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会以为我和王佳琪的故事随着那句永远都是朋友和那转身微笑结束了,而其实我和她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我还要借用王佳琪的话,接近一个人是甜的,了解一个是苦的。
王佳琪确实开心了一阵。在离期末考试还有二十几天的日子里,她的嘴角时常上扬着微笑,不知道是因为我的那句话在她脑海产生了沉淀,还是她心底的结真的打开了。王佳琪的笑脸经过李洁的陈述之后,很自然的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她脸型的轮廓,嘴角的幅度,满眼的笑意……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临近期末考试前的宿舍,明显比以前安静了很多,楼道里偶尔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不过转瞬间就又安静了下来。宿舍里还算暖和,灯光也泛出暖意,王佳琪找了个合适的姿势趴在床上,一页一页翻看着手里的书。宿舍里没有其他人,她很惬意的享受自己独处的时光。
王佳琪看了一会书后,门被轻轻的推开了,李洁悄悄走了进来,不过手里拿着一个包裹。
王佳琪笑嘻嘻的像平常一样和李洁打了个招呼后,继续看书。李洁将包裹打开,里边是一些零食,中间还夹着一封信纸。李洁看完后把信合起来,放到了枕头下,不过眉头皱了起来。她默不作声的瞅了王佳琪一眼,王佳琪此时也正看着她。王佳琪看着李洁皱紧的眉头,觉得一定有什么事。
“李洁,怎么了?”王佳琪先开了口。“没事。”李洁略带不安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谁给你送的吃的啊。”
“没谁。”
王佳琪将手中的书放下,她看着李洁的样子不能在安心看自己的书,下了床铺走到李洁身旁,挨着她坐下。
“到底怎么了。”王佳琪拍拍李洁的肩膀轻声说。
“真的没什么?”李洁不想王佳琪再追问下去,很不自然的笑了笑,转移了话题,“你和魏肖怎么样了?”
“朋友,和你一样的朋友,不过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比他重。”
李洁笑笑点点头,她看了一眼王佳琪,眼光里全是暖意。王佳琪在大学里算是她唯一的真正好朋友,一个宿舍,一起吃饭,一起上课,假期里一起回家。她也怕有一天只剩她自己,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回家。听王佳琪说完,她感到很温暖,不过她还是没有对王佳琪说什么,这也是她第一次对王佳琪说谎,说谎的方式有千百种,而说谎的目的只有一个,不想让别人知道,可她撒谎的方式并不完美,她不太会撒谎,以至于别人都很能轻易的知道她说了谎。
我没想到那包裹会和我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可事情还是和我有关,事情的开端依旧指向我。
在下午的时候,李洁收到了一条短线,让她去收取快递。她开始觉得应该是老同学送的,可是问遍了同学收到的回答都是没有给她快递过东西。她又生出了一个想法:是不是快递公司搞错了。到了取快递的地方,确认了一遍她的电话和姓名并没有错,她有些疑惑了。她带着疑惑将包裹带回了宿舍,当她看完了里边夹着的纸之后,她明白了一切,事情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那张信纸上这样写着:李洁是吧,先声明一点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这里边的零食是送给你的。你不知道我是谁,你也不用知道我是谁,我知道你经常和叫王佳琪的人在一块。我给你写这些只是想让你给王佳琪捎句话,别再缠着魏肖了。她这样缠着魏肖,对她不好,对魏肖也不好。你可能不知道,也或许知道,魏肖为了王佳琪和许佳分手了,而那之后我也从没见魏肖笑过。总之在我们眼里王佳琪就是小三,就算最后她和魏肖好上了,我们也不会祝福她,只会咒骂她。给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先劝劝王佳琪,别再让她和魏肖有任何瓜葛了,当然如果再有什么瓜葛,我会亲自给她打电话把事情好好算算。
李洁看完后感到一阵莫名其妙,但是她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的性格让她选择保持沉默不语,她知道不能跟王佳琪说这件事,说完王佳琪和魏肖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
