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慕从长安姚家没走多久,姚翠宜便开始念叨起这个不是亲子胜似亲子的李天慕。
这日清早,她在自家花园的空地上手持一柄玄光宝剑使将起来,凌厉剑锋光芒纷飞,不自觉的一招:风花雪月,正是天慕自创的霓裳大法第一式的剑法,又返身跃起剑气如虹,又是一招:落英无痕,杀气初显。接着,翠宜顺着剑法把个霓裳大法的剑式逐一使出,一气呵成。
舞剑完毕,已近四十的姚翠宜香汗淋漓,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独自坐在长椅上思念起天慕。这位容貌姣好性格倔强的翠宜为了家仇从未婚配,只身带着姐姐的遗孤流落他乡,艰难度日,这十几年来只有天慕才是她的精神依托。她使得儿子的剑法,心中便更是思念起来。
这时,一个府中的丫鬟急匆匆来在翠宜的近前说:“二小姐,老爷回来了,四处找你呢。”
书房中姚相走来走去,等候翠宜多时。终于见翠宜迈步走进书房,他便急忙关上房门,拉女儿坐下。翠宜极少看到平日里稳重的父亲急成这个样子,一定出了大事。翠宜便安慰道:“父亲,您别急,坐下慢慢说。”
“我哪能不急,今天我在朝中听一幕僚给我透了信,当今圣上好像要对我们家的慕儿下手。”
“怎么会?慕儿回来不过两三年,从没有去过大明宫,又没有招惹过谁,为什么会为难与他。”翠宜急道。
“怎么不会?我身在朝中一辈子了,起起伏伏,什么没有经历过,就算慕儿什么都没做,就凭他的身份就够要他的命。他是高祖的孙子,要是没有韦氏那一出,说不定也早登大宝了,你想,现今的这位怎容得下拥有这样身份的人,他连帮过他登基的太平公主都要除掉,何况是慕儿,其实自从慕儿回来我就担心这一点,只是想不到这个大明宫的爷这么快就发狠了。我辛辛苦苦给他们李家操劳了半辈子,到如今,女儿被他们害死了,夫人给他们气死了,唯一一个我老姚家的血脉他们也不放过。我还是什么相爷,不过是他们老李家的一个家奴而已。”老人越说越气连声咳嗽起来。
翠宜起身端起茶杯递与父亲道:“纵然如此,慕儿一身好武艺,一般人等那得近身,我们再多让他加防备就是了,父亲也不要太着急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大明宫又秘密成立了左卫处,专门招募些江湖高手,搞一些下作的手段。慕儿年轻,内功尚弱,又初涉世事,很容易被人算计啊,真若慕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还能活么?”说到这老人眼眶内已含满了泪水。
看到年过半百的父亲花白的头发已爬满了双鬓,悲戚着独自落泪,显得愈发的年迈衰老了。看到这,翠宜愤然道:“父亲,你放心,我这就收拾行李追赶慕儿,有你女儿在一天我就会护他一天,我才不管什么大明宫,惹恼了,我就杀进他们的大明宫。”
杨玄珪的那个好友如约来到洛阳,他名叫王维,山西人士,此人诗书画样样精通,尤以写景诗为佳,也是位风雅人士。
在洛阳久宜居饭馆杨玄珪为王维摆了一桌接风宴,席间除主宾客外还有风长丰和李天慕和风弱兰。
风弱兰与风长丰第一次相见,彼此倍觉亲切,待两边互相报上姓氏后互道身世,两人随即都惊诧欢喜不已,久别重逢的兄妹两人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题。众人见这等巧事,都替两人高兴。
“我那时还思量你们二人都是风姓,莫不是有什么关系吧,还真让我猜中了,早知道,我就真真应该多事一次把你们凑在一起相认。”天慕道。
“我这次来洛阳就是为找寻妹妹的下落,之下可好了,真没想到事情如此之巧,说来,还要感谢天慕兄,一来多次相救妹妹于水火,二来若无仁兄之义举,我不知还有多久才能找到妹妹。”说着风长丰举杯继续道:“借着杨兄的酒我敬你一杯,以后有用着我风长丰的地方你尽管吩咐就是。”说完先干了杯中之酒。
天慕之后仰头随了一杯。
杨玄珪见状大喜:“不想,我这次请客能促成你们的团圆真是我的功德,看来今天是双喜临门,来来,大家举杯,一贺风兄和令妹团聚,二为王兄接风洗尘。”大家共同举杯同饮。
杨玄珪饭桌上打趣道:“当日李兄说弱兰是你妹妹,却原来是风兄得妹妹,我仿佛听得风兄家中还有一妹妹,不知是不是李兄的妹妹。”
一直未语的王维听得糊涂道:“我依然乱了,这妹妹来妹妹去的都是怎么回事啊?”
