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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谁对谁错

我的青春记事 醉长安 2024-11-08 20:07
下午我回到宿舍后,张邈他们已经在搓麻将了。
时间仿佛在我们宿舍是静止的,刘宇带着沧桑的表情在床上呆呆的看着电脑屏幕,方平华依偎在墙角玩手机,张邈,李家豪孙汉钟,邵范华他们在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烟手机械性的摸着牌。我们宿舍散发着味道,腐朽的味道,长时间置身其中的闻不到,刚从外边回来的人能闻到些许。
“魏肖,回来啦。”张邈翘着二郎腿边摸麻将边对我说。
我点点头,宿舍狭小的空间让我无法找到安身之地,我绕过他们回到我的床上躺着。
我侧着身体看着他们,我发觉他们有一样的神情,空虚的神情,那是躁动的不安之下内心的空虚。那我呢,我是不是和他们一样?如果说生活是一面镜子,一面照着别人一面照着自己,我能感受到这种空虚,那我也应该置身在这种空虚之中。我起初以为我的空虚是在逃避对许佳的愧疚和王佳琪的幻想,我以为事情都过去了,现在看来我错了,我们永远无法逃避什么,直到我们开始追求什么。我和他们一样,都不知道追求什么,都置身在人群和时间的洪流中,任人群将自己变得麻木,任时间将自己消磨侵蚀,然后再需要一阵风把我们消散的无影无踪。我们要拿什么来救赎,真正的救赎到底是什么,从文字里救赎,还是从故事里救赎。我们追求的都是些什么,自甘堕落还是自欺欺人。惶恐为什么惶恐,迷茫为什么迷茫,我们为什么要聚在一起,聚在一起只是为了缓解不安吗?我们声称要自由,这样的自由要还是不要?我们逃脱了高中严格体质下的束缚,又陷入大学自由之下的堕落。束缚是“地狱”,自由是“天堂”,内心的独立才是生活,可惜那时我还不懂,我把痛苦看成财富,而其实对痛苦的意识才是财富。
我问过他们关于理想的问题,方平华说他有个姐姐还有个哥哥,他姐姐嫁到了外地一个小山庄里,他哥哥结婚后开了一个小超市,他妈妈在财政局上班每天有事去没事就在家里呆着,他想以后也在财政局上班,有事了去没事了呆着,什么改变社会造福人类在他眼里感到不可思议,他搞不懂为什么有些人整天努力坚持上自习学习整的自己那么累,他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完自己的生活。张邈说他只说三年五载,不说一生一世,当下的欢愉才是欢愉。李家豪说他以后想进银行,只要进银行上班他就知足了。刘宇说世界太大,他想多出去看看,他不想在银行上班,只想找个清闲能有充足空闲时间的工作。当他们问我理想是什么时,我才意识到我自己早已经没有理想,小时候想的是长成大孩子,初中时想考上高中,高中时的理想是考上大学,考上大学之后理想渐渐成了一个词组。
在大学里,思想没得到升华,思维也没得到提高,要说学没没学到东西,也是有的,一种特殊的技巧—白日做梦。环境的影响确实是巨大的,我们置身其中,它一点点的改变我们,逐渐的侵蚀我们,最后把我们改变的面目全非,那样的面孔我们不敢直视。我们不清楚未来,更不敢去想以后,因为想到以后会恐惧,刺骨的恐惧。
没一会我便睡着了,我醒来的时候他们仍然在搓麻将,我起身穿上鞋准备去上课。
“魏肖,你干嘛去。”方平华放下他手里的手机,头发依旧乱的如鸟巢一般,睁着他的大眼问我。
“上课去。”
“上什么课啊,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麻将也不搓了,炸金花也不炸了。去赌起来啊。”
“你自己管好自己就行了。”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不满和质疑,仿佛我去上课这件事对他的身心健康造成了极大地威胁。我感到无奈,对人群的无奈,自甘堕落后还要拉人下水的无奈。
“等会,魏肖,我也去。”刘宇从床上下来把我叫住。
“恩,快点。”
我俩径直走出了宿舍。
“怎么也想去上课了。”
“在床上呆烦了。”
“恩。”
我们俩走进了教室,我们的课是职业生涯与规划,教室是个能坐下二百多人的大教室,可惜来上课的只有一百多人,多数还以女生为主。
一个带着半金属眼镜框的有着标准国字脸的大约四十岁左右的男老师走进了教室,教室里男男女女或男女之间在不停的说笑嬉闹。
“恩,哼。”他握拳然后把手放到鼻子和嘴巴上轻咳一声示意我们安静,教师里瞬间安静了许多。
