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珠联璧合?皇子闳

睁开眼的时候，他坐在我的旁边。见我醒来，他轻轻地将我扶起，让我靠着他的肩。阳光照得整个屋里暖暖的。他轻轻地拥着我：“看，阳光多好，雨过天晴了。”“我……”我记得昨晚自己的头好痛好重，然后就记不起来之后了。“太医说你太虚了，朕也是喝多了，这段日子让你受委屈了。”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本来想着“临死前”一定要疯狂地问问他，为什么要那么狠心的对我，再在他眼下壮烈的死去。可在他怀里的这一刻，我竟没有一丝的那种想法。对着他，就没有了心气和力量再去计较什么。就这样安静的依偎着他，任再多的委屈都不算什么了。就像此刻我流出的泪不是委屈，而是感动和珍惜。没有了他的宠爱和庇护，我什么也没有，也什么都不是。一滴眼泪掉落在他的手背，他拥紧了我：“朕想你明白朕待你的心意。”“我明白，我明白。是我太任性，把陛下平日的眷顾当做理所当然。我不要‘大仁大义’，我只要守着陛下。”我紧紧反拥着他。“还要姐妹情深是吧？”我从他怀中坐起：“我……”“朕答应你，李少使生下皇子后就将她与鄂邑一同接来，与你作伴。”“谢陛下恩典。”我更用力地将头埋在他的胸膛。觉得一切都那么美好。他抚着我的肩：“任何时候你要记住，只有先保全自己，才能保全别人。”
日子又回到从前，我们都小心翼翼的珍惜着这份相悦相守的得来不易，所以每一天都是晴天。
这天采菱兴高采烈地从织室领了衣物来，一路眉眼带笑。不等我发问，进门就先开了口：“少使您瞧，都是上好的丝绸，多漂亮啊！”说着将衣物理开给我看。又掩唇得意道：“咱们‘明昭宫’比‘漪澜殿’的那位还多两件呢。”我笑道：“现在没翠香‘压’着你，你越发得意了。你可要好好挑挑，等明个出嫁了，我送你几件。”采菱羞得用绸缎遮住了脸，我不禁掩面轻笑。谁知她悄悄移过衣缎，露出脸道：“真哒？”我笑出声来：“真的。”“嘿嘿。”采菱放下衣物，挤着眼睛道：“少使，您不知道，‘织室’和‘尚方’的那帮人，现在看我去了，那眼睛一个比一个会弯。”我故作惊讶：“是吗？那王夫人的宫人去了就不弯了？”采菱眼珠一转：“也弯，不过弯的像豆角，见我就弯的厉害了，弯的像弓，都能射出‘贱’来。”我伏案笑道：“你呀，这张嘴真是了不得。”采菱傻傻地笑着，“那都是借了少使的光，冷月也只能感慨翠香的辉煌过去喽。”“哦？王夫人的宫人叫冷月？”“是啊，王夫人给起的。她原来叫彦喜，多讨喜啊。好好的给起这么一个名，不招人喜欢。”采菱摇头撇嘴道。我望着远方，又想起王夫人美丽的脸庞和伤心哭泣的样子，升起怜意。“冷月照长空，单影共朦胧。盼君顾相惜，怜妾意尤浓。”采菱木然：“少使你又感慨啦。”我叹息：“王夫人这样的女子，没有不生爱怜的道理。女子尚且如此，何况男子？我是自叹不如。”见采菱一脸错愕，我笑道：“不如你也改名吧，叫寒冰。”她嘴巴张的老大，“不是吧，少使，我才不要叫这样的名字呢。您到有心，陛下从不在咱这留宿，哪天不是去了她那，您还去怜惜她呢。”见我愣住，许是觉得自己失言，她忙捂了嘴不再多话。“陛下很喜欢她吧？”我望着殿外碧洗的蓝天，思绪飘飞。觉得自己都能想象陛下初见她的情形。采菱见我惆怅，按捺不住。“少使没来未央宫之前，王夫人一直受宠。其实现在陛下还是很宠她的，不过陛下分了好多给少使，她心里有些失落吧。但别人看来可都羡慕得紧，怜惜她的也就您吧。”我莞尔一笑：“王夫人惊世之容，艳冠桃李，惹人欣羡。我哪有心思怜惜她呢，我是在怜惜我自己。”采菱叹气道：“王夫人的皇子都能读诗了。”知她意有所指，我笑而不应。
