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牛尾巴奋力地扑打着水,每甩打一次,那水就形成一条乳白色小沟,原本密集的物品又分开一条小缝,水花在空中飘扬。
曾兔敬的身体也随着摇摆,一上一下,整个身体全部脱离水面,那牛在杂物中显得特别灵动,只见它高高的扬起头,前踢奋力地向前面遮挡的物体踏去。
只听见“咔”的一声响,牛蹄下那木制品被踩了个大洞,随近几个小的飘浮的物品被水浪抛行空中。
与此同时,伏在牛背上的曾兔敬也被抛了起来,那身躯象要腾飞的鹰,只不过被那腾条系着。
也就在下落的同时,他的脚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是一架木床!”曾兔敬借着月光仔细地看了看。
“卟、卟”几声轻响,几个小物品也掉落下来。
“葫芦,是葫芦!”这更让他吃惊。
对于这个葫芦他再也熟习不过了,大小和他女儿当时手里的不差分毫,而现在就在眼前。
他整个身体侧卧在木床上,那藤条在他腰间紧紧地系着,他现在两个手可以自由地活动,很快他把那死结解开,然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在木床上站了起来,本应该会有愰动的木床却一丝未动,他感到非常吃惊,他弯着身子走过去,用手拾起了那葫芦。
这个时候他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往下沉。
原来这木床己经放在泥土上加上曾兔敬的重量把它压沉而以。
曾兔敬从木床上走了下来,那水马上就淹到他跨下,他脚己经接触了泥地,他心里不禁一阵狂喜。
他终于没被洪水吞没!
他抬头望了望天空,天空中繁星点点,照在这一望无涯的水面上,波光闪闪。
他又望了望那水牛,那水牛的两角被藤条缠着,象一团花环,让水牛更显得精神,在月光下,那两只牛眼闪着光。
“这牛还值一定的钱!”曾兔敬这样想道。
他向那牛走了过去,只听见扑通扑通的击水声,这声音在这夜晚显得那样阴森,充满恐怖。
他与那水牛仅三步之遥,他很熟练地地把那藤条在水牛的勃子上绕了一圈,然后慢条斯里地把牛角上的藤条打开,形成了一条有近四米的长绳,他在与牛接触的那头打了活套,这样既把牛套住,又不致力把牛勃子圈紧,他拿住绳子的另一头,一手还拿着那葫芦……。
他向四周看了看,这夜很静,除了那流水声。
他最终发现,他的右手边就是山脚,离他所站位置也还50多米远的距离,他决定向那方向走去,带着那葫芦,牵着那牛。
他在水中每前行一步,那离山脚就近了一段距离,而后面的水牛似乎己经疲备,任由他牵引,月光下在水中形成长长的倒影。
渐渐地他到了山脚,他的上下身己全部湿透,他把那藤条一端系在一颗树上,然后把葫芦也放下。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把那长裤脱下,那健硕的腿肌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粗壮,他弯下腰,把那长裤在水中愰了愰,算是把表面的脏物去掉。然后用双手把它扭干,凉在那颗树上,用同样的办法他把衣服也凉在了那颗树上,整个人身上只剩一个裤叉而以。
这个时候他也感到非常的饿,他四处望了望实在找不到什么吃的,他看见地上放那葫芦,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走过去,拿起了那葫芦,借着月光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葫芦非常精致,瓶口封很很结实,他用力地摇了摇,然后把它放在耳朵边,耳边立即传来嗡嗡的声音。他又用力地摇了几下,这声音更大更响亮。
他怕极了,“啪”地一下,他把那葫芦丟在了地上。
这时候那牛也“昂、昂”地叫了几声,不远处树林也在沙沙作响。
他感紧把树上的衣服和裤子收起,搭在肩上,三步并住两步象树林的另一方逃去。
每跑一步,那“嗒”的声音就响一下,而且一个影子落在他前面的地上,他一跑那影子也跟着跑,响声也一起响,当他停时,那影子和响声也停了。
他自己觉得安全了,便停下了脚步,然后找到一颗大树,他觉得还是不太安全,他就把衣裤缠在身上,悄悄地爬上了那颗大树。
这里树林很密,但并不是那种热带从林密不透风的闷热,而是类似于北方的落叶林带,多是些松树,但其间也夹杂着一些榆树、白桦和少量的橡树,雨后的树林空气很清新,但也夹杂着落叶腐烂的气味。
