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珠联璧合?天晴

夕阳西下，采菱推着我荡秋千。摇碎在湖水间夕阳，有些晃眼睛。我望着天边，“是日落西山霞满天，还是残阳如血染天边。都在人的一念之间。”采菱突然停止了摇动，期期艾艾道：“额，少使，我……”就没有再说下去。想她许是不明了我想表达的意思，又或是不想接我的话题。我一笑代过，她又轻轻地摇起来。当我再将目光移回水面的时候，却见刚刚的碎影都化开散去，和这水浑然成了一体。转瞬之间，水天一色。我叹息道：“采菱，我好像跟不上这变幻的景，可能前一刻朝霞满天，下一刻就乌云密布。就像这宫中的生活一样，我掌握不了自己的明天。”采菱依然没有搭话，只是轻轻的摇着。“停了吧，我累了。”然后秋千稳稳地落回原处，一双手臂从背后环抱着我。是他。他的头靠着我的肩，“不是‘心之向阳无阴落’吗？怎么又觉得景色万千了？”我覆上他的手臂，微微转头，“我是不是很没用，就只会惹事。”他的脸贴上我的脸：“其实朕一直希望你纯真快乐，所以不想让你陷入这些是非中。朕能把国事处理的很好，却唯独头痛这家事。”“我也不想。我好害怕，若是有天陛下也不信我了，我该怎么办……”他走到前面来，附身捏了捏我的鼻子：“朕为何不信你？”见我不作声他又道：“从你舍己为人，捧玉谏言的那刻起，朕就知道你是一个多么单纯美好的姑娘。你怎么会去害一个无辜的孩子。”我将脸转向一旁，泪盈于睫：“可是陛下会两难……”他将我的脸扳正，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轻声道：“朕只是不想让别人觉得朕在公然袒护你，你没有做这是事实，澄清事实他人才能信服。不仅是让夫人信服，更是闳儿。”他摩挲着我的脸颊，笑着道：“来，笑一个。”我扶着他的手，对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我是不是很不懂事？”他也笑了：“是不懂事。”我微微撇嘴，一脸忧伤的看着他。他也一副忧伤的样子，捏着我的鼻子：“不会水，还要下去救人。小命也不要了，陛下也顾不上了，多不懂事。”我咬着嘴唇有些难为情。他又捏捏我的脸颊：“以后可不许再这么‘不懂事’了啊。”便拉了我的手回了竹宣殿，一同用了晚膳。
贞儿在炎炎夏日生了一个小皇子。取名为旦，即刘旦。满月后，都住进了未央宫。我也终于和久违的贞儿得以想见。再见，夹杂着久别重逢的喜悦、苦尽甘来的期盼和好事多磨的不易。好的是，这都过去了。不过贞儿似乎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更多的是一种顺其自然的从容。她们来后，我经常陪陪公主、带带皇子，日子仿佛回到从前。可贞儿总是情绪不高，终日闷闷不乐的。我大概猜到她心中所想，宽慰道：“贞儿你放心，我会向陛下谏言，加封你的。”“你不过与我同为少使，有什么力量为我谏言呢。”“你为陛下生下皇子，本就是理所应当。放心吧，陛下会的。”我拍拍她的手，她难得的露出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容。
寻得一日，他心情大好，刚踏进明昭宫就笑个不停。“陛下为何事如此高兴？”我行礼，他将我扶起：“昭瑄，你知道吗，卫青真是难得的将才，出击匈奴他是战功赫赫啊。上次歼敌三千余人，这次更是斩获了万余人。他那外甥霍去病年纪轻轻却有胆有识，这次匈奴大劫亦是功不可没。实为可塑之才啊。”“陛下得此良将，乃是我大汉之福啊。”“朕毕生所愿我大汉不再有和亲，我在朝之日将匈奴彻底的征服。让他们世世代代对我大汉俯首称臣，让列国对我大汉八方来贺！”他说的字字生风，好似胜利就在眼前。“那昭瑄先恭贺陛下。有这样雄才大略的君主和忠臣良将，大胜之日指日可待。”“真的吗？哈哈。”他点着我的鼻尖：“借你吉言。”见他如此兴致，我便想借机说贞儿的事。