王佳琪知道一定有什么,可李洁不愿意说,她也不便多问,因为她心底也把李洁当最好的朋友,朋友之间要么无话不说,要么决口不谈伤心事,她觉得那一定是让李洁伤感的事。王佳琪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故意将语调拉的很深沉,如同老学究一般“小洁同志啊,我不管你有事没事,马上就要考试了,最近这一段时间要好好复习,目前学习才是第一位的。”李洁听完露出天真的笑脸,冲王佳琪笑着说“恩恩,你快回去看书吧,佳琪小姐。”王佳琪看了她一眼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看书,而李洁趁王佳琪不注意的时候,拿起了床上的零食走出了宿舍,然后将它们扔进了垃圾桶。
对于李洁收到包裹这件事,在另一面男生宿舍的我毫不知情。我曾对张邈说过王佳琪对我来说是幻想,张邈问我为什么不是诱惑。我是这么理解的,幻想得不到但想得到,诱惑也是得不到但想得到。不过幻想得到了便安心了,诱惑得到了还想要。当然我彻底明白幻想和诱惑的差别的时候,是幻想破灭的时候,也就是在那天晚上——诱惑是利用手段能得到,幻想用尽各种手段也无法得到。
那晚之后我似乎是有些变了,我没有再上过麻将桌,也很少再参与炸金花,不经意间也会想到王佳琪,不过她不在是我的幻想,诚然也不是我嘴上说的朋友,虽然我们嘴上都互称朋友。那晚她彻彻底底走进了我的心底,对她的感觉不在是一种幻想,也不再是一种说不出的理由的喜欢,她叫人心疼,也叫人欢喜。
在临近期末考试的那段时间里,我没有再找过王佳琪,我每天都去上课,没事了会去上自习或者去图书馆看看书,我一扫以前的懒散状态,可我的改变似乎打扰到了别人的梦,让别人感到不安。
早上的时候,张邈在床上边修脚边问我“魏肖,你第一次说脏话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我忘了我什么时候第一次说脏话了,不过我第一次听见脏话是上小学的时候。那是在一节音乐课,音乐老师在上边教我们唱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我们正和声唱着,我不知道自已当时五音不全到了什么地步,我正陶醉在我的歌声中时我旁边的男孩对我说:“操蛋,魏肖你唱的是啥啊,调跑到你姥姥家去了。”那是我记忆中第一次听见脏话,矛头还指向我,以后的音乐课我便只张口没发过声。我的音乐上本来没天分,加上那句话的打击以至于没了后天的努力,导致了我现在对音乐的过敏。至于那个男孩从哪学的脏话我不可而知。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说脏话。”我反问张邈。
“我电视里学的。”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我看看遍地的烟头继续问张邈。
“为了装出牛逼的样子,我在初中厕所里抽了我人生中的第一颗烟。”张邈拍拍手上的指甲碎屑,点着只烟又说“你说人是渐渐长大的还是一瞬间长大的,我感觉他妈的我第一次抽烟的时候就长大了”
“这个,太高深了。”我拿起刮胡子刀开始刮胡子。有的人说人是一瞬间长大的,有的人说人是逐渐长大的,我毫无兴趣去对这个问题做争论,别人是怎么长大的只有别人知道,自己是怎么长大的只有自己经历了才知道。如同鸡生蛋还是蛋生鸡,或许只有鸡和蛋它们自己知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现在都是我们食物,鸡和蛋都属于人类。我不是反对追求探索事情的始末,我们无法找到有些事情的开始,不妨安心接受它的现在,千古难题留给各种家,我们安心过好生活。
“魏肖,你这会长当的可不合格,你看现在都没人搓麻将了。”
“我不搓了,得上课去。”
在我已经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孙汉钟拖着他肥大的身躯走进我们宿舍问,“搓不搓,搓不搓?对象回家了,自己搁宿舍呆着贼他妈烦。”我又换了种方式陈述了我要去上课这个言论,“我不行,我上课去,你们再找找别人吧。”
“上什么课啊,没听过那么一段话嘛,上啥课啊,去了也不一定听,听了也不一定会,会也不一定能过,过了也不一定能毕业,毕业也不一定能找到工作,找到工作也不一定能挣到钱,挣到钱也不一定取到媳妇,娶到媳妇也不一定能生孩子,省得孩子也不一定是你的。”方平华边看我边看手机,想通过最近发现的新段子来阐明上课等于没用这个道理。
我还是背上了书包走出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