曾兔敬爬上的是一颗松树,那松树的树皮皱裂,凡与树干接触的身体部位被划了无数条印迹,这时感觉似无数蚂蚁在噬他。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虫豸的鸣叫,也没有夜枭的振翅,只有婆娑的树木在夜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这不正常,很显然,树林中的动物都也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偃声息鼓了。
曾兔敬盯着远处来的方向,虽然暂没看见什么,但他很清楚,危险就在那里,随时会发生,他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月光下出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此时的曾兔敬正双眼紧紧地盯住刚才他离开的那个地方。
远处山脚边,一个庞大的身影突然从大树后面转了出来。他感到周围的树林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那些挡在他面前的树木仿佛在摇动。
只见一个有两米高的“树人”向那水牛走去,说是树人,只不过是那怪物周身上下有八只触手在愰动,在月光下,看见那触手足有两米长。
曾兔敬大气都不敢出,他在树上静静地看着,眼睛睁得象铜玲大。
只见那怪物步履骄健,偶尔回过头来,一束绿光向他这边树林射来,他不禁周身一阵颤抖。
只见那怪物通体绿色,快要接近牛了,然后停了下来。
水牛左右愰着头,勃子上的藤条被拉直,前踢奋力向那怪物踢去。
这些动作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
只见那怪物用四只触手把那条水牛举了起来,另外三只触手分不同方位固定在地上,头上那只触手突然变成一把锐利的剑直插牛头。
那牛刚开始昂昴直叫欢,四只脚在空中忽乱的踢着。
随着“喳”的一声,那牛象是被注了麻药,一下子不动了。
那象利剑一样的触手一刺入牛头,整个绿色慢慢地变成了红色。
它在吸水牛的血。
天那,天下尽有这等事……
那鲜红的血输入怪物身体……
“一条上千斤的牛被它轻易举起,这是何等的巨力。”
以往只在电影电视里看过,现在他身临其境,曾兔敬既忧又喜,忧的是但愿这怪物不要发现自己,喜的是这一段时间沟里经常爆出耕牛失踪或死最终他找到了原因,为解除乡亲们对他的误会,可以通过今晚的事实洗脱他罪名。
渐渐地那只触手由红色又恢复到绿色,然后离开了牛头,其余四只触手又把那牛轻轻放下,很快地六只触手收于体内,只剩下两只触手在外面,然后它向另一方快速离去,身后留下长长的身影。
暮色渐浓,树林被迷雾所围,到处弥漫着浓重的水汽,但天早己晴朗,明月高悬,放射出皎洁的月光,漫天的星辰在它们的映衬下也显得暗淡了许多。
曾兔敬看着那怪物离去,而且是远离他的方向,他才稍微出了一口大气,假如那怪物朝他走来,后果会怎样?他不敢想象。
曾兔敬在黑白林沟是有名的烂滚龙,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可今天晚上,他也被吓得尿滴,伸手摸了摸,那内裤还湿湿的,不知是洪水浸湿未干,还是另有隐情,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把头摇了摇,开始整理自己的思路。
“这怪物太血腥了,那散开的身形象大海里的水母,可这是内陆,怎么会是它呢?”
“还有那收发自如的触手,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怪物!”
按他过去那种冲动,他会冲过去看仔细,可现在那怪物都离开了好一阵子,他还在树上呆着……
突然之间,就在刚才怪物出现靠右上方的地方,两个人影从黑暗中浮现出来,他们出现的非常诡异,仿佛完全就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曾兔敬敢打睹,那个地方前一刻还是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
那两个人头上戴着树枝帽,说白了,就是用树枝和软藤围成的帽子,便于在树林中隐藏自己,可以躲过一些野生动物的攻击。
那两个人的身影高矮不一,相差一个大脑的距离,但比起先前那怪物来就矮多了。
曾兔敬这时更加有底气了,他看见那两人是同类,而且个子也不很粗壮,他的胆量倍增。
他们看起来应该很熟识的,两个人边走边低声交谈着。
高大的树木遮住了那天空,月光仅一少部分照射到那里,在稀疏点的地面留下了一些光斑,他们走得很慢,地上厚厚的细枝和落叶在他们脚下发出轻微的断裂声,声音很小,但在这幽静的树林,却能传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