“陛下……”“也有不省心的，那苏建也率兵去打匈奴，他倒好，战士阵亡，他独自生还。真是罪该万死。”“陛下息怒。”“真是可气！这样的就应该杀一儆百！断不可纵容此等不正之风！”“陛下一向尊崇儒术，仁德治天下啊。”我只得安慰道。“好了好了，朕不杀他也要将其贬为庶民，以儆效尤。不然此等厚颜之人必定得寸进尺。”得寸进尺？他已应允我将贞儿母子接来未央宫，我再进言求封，不就是得寸进尺？想起之前为贞儿我们闹成那样，我还心有余悸，我必须珍惜当下了。“你刚刚想说什么？”我转言应对道：“哦，昭瑄，昭瑄只恨心有余而力不足，不为陛下解忧。”“哦，朕在你这里得到了最大的慰藉，你不能替朕解忧，还有何人呐？”“只有皇后娘娘才能为您解忧。”我故作失落。“哦？此话怎讲？”“陛下刚刚不是大赞了卫将军和霍将军吗？”“哈哈。”他又捏了捏我的鼻子，“小丫头，你嫉妒啊。朕到有个办法，不知你意下如何？”“什么办法？”他将我抱起，“不如给朕生个儿子，将来母凭子贵，有个依靠啊。哈哈……”
芙蓉暖帐，珠帘闭合。
我们相视无语，他紧紧地盯着我，眼神那样的深邃迷蒙，那样的摄人心魄。“在你心里如何让看朕？”我含羞低语道：“陛下对我的好，昭瑄都铭记在心，陛下就是昭瑄的亲人。”他突然向前倾身，鼻尖已碰上我的！“过完年十五了吧？”我清楚的听到他加重的呼吸声，就这样和他对视着，原来我也可以这么不害羞的看他。我微微一笑，顺势勾上他的脖子：“可昭瑄现在没十五啊，陛下忘了‘一言九鼎’‘君无戏言’了？”他推开我搭在他肩上的手，扑通一声倒下，闭上眼睛不再理我。“陛下？”我试探着，见他仍不说话，便接着说：“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他抬起胳膊将我压倒，转过身来将脸对着我，呼吸的热气让我脸上痒痒的。“我是忍不住了，早就忍不住了。早就想‘一派胡言’了！”我吃惊的望着他。“但，不是现在。”然后一手揽过我的脖子，在我的额头印了一下。捏了捏我的鼻子，“走吧，悄悄地。”又闭上了双眼。半晌觉得没动静，他又睁开了眼，却见到我趴在床沿，对着他的脸。突然起了身：“怎么还不走？难道你改变主意了？再不是想让朕走吧？”我笑着不说话。“唉，唉，唉，可不能这样啊。你学坏了啊，你要是这样，朕可不能保证‘君无戏言’了啊。你现在很危险，你知不知道？”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努努嘴道：“昭瑄听采菱说，陛下常在我熟睡后来看我，看了好一会儿才离开。昭瑄只不过想看看陛下而已。不过‘此处危险，不宜久留’，我这只跑到老虎洞的小猫还是赶紧撤吧。”“慢着！”我回眸，“那，那你就再看会儿。”然后又闭上了眼睛。望着这个睡去的男人精致的面孔，我的心里那么的踏实。这就是我的昭昭朗日，我托付终身的人。而我，愿意穷己一生，只为他舒展的眉头。我正“意犹未尽”呢，耳边就响起了他规律的鼾声。我心里笑着，走出门去，转身合上门的时候却看见他睁着眼睛正看着我。我对着他吐了吐舌头：“瞄”。便将彼此消失在对方的视线中……
一转身就看到院中一脸失意的采菱，她无精打采的跟在我后面。到了昭贵殿终于又开始喋喋不休。“少使，皇上好不容易在咱这留宿，我本来以为今天大功告成，您怎么，怎么又出来了啊？”又斜着眼睛带着坏笑：“哦，看少使您一脸笑意，我明白了。太好啦。那您出来干嘛，快回去，快回去。”“好了，好了，你累不累啊，没有啦。”我笑着答。“啊？？？不是吧？苍天啊！难道陛下对我们貌美如仙的少使不感兴趣吗？不可能啊。难道，难道是少使您……”接着扑到我跟前：“少使，您怎么想的啊。”我不置可否的对着她努努嘴。“天啊，这问题严重啦。看来我要开导您一番啊。”我打了一个哈欠：“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皇上要放你出去嫁人啦！你赶紧去想这个问题吧，我要休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