“好,同学们,咱们开始上课。我先说几句,我的课呢,你们想听就听,不想听就走,我不点名,咱们的课呢也不考试最后期末考试就写份论文。”
学生们又开始在下边小声讨论起来。
老师用双手扶着讲桌看着下边说“你们现在比我们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可要安逸多了,我们那时候上大学就是学习,很少说有像现在这样整天逃课、男女乱搞的,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都被宠坏了吗。我还是那句话,想走的赶紧走,我这不点名。”
老师说完下一片骚动,有几个男生站起身来弓着腰从后门跑了出去。
安静之后老师继续说“跟你们先说点题外话,这个社会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有的人生下来嘴里就含着金钥匙,我相信在座的诸位没几个富二代和官二代吧。现在你们不学,整天这样吊耳郎当没理想没目标你们拿什么去跟他们争,毕业的时候后悔也没用,我见到过好多毕业了到现在还找不到工作。”
教室里的大多数人仍然在玩手机,人群的麻木似乎让大部分人甘于平庸,似乎对所有的事情都显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不想走的就是想认真听的,请大家保持安静。我呢,最近看了篇文章,是关于马斯诺金字塔的,他把人类的需要划分成了五类需要。最底层的是生理需要,这个不用解释包括人的衣食住等。往上一层是安全需要,直接含义是避免危险和生活有保障,引申的含义包括职业的稳定、一定的积蓄、社会的安定和国际的和平等等。再上一层是爱的需要,当一个人的生理需要和安全需要都获得了满足以后,就会寻求爱、感情和归属的需求。处于这一需要阶层的人,把友情和爱情看得非常重要,希望能够获得幸福美满的家庭,渴望得到一定的社会与团体的认同、接受。如果这一需求得不到满足,个体就会产生强烈的孤独感、异化感、疏离感,产生极其痛苦的体验。有这种需要的人会开始追求与他人建立友情,即在自己的团体中求得一席之地。第四层是尊重需要,包括自尊、自重和来自他人的敬重。最上一层是自我实现,就是一个人想要变得越来越象人的本来摸样,实现人的全部潜能的欲望。那么什么样工作才是理想的职业呢?我认为一个合适的工作是能够提高我们生活价值,能让自己的才能充分得到发挥,能把提高自己素养的。……”
“魏肖,要不咱俩也走吧。”刘宇扭头对我说。
“恩。”我俩起身也学着刚才几个男生的样子弓着身体出了教室。
“现在的老师只顾批评我们,谁都说我们在做梦,谁都把矛头指向我们,但谁也不肯说出来具体怎么做。总是跟我们说上一句好好学习,那句话从小学听到了现在也是够叫人烦的。”刘宇在路上跟我说。
“还有呢?”
“我觉得教育的本身也存在缺陷,你看看咱们系办里的老师都在干什么,评职称的评职称,巴结上边的巴结上边,有几个真正关心咱们学习的,在没有学习氛围的状况下光说学习方法不是扯淡是什么。”
“你整天在床上想的就是这些?”
“我只后悔我选择了这个学校,我只想这四年快点过去。”
“过去了之后呢?”
“没想过。只是想快点过去。”
“不过咱们学校也有好多人在坚持上进和学习。”
“脱离了现实的理想是没用的,别人离咱们太远,至少咱们大部分是这样的。”
学不好是因为不想学,这是借口还是理由,放在一个整体的大环境中借口就是理由。我曾经在编辑部的时候问过夏老师相似的问题,为什么大学里大多数人自甘平庸也就是混日子,夏老师说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不是单方面的错,我们在高中时是在紧张的学习压力束缚下,而到了大学之后,大学又给了我们接近绝对的自由。我们从束缚的层面一下子跨越到自由的层面,大多数人适应不了,便渐渐把持不住自己的行为,自由之下产生了散漫。高中老师逼着我们学,大学老师倡导自主学习,大部分人因为不适应便不再去学,而且在大学里人们的从众心理很强,开始几个不学,后来就是一片学生不学。总之造成这种现象,老师有错,学生也有错,教育体制存在缺陷。
我和刘宇回到了宿舍后,张邈他们玩的还很起劲,方平华蒙着头似乎是睡着了,刘宇很快又恢复了以往在床上的状态,我也拖着懒洋洋的身躯回到了我自己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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