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陈国刚一声大喊“双方注意我数一、二、三,当数到三的时候,比赛就正式开始。”
围观的人群很静,观察的人们相互之间紧紧的挨着,把他们两个人围在中间,里外围了三层,也有主动担任警戒任务的。只不过这警戒任务是挡住两边来往的车辆,在那个年代,虽然车辆不多,能够有一架自行车也算是富有人群。
太阳的一部分光线慢慢地被云层所遮挡,远处天边顿然显得明亮,而且渐渐地更加耀眼。
吴子明躺在地下,热浪直侵入胸堂,感觉着象是睡在火茏子上,而且下面茏子的温度还在不断的加强,五脏六腑被烤得在腔内摇摇愰愰,喉头先前还有点湿润,这时也逐渐干燥起来,那感受同孙猴子进了八卦炉一般。他才渐渐体会到陈国刚的阴险和毒辣,要选择这样的地点来比赛,看来这己经不是一种儿戏那样简单的事情了。
曾兔敬那长长的身躯睡在地上,两只脚不停地上下交错碰撞,裤脚刮起一鼓小风,灰尘随着那风向四周飘荡,在他后面的几个人唔着鼻子,同时用手掌驱赶那迎面扑来的尘埃。
他们两人这时两手紧紧纠缠着,象两只刚刚进入赛场的公鸡,高高地昂起头,等待那投入战斗的命令。
“一”这声音很强,让人们听得很清楚。
“二”声音的强度在增加,感觉到有点剌耳。
“三”声音大到了极致,猛烈冲击人的鼓膜。
只听很石板“咂咂咂”的挤压声响,这响声越来越密。立在石板上的两只手在上面左右摇摆了几次后,渐渐地向曾兔敬那边倾斜。
“好,停。”陈国刚看见那两只手倒在曾兔敬那边,嘴里很干脆说出了那两个字,两只手一下松开来,当他们站起来的时候,陈国刚拉着曾兔敬的右手,并把他高高举起。
“第一场,曾兔敬胜。”
曾兔敬把另一只手向人群挥了挥,那颗只有一半边的门牙随着他的笑声露在众人面前,于是整个门牙变得参差不齐而显他睁貯面目。
刘翠芳这时来到吴子明身边,用那纤纤细手抚了抚他胸前衣服上的尘土,她很理解他内心的苦,为了缓和他首次失败带来情感的不舒服。他站在他面前一个旋转,头后仰用手给了他一个飞吻,然后用双手唔住脸,挤出人群,有一个妇人很细心,他好象发现一个大秘密,“我发现了那少女有一手有六个指头。”人群将这议论逐渐传开。
吴子明被那天真无邪的爱所牵引,他知道这是一个少女特有的奉献,而且是在众目暌暌之下,他的心一下被爱包围,浑身被注入了一鼓无穷的魔力,而且这魔力在慢慢地膨胀,很快地贯满手和脚。
人群中有人在悄悄交谈,议论不修,曾兔敬更是眼睁得象铜锣,一次也没眨地看着那少女一系列的动作。
黑白林沟的妹子哪有这样俊美的?即使有这样的少女,还有谁敢在大庭广众下示爱?
一丝微风从远处吹来,人们干燥而又迷惑的脸被悠悠的风拂着,那少有的快意之感从天而降,乌云象一块巨大的天毡慢慢地盖了过来。
“双方准备,马上要开始第二场比赛。”陈国刚声音宏亮,一种喜悦侵透在声音之中,他一面举起左手,另一面把右手放在下巴处,拈着那山羊胡须,黑白林沟的人们在分享着他那喜悦之情。
两边过往的行人,也加入了围观的行列,只不过他们只能站在外围远观了。
双方很快回到比赛地点做好了准备姿势。
曾兔敬还在回味他刚才看见那六指少女的飞吻,哎,那吻该飞向自己多好!他把头望得高高的,在对面他又一次看见了那少女,还有裹在裙子里的玉腿。
刘翠芳听到第二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又听到先前有妇人看见她那六指手,本来这六根指头是长在她左手,所以她很少把左手露在外人面前,刚才听说吴子明输掉了第一场,她才急冲冲跑过去,想给她鼓气,想给她动力,才忘记了这件事情,暴露在众人面前。
如果吴子明输掉第二场,按比赛规则,三打二胜,那他就输掉了整场比赛,也就预味着他把自由供手支给陈国刚处置,要是落在这样的人手里,他不敢预测后果会怎样?
