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辞咬了咬唇,小声哀求着太后,“太后娘娘,让,让她们先出去吧。”
沐蓝瑶仍跪着,却是指甲嵌着地面,唇色苍白。
这看似维护她颜面的一举,却是彻底坐实了她的罪名。想起沐青辞对自己的文字陷阱毫不理会,她忽然就明白过来了……沐青辞是想要把她彻底逼入绝境。
就算最后这关自己过不了,沐青辞会帮自己解决,但她的名声,彻底毁了。
沐蓝瑶抿了抿唇,随即抬眸,满目尽是道不尽诉不绝的委屈与倔强,“请太后娘娘留下她们,臣女问心无愧。”
沐青辞轻笑了笑,沐蓝瑶的确有几分聪明。
太后刚抬起的手一顿,随即看了眼青辞漫不经心的目光,又看了眼紧盯着她那只手的沐蓝瑶,半晌,清了清嗓子,道,“准。”眼风瞥见沐蓝瑶仍跪着,挥一挥手,“你也先起罢。”
真正地,开始了。
青辞将太后扶到上座坐下,自己则缓步走到沐蓝瑶面前,泫然欲泪地盯着沐蓝瑶,颤抖着双唇,“姐姐,我心疼的不是这簪子,而是你我情分,为何,这是为何?”
沐蓝瑶却分明地捕捉到了青辞眼底的戏谑,强压下心头愤恨,执起青辞的手,“青辞,你信姐姐否?”
青辞轻轻地却也坚定地挣开沐蓝瑶的手,笑得眼眶通红,“我,我也想相信姐姐。”
“睹物思人吗?青辞就是因睹物思人这四个字不信姐姐吗?姐姐身处皇宫,见着皇上也非难上加难,何故为此负了你我情谊。”沐蓝瑶眉眼真诚,句句诚恳。
青辞垂睫,“姐姐,那簪子又为何在你衾枕之下?”
“定是有奸人陷害,望挑拨你我。”沐蓝瑶说得情真意切。
青辞却瞥向太后,“这是太后的地儿,姐姐这么说,是怀疑太后身边的人。”
太后十分配合地露出些许愠怒。
沐蓝瑶赶忙又是解释,“这地儿虽是太后的地儿,可能进来的人却也并非都是太后的人,青辞可莫要多心。”
把这烫手山芋又抛回来了。青辞暗自挑了挑眉,“青辞不过随意猜度,既如此,那姐姐又认为,会是谁呢?”
这又是一个烫手山芋了。沐蓝瑶这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顿了顿,道,“这皇宫何其大,也指不定是哪个婢子眼馋妹妹的簪子,又没地方藏,这才打着歪主意往我这儿一塞。”
皇宫不是没有婢子窃簪这回事的,倒是有理有据。
“姐姐倒是想一出是一出,先前是宫嫔挑拨,这会儿又是婢子窃簪,且不算这些,那么姐姐认为,什么婢子藏簪,最易呢?”
沐蓝瑶一怔,她当时只想着如何搪塞过去,却忘了这也是太后的地儿,包括伺候自己的婢子也是太后拨的,如若有婢子要窃簪子再藏簪子,怎么也不会舍近求远,大老远把簪子放她这儿,那么就是……太后的婢子最有嫌疑了。
可若真顺着青辞的话说下去,虽把自个儿摘出去了,却也得罪了太后。
处境并非是真的无力回旋,为此得罪太后,实在得不偿失。
沐蓝瑶只稍稍斟酌,便打算换条路。
青辞则盯着沐蓝瑶,目光咄咄逼人。
“妹妹,姐姐亦是秉着长姐的身份劝诫妹妹,莫太信了身边人。”
这是把苗头盯住自己的身边人了……青辞瞥了眼身后人,身后敛妆立即示意,跪下,直愣愣地梗着脖子,“奴婢对小主绝无二心,一腔忠心只朝着小主,若小主疑心,大可赐死奴婢,横竖不过死,奴婢宁可以死明清白,亦不能含冤。”
是一个忠心耿耿却也一根筋的奴婢。沐蓝瑶觉着越来越乱了。这样的婢子好利用,但关键时候却是软硬不吃,难对付。
青辞刮了眼敛妆,眼底笑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