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缘锁此生?重生

迷糊中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床边有两个陌生男子，一个成熟俊朗，一个清秀儒雅。“哥，看，她醒了。”那儒雅的男子惊喜地喊着。“这是哪里？你们是谁？”俊朗男子道：“这是我家，我叫李广利。”又指着儒雅男子道：“这是我弟弟，李延年。”我突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我没死？他们放过了我？我努力地看清他们，好像又不是梦。“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们在城郊的沟道里发现姑娘的。姑娘被装在箱中，我们兄弟二人就把姑娘抬回来了。姑娘可是害了病？”那李延年道。“我很丑是不是？”我把脸转向里边，忍不住低声抽泣：“多谢两位公子相救，只是我患了疫病，你们还是离我远些吧，会传染的。我恐将不久于人世，你们本不该救我的。”“疫病？”那李广利惊诧着看着我又看看他兄弟，忙掩住口鼻，对我道：“我看姑娘用度，应该不是普通人吧？”我会意，将首饰都取下来给他。“拿这些去典当，换一些银子。当是我答谢你们了。”那李广利接过，就拉着他弟弟出去了。
我挣扎着想走，却发现自己竟无起身的力气。病了这么久，加上这段时日也没正常进食，现在的自己，也就剩下这一口气了。努力地试了几次，最终还是重重地倒下了。躺在这陌生的床上，环顾着这陌生的屋子。屋子布置得极为简单，就是很普通的人家，应该也不是很宽裕的。倒是西墙边的案台上放了一组石质的编磬，还有一把绢稠盖着的古琴。墙上还挂着箫和埙。到为这屋子添了几分雅致。看来主人是钟爱声乐之人。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他也是爱声乐之人，本想着什么时候也学一学古琴，和他妻子好合，如鼓琴瑟。如今竟是不能够了。正冥思遐想，就见那李延年带了一位大夫来。看得出他兄长很不开心，当着我的面又不好发作。“姑娘，在下用典当的钱给你请了一位很有名的大夫。”我叹了口气：“公子，这又何必。”“方大夫，劳您给姑娘看看。”那方大夫便为我把了脉，又看了我的脸。捋须点头道：“姑娘面生红疹实乃体内阴阳失调，气血亏虚。依老夫看像是用药不当所致。待老夫开些药方，假以时日便可复原。”“这么说，姑娘康愈有望！”那李延年欢喜道。方大夫点头默认。我到没有像李延年般的激动，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用药不当？怎么会用药不当。我不是得的疫病吗？这大夫竟没诊断出来。我缓缓开了口：“大夫，我得的不是疫病吗？”方大夫放下开方的毛笔，坚定道：“疫病？老夫行医大半生岂会看错？诸位大可宽心，这不是疫病，也不会传染。”又环顾我们，笑着点点头。而我们几个人也是面容各异。李广利眉头紧锁、将信将疑。李延年笑而不语、喜形于色。而我是一头雾水、喜忧参半。但这话不论是真是假，听起来总是让人心慰，给了‘死里逃生’的我再获新生的希望。
送走了大夫。李延年拎了几服药来，“姑娘，你的东西典当了不少钱，你就安心在我家养病。大夫说你这是小病，姑娘心下放宽。”听他如是说，本该一番感动，心生感激。却不知为何，只觉得人生凄凉，悲从中来。鼻子一酸，湿了眼眶：“公子与我素未谋面，救我性命我无以为报。如今请医抓药、收留于我。倒是叫我如何承受得起。”他看着我，目光从容笃定：“相逢是缘，何必言谢。救人于危难，行善积德。姑娘切莫多虑，安心养病就是答谢我了。”我望着这个出身普通的男子，却不想如此的胸襟豁达、言语不凡。心下由衷地佩服。“如此，小女子感激不尽。”“再不要说感谢的话。对了，还没请教姑娘芳名？年方几何？”“我姓南名昭瑄，十五岁。”“哦，南姑娘。我虚长你三岁。那就是妹妹了。呵呵。”他温暖的笑着，让人感到友好的舒心，仿似我们已经很熟悉了。“延年，你给我出来！”“哥哥叫我，我先去了。”我笑着点头，少不得又要挨他哥哥的骂了。就这样把一个来历不明，身患有疾的女子养在家里，还要为她请医抓药，照顾起居。非亲非故的，谁会乐意呢。
我无奈叹息。自己也不能安心的呆在这啊，等稍有好转我就离开，或许自己可以沿路乞讨到江都。幻想了多少次和父母重聚的场景，那是怎样的欢喜难言，感慨万千。那应该是衣锦还乡，接他们二老去长安城享福。那也应该是回乡探望，光鲜门楣。再不想会是这样惨淡的相聚！唉……又想到这番死里逃生，我怎么会被弃城外？是皇后放了我吗？还有我的病，真的不是疫病吗，若不是疫病，御医怎会误诊？用药不当？是御医的药方不对吗？不可能啊。这前前后后，许多事，因因果果，我已思理不清，亦不想劳神费力去想。庆幸的是自己还活着，就多活的这一刻都是好的。然而脑子里却禁不住冒出一个想法：难道有人害我？谁要害我？又如何害我？孔雀肉、雪女、生病、隔离、送出宫……一连串的问题充斥着我的脑海，只觉脊背一阵凉气。闭上眼睛，终究是不得而知了。没有他的皇宫就是个是非地，我已不适合在那里。一转念，我又想到了他，我的陛下。你回宫了吗？你知不知道我的境遇？你若回宫了，会不会满世界的找我？找不到我，会不会发疯似地伤心？你看到我给你的信和玉锁会不会潸然泪下。那句“等我回来”言犹在耳，我却再也等不到了。你捧着我的脸说没那么长时间可以看我了，就这样见不到了！上天真会捉弄人，这难道就是命吗？想到这些，对他的想念就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