“所以，我倒是觉得，这样的事情，用江湖势力更为妥当。暮羽先生，在江湖上也是有些狭义之名，又跟天鸿城有些交情。所以这事儿，还是得劳烦暮羽先生。”
“江湖上的消息，是灵通些，但……怕就怕有些并不实。倒是会耽误事。”
“实不实也要看什么人用什么脑子了。”二人相视一笑，彼此也算是心领神会。
“那好，我会托人调查的。还有，想必，你也想知道清娆妹妹的家世吧？”千暮羽倒也自觉，就算现在敬王不问自己，也一定会让人调查。现在最了解木清娆的恐怕就是他了吧，还是老老实实“招供”了吧。
敬王点点头，身子上前倾了倾，显然对这个话题也更感兴趣，“我知道木家是杏林世家，祖父也在宫里当过太医。只是后来木家到底是怎么获罪的？”
“木家人辞去了官职之后，按例应该是得到合理妥善安置，但木家却在京郊一个云林县开了一家药堂，倒是做了不少善事。可是后来，木家药堂却被曝出卖假药，致使几户村民不治而亡。也就是因此，木清娆的父母被处死，木清娆姐弟年纪尚小，未被株连。但却终身被禁行医。”千暮羽说道“云林县……卖假药？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敬王到底是聪明人，他知道云林县最多也就是两个村子大的地方，在那种地方卖假药，只怕也图不上利吧？
“当然，还不止一处。木家是在云林县赠医施药，已经是不计报酬了，还会因为暴利，贩卖假药么？当然后来一点，官方也给出解释，说木家是想在病人身上试探药性。可是一开始他们却是以两种相似却药性完全不同的药材为由封锁了木家药堂，许多当地村民都是看在眼里的，看来官府也会打自己的脸啊，这是其一。还有，这件事发生在云林县，就算是当地的府衙无法处置，那也应该上报京兆衙门。可是负责调查这件事情的却是刑部，而且是刑部的尚书。说实话，就算是木家曾经身居要职，倒也不至于动用刑部那么大的力量，这是其二。还有，最后，如何处置，可是我们当今陛下下的处罚决定。如此一件事情，便能上达天听，实在让人，这应该是其三。”
“这么说，陛下很有可能是跟清娆确实相识。只是，清娆为何会记不得了？”敬王心一下子就沉了，看来自己之前想陛下跟清娆只是相互认错了的猜想也只能是猜想吧？
千暮羽没有回答，他心里是知道的，此清娆非彼清娆，就算是她能回忆起肉体保留的记忆，只怕也很难想的全。
“敬王殿下……”看着千暮羽欲言又止的样子，敬王还以为他有什么保留，立即追问道，“怎么了？你知道么？”
“不是，我是想说清娆妹妹……她绝不可再出什么事。否则恐怕是阎王也保不了她了。殿下一定要保护好她……”千暮羽还是没有说出现在木清娆的身份。这件事情真要说起来，就怕连他的身份都难以隐瞒吧？只要敬王保她安全，自己日后再叮嘱一下木清娆，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敬王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多谢殿下了……”千暮羽莫名其妙地道了句谢。
敬王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详细追问，“清娆的弟弟呢？”
“木清风么？他似乎在父亲被处死之后，身体就每况愈下，前一段时间病的很重。王妃也是碰巧遇见了，念在木家曾效忠帝王的份上……也就是因为这样，清娆妹妹才肯嫁到敬王府为侍妾。”
“那既然这样……”敬王思忖了很久，“替他在六部某个职位吧。”
千暮羽点点头，“也好，一来，您也落得个任人唯亲的名声，二来，清风确实还是个有才之人，就算不是什么重要职务，倒也还可以历练一下。”
“那暮羽先生觉得哪个职位比较合适呢？”
“毕竟是个文人……”
“礼部吧，事情不多，也不复杂，只是些祭典仪程。”敬王说道。
“可是礼部尚书……”千暮羽轻轻摇了摇头，“还是去户部吧，虽说，有些招人耳目，陛下也会不满。但我听说户部的一个路尚林主事跟木家还算是相识，在他手下，多少会照应些。”
敬王爷表示赞同，“毕竟越明显的地方，挑起事来越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