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烟雨濛濛

半开式的天台上，堆了很多空空的酒瓶，杨凡坐在这些酒瓶堆里喝的烂醉如泥。
守门的大爷上来了几次，每次都看见杨凡在不要命的一瓶接一瓶的喝酒，出于好心想上前阻止，可是想了想还是退了回来。
已经是夜晚十点钟的光景，按理说所有教学楼的门都要锁住了。
大爷再次走了上来，杨凡仍然在喝酒。
已经有三个小时了，这小伙子是遇到什么伤心的事了？老大爷心里嘀咕着，走到杨凡的身边，为难的道：“小伙子，这里要锁了，你还是下去吧！”
杨凡将手里的酒瓶喝尽，又拿起了另一瓶。
大爷看到杨凡这般伤心，知道他一定遇到了什么难事，只好叹气道：“这人啊遇到什么事都要想开点，天无绝人之路，人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见杨凡没有反应，大爷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看天，只好最后嘱咐道：“我说小伙子，这天眼见就要下雨了，门我不锁了，你想回去的话直接走就行！千万别淋了雨！”
然后他叹了一口气，消失在楼梯里。
杨凡将最后的一瓶酒喝干，无力的躺倒在天台上。
他的眼前浮现木子的脸，她在对着自己微笑，呼唤自己的名字。
杨凡喃喃低语：“木子……，我，爱你……”。
他突然笑了，笑自己是这么傻，木子现在已经和陆飞羽在一起了，她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了！
他笑着，笑着，眼角却流下了一滴眼泪。
一滴冰凉的雨，掉落在杨凡的脸上。
杨凡睁开眼，看着天上的雨向着自己打下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冷。
他的心，此刻比这雨，比这风冷了寒了不知道多少倍，就算再大的雨又有什么关系，木子已经属于别人，他的心，也该死了……
他看着漫天的雨，从天下直接掉落下来的雨，重重的打在自己的脸上、身上还有疼痛的心上。
“啊……”。
他突然吼了一声，漫天的雨瞬间将这声嘶吼淹没。
“啊……”。
他再次嘶吼，像是一只受伤的狮子在向世界展示它血淋淋的伤口，展示它伤口的疼痛和麻木，还有溃烂后的伤心绝望！
杨凡就这样躺着，任凭漫天的雨淋湿自己，然后他在这寒冷的风雨里，昏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他看见一个女人一袭白衣站在自己的面前，手中，撑着一把红折伞。
那好看的眉眼，忧伤的眼神，好像是灯塔上的木子，在看着自己。
“木子……”他低低喊着，喉咙又干又痛。
他抬起手臂，想去抓木子的手，撑着红伞的白衣女子一愣，她低眸向地上的男子看去，他的眼角，含着一滴清浅的泪水。
无名的情愫被触动，也许只是可怜吧，白衣女子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杨凡紧紧的抓住这只手，像是抓住生的希望。
冥凰的身子一愣，本能的想要抽回去奈何杨凡的力道太大，她竟然无法将手抽走。
“不要走，不要走……，我，爱你……”。
他再次昏睡了过去，只是紧紧抓着的那只手，一直都没有松开过。
落雁湖旁边的司徒站在雨中，看着天台上的那个人。
一袭白衣，绝世的容颜遮在红纸伞下，遮住了无限的忧伤清冷，情丝幽婉。
他看见杨凡的手拉住她的手，紧紧的握着，任凭风吹雨打，也未曾放开。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不知道自己到底站了多久，终于还是转身，疲倦的离开了落雁湖边。
看着窗外的雨，齐啸天仍旧一身白色长衣，注目凝思。
他的床上，坐着一个女子。
“你出来，他不会怀疑吗？”
床上的女子抬头苦笑道：“他从来不会怀疑我！”
床上的女人竟然是苏晴儿。
齐啸天笑容沧桑：“原来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爱的人！”
苏晴儿不解的看向齐啸天，她慢慢的道：“你答应过我，只要我来这里，你就会放过子健！”
“霍子键在过去的十年里多次犯法，只要我将这些证据交给法院，他就会坐牢！”
“我知道！”
苏晴儿抬头道：“不然我不会来这里！”
齐啸天走到苏晴儿的面前，看着那双他思念了太久的眼睛。
“你认为我让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苏晴儿脸上现出无限的风华：“难道你还叫我说出来吗？”
齐啸天笑如少年：“你不怕背叛他？”
苏晴儿脸上闪过一丝暗淡伤神，但很快就掩饰了，她抿抿耳边的秀发，道：“他不会知道！”
齐啸天收起脸上的笑容，他慢慢靠近苏晴儿，将她压倒在床上。
晴儿强忍着泪水，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他看着这张美丽安静的容颜。
素锦，可还记得青雀楼吗？你手拿着一束绚烂的烟火，开心的在鸾凤桥上舞蹈。
身后，追杀漪红山庄庄主齐啸天的青旗门弟子已经挥刀来到了身前。
那该是多么庆幸的事，我能够用生平所学救了你，而你，却还未嫁，等着穿上我的嫁衣。
在千军万马围困漪红山庄听雨阁的时候，你一袭嫁衣替我挡那一剑，天旋地转间，你告诉我，这一生，遇到你，是多么幸福的事！
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娶你，没有来得及，称呼你一声妻子。
还未来得及告诉你，失去你，是我这一生，最不能偿还的愧疚和绝望，是一辈子，藏在心底的伤。
他靠近晴儿，慢慢的吻上了她的脸颊。
“素锦，你说过，我还欠你一个吻，你要等到新婚之夜，让我补偿你！”
神似素锦的晴儿向着旁边抵触的躲了躲。
齐啸天抬起头，看着这张娇美的容颜，却苍老的选择了沉默。
苏晴儿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风华掩不住曾经年少风流的男人。
“你……？”
他刚毅的脸上，在笑容中却透着无限的人世风霜。
“你走吧！”
齐啸天站了起来，走到窗前。
苏晴儿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看着临窗而立的男人：“你以后，不会再找子健的麻烦了吗？”
齐啸天冷冷的道：“我会再找你！不过，不是因为这个！”
晴儿感激的看看窗前的齐啸天，拿起外套，转身，关上了房门。
齐啸天看着窗外的濛濛烟雨，眼里，泛出从未有过的柔情。
“素锦，你，还好吗？”
他喃喃自语，窗外的雨落下，湿透了霓虹灯的世界，却落地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