为了她的小吴哥,她又挤进人群,寻找合适的方法帮助他,当她挤进人群时,第二场比赛己经开始,她看见一只贪烂的眼正射向她下半身,她把裙子向上提了提。
曾兔敬眼前猛的一亮,看见玉腿外的裙子慢慢往上退去,在差点就要看见那里裤的颜色了,口水从那缺牙处向外流,感觉四肢无力,只听啪的一声他的手被压在吴子明那边的石板上。
陈国刚先前看见那手倒向曾兔敬,然而不到一分钟就看见倒向另一边,他感到特别的失望,一种喜悦的心情一下被愁云遮挡,他非常的吃惊和困惑,因为他背对着刘翠芳站着……
自古美人迷世间,只因贪色,误入万丈深渊。
搏杀无情锏,鬼异多变,一曲末了情让人恋!
张思通骑着自行车走出区政府大院,转过湾就直奔家而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段上坡路,他翻身下了车,一面推着车,一面思考着,他要把刘翠芳父子将到家的消息尽快地告诉父母,但转念一想用什么招待人家啊!他一点都不知道,也许母亲会想出好办法,可母亲卧床不起,那又该怎么办呢?
这一次到刘翠芳家里去,他还是很有收获的,他知道了刘翠芳和他一样马上就要参加中考了,可她对即将参加考试却私毫没有象他那样有紧迫感,那样感到有压力,他们两个人的本质身份是截然不同,刘翠芳是城镇居名,父亲是干部,至少不象他,有一定包产地,农忙了还要帮父母收割庄稼,这不这段时间正是收割小麦的季节,不知道父亲一个人在家收割得咱样了?
不知不觉,他推着车就爬上了这个小山坡,他走的是乡村机耕道,这也是一条离他家最近的乡村路。
前面是一条平坦的道路,穿过几户人家在下一个坡,他的家就快要到了。
他一面骑着自行车,一面啍起歌来,车子很快进入一片竹林。
“汪、汪、汪。”一只大黄狗从竹林的路边狂吠而出,很快就要靠近自行车了,张思通哪见过这样剽悍的狗。速度之快,只见那狗袭击的地方也显得恰到好处,踩踏板放脚那部分,车在运动中,狗在奔跑,只听“嘶嘶嘶”几声,并不结实的裤子被撒破!他感觉有液体流入鞋,很快就浸湿了脚。
“不好,被咬了,血还在流!”
仅管车子停了,但狗的袭击成功了,它满意地甩着尾巴,窜进一间房屋去领赏去了。
张思通站在那里,这时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腿部传来,通过大脑的反馈,让那疼很快传遍全身。
他感到孤立无助,要不是那小妖女想吃饺子,要不是母亲卧床不起,怎么会发生现在的惨状?
人在世间闯荡,红尘万物。
谁知皮肉苦?
肉体伤!
痛思量!
他也只好强忍疼痛,把车骑回家!
他到屋的第一件事,就直奔他母亲的病房,他刚想喊,但一眼看见他母亲那慈祥的脸,只见她双眼紧闭!睡着了,他悄悄地退了出来,把门刚想关上。
“是谁?是思通吗?”
“妈,是我!”
“你回来了?刘翠芳她吃饭了吗?”
“妈!她吃了,我包的饺子!”
“妈?你吃了没?”
“我刚才才醒!现在不想吃!”
“妈,刘翠芳和她父亲等下要来看你!”
“哦,是吗?”
“是的,妈。”
“妈好多了!你没给他们说?”
“说了,妈!可他们坚持要来。”
一听他们要来,李元芳一下来了精神。
“思通快抚妈起来,妈想到外面透透气。”
“好,妈。”张思通看见母亲脸上露出的少有笑容,一下子自身的疼痛就衰减了一半。
太阳光线从不同地方照进屋里,有从门洞过来的,也有从瓦缝透进来的,都裹着灰尘,在地下形成一个个不同的斑点,把屋里点缀得五彩斑澜。
有几缕光线照在张思通母亲脸上,于是那眼便有无限神光,她迷着眼,把那光线反射到其它地方。
“思通啊!你咱鞋面有血呢?”
“还有,裤脚也破了一条口子?”
什么事情也逃不过母亲的眼睛,但他怕母亲担心,在头脑中想了半天。
“没事的,妈,经过曾家湾竹林时,不小心挂了一下!”
“还痛吗?”
“不痛了!”
“把你祖爷爷流传下来的那瓶金枪药抚上,一会儿就没事了。”
“哦!好的。”
“在那靠墙的衣柜上。”
“好的,妈你走好,我这就去拿。”
说完,他就朝那方向走去!不一会儿,他就找到那药,很快地处理完。
他看见他母亲站在院坝的那颗黄果树下,向远处眺望。
“思通?你说他们要来,咱个来呢?”
“他们开车来。”
“开车来?那咱个你骑车都到了,他们咱还没到?不是迷了路了?”
李元芳半信半疑地说。
“你快到公路上去看看。”
“好的,妈”
说完,他一瞬间就步入房后竹林,身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