春暖花开，群芳斗艳。闲来无事便在永巷中走走，正巧遇了王夫人和黄良人带皇子放风筝。我上前拘礼：“王夫人安好，黄良人安好。”黄良人微微颔首，王夫人一副冷艳，“呦，笼子里的金丝雀也飞出来了。”我笑而不语。皇子闳牵着风筝线跑过来，一个站不稳，就要摔倒，我上前一把扶住他，才站稳了脚。王夫人吓的赶紧来抱他，心疼道：“摔着了没有？吓死娘了。”那孩子倒不害怕，朝我笑了笑，“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王夫人给他理了理衣服：“她是你父皇的妃子，南少使。”他挣脱了王夫人的怀抱，跑过来牵着我的衣裾，“你陪我放风筝吧。”我笑着，正欲抚摸他的头。王夫人一把将他拉过去，“无礼！”皇子一脸委屈的在王夫人跟前站着，一双澄澈的眼睛眨呀眨地望着我。转头看杜鹃花开得正好，摘下了一朵，递到皇子手中。微微躬身道：“臣妾有些不适，就不陪夫人和良人赏花了。失礼了。”却见皇子拿着花正对着我笑，我也朝他笑了笑。王夫人见此情景，蹙眉不语。我也就退步转身离开了。
午后和采菱闲来无事坐在庭院中做女工，忽闻童声传来：“南少使，南少使，你在吗？”和采菱迎出来一看，竟是拿着风筝的皇子闳。我蹲下身来：“皇子你怎么过来了？”又看他孤身一人，竟无左右跟随，不禁问道：“没有宫人陪来你吗？王夫人知道吗？”面对我一连串的发问，皇子稚嫩的笑了起来，凑到我耳边小声道：“我趁娘亲午睡偷偷跑过来的，没人知道，所以没人跟来。”我为难的望了望采菱，对皇子道：“这不太好吧，你娘亲醒来会担心的。”皇子拉着我的手臂，“南少使，陪我放风筝去吧。”“这……”皇子耍起了赖皮：“走嘛走嘛，嗯，嗯。”我只得对采菱道：“你去‘漪澜殿’告知下王夫人吧。”皇子一听，扑过来就抱住了采菱的腿，“不行不行，你告诉我娘亲我就玩不成了！”又转而泪眼汪汪的望着我，“南少使，求求你了，就陪我玩一小会儿，在娘亲醒来之前我一定回去。好不好？”“这……”见他一副可爱动人的委屈样子，我亦觉得心下不忍。一时也拿不定了主意。见此情形，采菱道：“少使，您就带皇子玩一会吧，应该没什么事的。等下奴婢亲自送皇子回去就是了。”皇子一听这话高兴地不得了，拉着我的手又蹦又跳，“走喽。走喽。”我笑笑，“好吧。”就拉着他的手出了明昭宫。小家伙一路欢跃，我只得跟着一路小跑。大概看我跟不上他，复又回来牵着我的手。“你怎么找到我住的地方的？”我问他。“这还不简单，问那些舍人就知道了。”“哦。为什么告诉你娘亲就玩不成了？”皇子嘴撅得老高：“娘亲就只会让我读书，她很少带我玩，玩了也都玩的不爽，不让玩这不让玩那的。”我原以为他会说王夫人不让他同我玩，听他这样说，倒也舒然。抚摸着他的头，柔声道：“你娘亲也是为你好。”他也笑着点了点头。
到了灵渠边的一块空地，到是放风筝的好地方。我让采菱拿着风筝，自己边放线边跑，差不多时采菱便松了手，风筝就飞了起来。“飞起来喽，飞起来喽！”皇子拍着小手高兴得喊。我将风筝线递给他，“你来放吧，慢慢的放线，它会飞的更高更远的。”他一把接过，也一边倒退着跑，一边放着线，果然越飞越高了。皇子欢呼着，跑的更快了。一回头却见他已退到了灵渠边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