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珠联璧合?意料之外

天啊，他来了。所有都静止了。映入他眼帘的就是跪坐于地，披头散发、呲牙裂嘴、苦不堪言的翠香，和旁边张牙舞爪、面目狰狞、正在施暴的采菱，当然还有看“热闹”的我。为什么刚刚王夫人闯宫、采菱挨打的时候他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他该怎么想我呢，他会怎么想我呢。他一定认为我斤斤计较、不依不饶、小家之气，是一个没有修养的恶毒女人。这一下子形象尽毁。我咬着嘴唇、绞着手帕不敢看他，他已至跟前。我诺诺道：“陛，陛下。”“这是怎么回事？”他这一问，那翠香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跪行到他跟前，捣头如蒜：“求陛下救救奴婢啊，救救奴婢啊。刚刚王夫人来看望南少使，采菱对夫人出言不逊，我代夫人小小‘惩罚’了她一下，夫人一走，这丫头就要治死奴婢啊。呜呜。”又跪行至我面前：“求少使发发慈悲放过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这个狡猾的翠香，她这样一说让我更加不堪。我皱着眉头，无从辩解。他望着“一脸委屈”的我，对着翠香喝道：“蠢妇！谁借你们的胆子来这的！难道朕的话不做数了吗？！嗯？你还敢先动手打人？！朕没少使那么慈悲，来人，把这个蠢妇拖到曝室去！”然后就是一阵她那撕心裂肺，渐渐远去的求饶声。
“陛下，我……”他拉过我的手，“别说了，让你受委屈了。朕之所以不让其他人来，一是想保护你不受委屈，二是不想你卷入这凡俗是非中，依旧保持着你的少女纯真之心。”“陛下不怪我？”他笑，捏捏我的鼻子：“陪朕用膳吧。”
“痛吗？”我轻轻地帮采菱擦药。“少使你不知道，那个老蠢妇有多大的贼劲。”“呵呵。”我轻笑，采菱说话总是这样直。我睨眼嗔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定对人家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激怒了人家，不然她怎会动手打你？”采菱傻傻笑着，“额，呵呵。都逃不出少使的眼睛啊，我早就看不惯她嚣张的样子了。每次去织室和尚方领东西，都是她先挑。那帮奴才哦，一看她去了，眼都弯了，她更觉得自己了不得了。还有上次在御膳房领饼饵，那个贼婆多拿了好些不说，踩了我的脚还不说对不起……”我摇头轻笑不语。她摸摸脸：“不过这顿打挨得也值了，想想那蠢女人正在曝室生不如死的做苦力，就觉得痛快啊。”“陛下罚得太重了，我原本以为陛下会误会呢。要不是你脸上有伤，那可就真的百口莫辩啦。”我回想起来还是心有百味。“少使可是咱万岁爷捧在手心里的宝贝，那王夫人都得忌咱们三分。看看今天，甭管翠香怎么颠倒是非，皇上心里跟明镜似的，咱少使谁都欺负不得！嘿嘿。”“好了，你现在有心情说笑了。”“那可是，她翠香这么嚣张不就是仗她主子的势吗，王夫人敢来咱这不就是仗着刚刚生了皇子吗。皇上皇子不多，自然宠她一些。少使要是也给陛下生个皇子，那就更是恩宠无限啦。”“你这张嘴就会乱说，敢情今个打的还是不痛。”采菱突然安静起来，叠上我的手：“少使，怎么皇上从不在这留宿呢。那一晚您怎么就去了‘昭贵殿’呢。本来这些话奴婢不该说，但想在这后宫之中站稳脚跟，还是得有个自己的孩子啊。”
“看，珠帘闭合了。”我羞红了脸，不知道还有这层意思。他轻咳一声，转过身去，张开双臂。我当然地为他更衣，由于身高差距，我有些力不从心。他转过身来手摸下巴，睨眼上下打量我：“这一面是‘一言九鼎’、‘君无戏言’，一面要对着这芙蓉暖帐里的绝代佳人，那朕岂不是要饱受折磨？”我原本不知他究竟何意，如此一说心里倒有了底。“陛下英明，自有方法。”他面容愁苦：“哎，那看来朕只能另寻他处了。”我低下眼睑，思索片刻，抬眼他依旧是愁云惨雾的模样。“今天天色已晚，陛下就在这里歇息吧。”他立刻云消雾散，神情得意地靠到我面前：“怎么‘一派胡言’啦？”我躬身行礼：“陛下英明之君，金口玉言。昭瑄去‘昭贵殿’即是。”
采菱摇了摇我：“少使你究竟怎么想的啊。”我回过神来，“这日子好不好过全凭陛下心意，不在于有没有孩子。用孩子挽留君心实乃下下之策。”“啊？采菱到是真不懂了。”我把药膏往她怀中一放：“你呀，好好养伤吧。”
家宴。
帝后同坐于上。下面右起是王夫人、周美人。左起是黄良人和我。他向皇后道：“皇后，这就是南昭瑄，南少使。”我起身拘礼：“皇后娘娘凤体金安。”“妹妹快平身。臣妾听闻陛下已得新宠，不得访见，故臣妾未敢探视。今日一见，妹妹果然天生丽质。”皇后仍像初见时一样的端庄得体，温和近人。“哦，是吗？那朕找到这个天生丽质当真不易啊。”他挑着眉毛，斜望着皇后略带讽刺道。皇后起身恭微道：“臣妾安排不周，望陛下恕罪。”见此情景我忙起身道：“陛下，皇后娘娘怜惜昭瑄年少，故而安排臣妾与久侍陛下的李少使同住，意在让昭瑄多加学习。实在用心良苦，请陛下莫怪。”他微笑望我：“南少使，温婉可人，善解人语，甚得朕心。朕封其为‘南美人’，赐南海明珠一对。以后你们都得注意自己的身份。朕希望后宫和睦。”又看了看王夫人，提高了嗓门：“不能再出现前日那样的闹剧。”
“臣妾恳请皇上收回成命。”此言一出，语惊四座。“陛下，臣妾身份低微却居一宫主位，已感无上荣耀。陛下加封只会使昭瑄受之有愧。恳请陛下广授恩泽，收回成命。”我言辞凿凿，诚恳之至。“南少使，贤良淑德、通晓大义。如陛下所言，德才兼备，妾远不及。”皇后接道。殿堂之上，一片寂静。半晌听得他道：“皇后嘉奖，实至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