“是这么回事,原来,杨兄说弱兰是他妹妹,其实是风兄的妹妹,风兄原说的妹妹其实不是他亲妹妹,弱兰才是他亲妹妹。”
王维听了一遍困惑的依然摇头,众人齐笑。
吃完饭后,一行人便去往马场。
洛阳城西有一处专门接待王公贵族打球的马场。此处的马匹精壮肥硕,都是从蒙古国进贡的宝马。这一天的马球比赛都被杨玄珪包了下来。
加上各自的小厮一行十几人十个男子换好骑服,选好良驹,各队五人,杨玄珪和王维一组,天慕和风长丰一组。待一众人等登鞍上马后,球赛鸣笛开始。
天慕虽不善于此技,但练武之人,身体协调能力极强,又兼有极高的轻功修为,区区马上之术那里难的倒他,不一会,他就驯服了自己坐骑。本身年轻好盛,只要他接到的藤球没有一个不能进洞,加之同组的风长丰亦是习武之人,两日合作,岂有不胜之理。
果然,一场下来,天慕这边以40比0大胜对方。场下杨玄珪大汗淋漓道:“失误,失误,忘了李兄和风兄都是练家子,我们两书生怎是他们的对手,不行,下一场换人,我和李兄,王维和风兄,这才公平。”
众人同意。下一场开赛后,便觉双方势均力敌。天慕的武功以招式见长,而风长丰的内功深厚,两人对决不分伯仲,双方各进20球,平局。
下场后,杨玄珪又埋怨道:“不行,不行,我一场下来,球杆没碰到球一下。只剩满场陪着你们瞎跑,不玩了,没劲,给你们俩打球真没劲,也不说让让人。”
“杨兄,愿赌服输么,谁叫咱们技不如人呢。”王维笑着安慰道那边和天慕一组已累的不成样子的墩子和垛子还不忘和旁边一起休息的小厮们斗嘴:“我们小少爷,论武功说天下第二,没人敢说自己天下第一,你们那里是我们的对手。”墩子道。
“是啊是啊,我们小少爷上山打过猛虎,下水逮过蛟龙,别说是这藤球了,就是山上的那么大的石头都打的动。”垛子道。
“你们怕了吧,怕了就早点认输,好早点回去,何必在这陪着干转。”墩子又道。
这回墩子和垛子终于团结合作,一致对外。
这时风弱兰走到在一旁休息的天慕身边,递给他一方刺有孔雀的手帕笑道:“你的小厮嘴也厉害,都不容人家插话,你真好调教。”
“小孩子,调皮,随他们去,我要管多了,他们又要耍脾气了。”天慕无奈的摇头道。
一旁的杨玄珪对着风长丰挑拨道:“这,到底是谁家的妹妹,胳膊怎么总往别处拐呀,是吧,风兄。”
弱兰听后,羞得满面通红,掩面退回到了栅栏外恼羞不已。
比赛继续进行,终于在十局后以天慕组获胜而结束。
就在众人沐浴更衣时,风长丰无意间看见天慕中衣的腰间挂着一块玉佩,眼熟之极,再细看天慕,那天在姚相府内的一幕恍然闪过。难道李天慕是那天和秋月在一起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