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萧影歌（下）

一个月的期限很快就到了，一直等到柳庄的人过来，我依然没有再见到晓儿一面。
到了柳庄，才知道她们的真实目的，她们要将我送入宫中刺杀曾经的二皇女，现在的女皇，白芷。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那个柳庄庄主的真正身份是大皇女白梦雅。
对于这两个皇女，我也听过一些传闻，大皇女白梦雅骁勇善战，屡建战功，满腹经纶，为人正直，深得民心，是人们心中的下任女皇。那个二皇女，争强好胜，冷漠无情，心狠手辣，却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有着洞悉一切的玲珑心。
这个二皇女，谋权篡位，趁大皇女出征之时杀了女皇篡夺皇位。而在夺了皇位之后，她却不理朝政，日日流连于歌舞升平的后宫，致使朝臣的势力向一方倾倒，喜则赏，怒则杀，就是一个昏君。
如果是杀昏君，我可以接受。
既然没办法拒绝，那就去做个刺客，若能杀了昏君，也算是扬名天下了。若是不能……一死了之也总比被别人要挟控制的好。
没过多久，我就被安排进宫当了个端茶倒水的小厮。
用了一些手段，得以见到白芷。
她的年纪不算大，跟我差不了多少，却有着一种凌厉的气势，她的话很少，给人一种从内冷到外的感觉。
在暗中观察了白芷一段时间。在她身边有几名高手，她自己的功夫更是深不可测。一个年纪不大的人如何得来那样深厚的内力？
估计，她也是仗着一身功夫才敢为所欲为的吧。
在白芷身边的两大高手，一个叫做阳，一个叫做溟。阳的性子跟白芷很相似，也是走的冷漠路数，强大，冰冷，忠诚，沉稳，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不像这个女尊国家的本土人士，更像是来自琦奉的人。此人十分敏锐，若要杀白芷，必先除去此人。
他的右臂齐肩而断，可是他的左手剑，不可小觑。
另一个叫做溟的，虽然不是时时跟在白芷身边，但他会在白芷附近的殿外出没。估计会是影卫一类的人吧，可是影卫不是应该时刻跟在主人身边的么。
这个溟的身手较那个阳估计会差上一些，而且这个人，显得有些……浮躁？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那种感觉特别真实。
那日终于将我亲手泡的茶送于白芷桌上，自从喝过我的茶以后，白芷就开始询问了茶的来处。
自然，无人知晓。后来，又很巧的让她品到了几次，这才让她开始大肆寻找。
计成。
她将我调到了她身边伺候……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她对我起了别的心思。
”能沏出这种茶的人，必定不俗。不如，就跟了朕吧。“她轻佻的样子让我反感到极点，这样一个女人，后宫侍君男宠不计其数，竟然还是这样不知足到处风流么。
我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手，低身行礼。
“多谢陛下厚爱，小人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茶水小厮，什么东西该要什么东西不该要，小人还是分得清的，小人不过想在这里某些差事，安分度日而已。”
“是吗。想要安分度日？朕给你这个机会。”她笑了，有一种阴谋的味道。难道说她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份？
当日，李管事便寻到了我，说陛下有令，今晚召我前去侍寝。
这算什么事啊，刚找到那个独臂高手的弱点，还未找到机会下手，自己就被召去侍寝？同三个高手过招，能有胜算么？
或者，这也是一个机会？女皇每次召人侍寝之时，都会遣退独臂男人，那个黑衣的溟似乎不为女皇所喜，很少直接露面。那么在寝宫之内，便是刺杀女皇最好的机会。
小心的避过了那些端来的汤汤水水，保不齐那些糖水里面有什么文章。耐着性子被人装点一番，准备入轿。
对我而言，这是种莫大的耻辱。
从未想过自己会坐在轿子里被抬去一个女人的寝宫，若那人是晓儿也就罢了，可事实上那人是个昏君，是自己此行要刺杀的人。
轿中的我再一次查看了身上藏着的三柄刀。想到晓儿，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那天她离开以后就再也没见到她。
如果这一去再也走不出来，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再见上晓儿一面吧……
从容的步入女皇的寝宫，此行，定会见血……
女皇还没有来，我将匕首小心藏好。忐忑不安的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薄纱之下的身躯有点冷。
吱呀一声，门开了，那个女人带着一身酒气走向大床。
“来了啊。来，过来陪朕喝酒。”我顺着她的话靠近她，将她拎来的两坛子酒倒在杯中。
“我是不是很没用？”这是她见到我后说的第一句话，她应该是醉了吧。若是醉了，那对我的刺杀行动可是有很大的益处。
“在过去的许多年里，我一直都想要这个位置。但是如今，却是不想了。因为这个位置，母皇走了，皇姐走了，皇妹也离开了我……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我愣了愣，酒后吐真言，她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么？
“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因为一场意外我们得以相识，他是大家公子，而我是个二皇女，不能将他掳走，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嫁为人夫。你知道吗？那种皇室的无可奈何，那种身不由己。”
“所以你，杀了你母皇，只为立那个人为妃？”
“不，母皇不是我杀的，她是自尽。”我一惊，女皇自尽？没有理由啊。
“不过我还是不会原谅她，她对不起父亲对不起朕，朕要让她在九泉之下也怀着一颗愧疚之心忏悔。”
“既然她把这个国家交给了朕……哈哈……哈哈哈哈……”
她是因为对女皇心怀怨恨所以存心要毁了这个国家？那百姓怎么办？那些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没有约束会怎样残害无辜？
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女皇，只为了一己之私的女皇，杀了也罢。
我暗中抽出了刀子，藏在身后。
“想杀了我么？嗯？”我一惊，手中的刀险些就刺向了她。
她一步一步向我走来，眼神朦胧。
“现在多好呀，有皇权加身，有金银在握，有美人入怀。来，让朕宠宠你……”她把我逼着退后，果然醉酒的人是神志不清的。这是我下手的最好时机。
我将刀刺向她的腹中，然而她却像早就知道一般，握住了我的手臂，让我不能再刺入半分。
“就知道你不是只乖巧的兔子。”扭转身子挣脱出她的手腕，我将刀再次握紧。
闭口不言，我再次攻向了她，由于酒醉，她最后还是中了我一刀，我将刀插在了她的背上。这一番打斗下来，惊动了外面的阳。
拿出剩下的两把刀与阳相对，因为先前仔细调查了他的弱点，很快就占了上风，我中了一掌，气息极度不稳，这种情况之下我只能选择速战速决，拖得越久对我越是不利，何况这是皇宫重地，外面的御林军亦不少，她们要是来了，我就插翅也难飞了。
好不容易，我杀了那个独臂男人。这时候，白芷飞身逼近，径直向我而来。
没有想到我能杀掉她手下的高手吧，她似乎真的怒了，醉意也一扫而光。她用了我没见过的功夫，一招便将我制住。
江湖上根本没有这种功夫……
随后一行人赶到，将我团团围住。到底是被抓了……
白芷望了望倒在一边的独臂男子。漠然开了口。
“废了他的武功，押下去好生看着，别让他死了。”
被一群女人粗鲁的拖到了牢里，按在地上，紧接着手臂和腿被死死按住，让我动弹不得。
手腕脚腕处传来的剧痛告诉了我发生了什么。
武功被废……
痛，痛到撕心裂肺。
修习多年的武功，再也使不出了，那名震江湖的愿望，再也不可能实现了。
我想到了死，通常一个习武之人，都会把武功看得比命重要。我也不例外。
顷刻之间，我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为什么没能杀掉女皇，为什么她还好好活在那里？她那种昏君不该得到制裁吗？
“你单枪匹马就敢混入皇宫行刺朕，胆子不小啊。”空旷的石室内回荡着白芷冷寂的声音。
“你这昏君，会得到报应的。”“哦？你说我昏君，可有证据？”“你整天在后宫寻欢作乐置朝纲于不顾，诸贤养宦致使奸臣当道为所欲为，使百姓流离失所，你不是昏君是什么？你这昏君，没有资格当这个王！”一吐心中不快，我直视她的双眼。
她狠狠地盯着我，接着转身离开，很快，又拿了一样东西折返。看到她手上的东西，心下颤了颤。
“原本你失了武功，这个就用不上了，不过看你这么精神，只怕这个东西也未必锁得住你啊。”
他手中的钩子带着锁链，那正是限制人武功和力气的东西。
“给你阳关道，你偏要过独木桥。你杀了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就慢慢品尝这苦果吧。”说着，她就将手中的钩子扎入我的皮肉，穿了我的琵琶骨。就这样，两条冰冷的锁链挂在了我的身上。我疼得昏了过去。
不知昏睡了多少天，我睁开了眼。见到了那个自称玲珑的女子。
“你终于醒了，可要吧。”我别过了头，不去理会她。为什么我还没有死。若是让晓儿知道了我的情况，她会不顾一切的冲过来吧，说不定那种力量会再次爆发……
“我是庄主的人。我劝你还是把药喝了。”“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女皇已经封你为影妃。难道这还没有利用价值么？”“什么？”不说吃惊是假的，那个女皇明明是恨我入骨，怎么会封我为妃？
“女皇旨意，若你能心甘情愿为她奉茶，她便会派人将你身上的链子取下。”
呵呵，这个白芷，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让自己屈服吗？
屈服？我萧影歌不会！
连日里，这个玲珑就充当了为白梦雅传令的角色，她说庄主给我安排了一个小厮，叫小莲。看得出，小莲对我并不友善。说白了就是派个人来监视我。
不久玲珑带来了庄主给我的任务。
流掉皇夫肚中的孩子……
白梦雅不允许朝纲继续腐败下去，不允许顾家势力再扩张，于是要皇夫流掉孩子……
于是，我让人在皇夫必经之路上动了手脚。
成了个刽子手……
（-小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