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酒也随着萧祤的提示,将声音放低,两只眼睛警惕地环顾四周,紧张地看向萧祤悄声问:“出了什么事了?”
萧祤低下头,靠近颜酒的耳边,热气呵在颜酒的心尖上,轻轻说道:“不要说了,好吵。”
颜酒:“……”
看到颜酒瞬间囧掉的表情,两颊微红的模样,萧祤轻笑出声,伸出手摸摸颜酒的头,温言相对:“好了,不闹了。咱们上去吧,百里筠行踪不定,别误事了。”颜酒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明明是你在闹。
但颜酒也懒得和萧祤对质,毕竟自己从来没占得便宜过。颜酒向来就是遇强则弱,遇弱则强。很不幸地,萧祤是强的那方,自然,颜酒便弱掉了。
颜酒不自然地退开两步,假装咳嗽,而后说道:“那就走吧。”萧祤看到颜酒与自己撇开距离,眉头微皱,刚要开口,却见颜酒转身拔腿便走,不由得好气又好笑。索性便双手抱胸,看着颜酒因紧张而过于慌乱的步伐。
颜酒一开始还有些心猿意马,没注意到自己一个人,头脑微微清醒之后才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脚步声。心里一惊,急忙转过头,之间萧祤站在百米开外的地方,双手抱胸,一脸戏谑,似乎在估算颜酒什么时候会发现只有一个人。看到颜酒转过身讶异的表情,浮起一个满意的笑容。
颜酒只好带着满腔怨气,又走回去。在萧祤面前站定,眼睛里充满了指责之意:“你怎么不走?”
萧祤看着颜酒,眨了眨眼睛,语气很无辜:“我本来想和你说我可以用轻功带你上去,可你像中了邪一样往前走,我也没办法。”
颜酒拆穿道:“你可以叫我!”
萧祤:“我挺想看看你什么时候会发现嘛。”
颜酒无语:“你也太无聊了吧?”
萧祤颔首:“被你猜到了。”
“……”颜酒真的对着萧祤翻了一个白眼,“怎么可以这样!”
“说真的,比之倪楚,你似乎更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啊。”萧祤不放过任何一个取笑颜酒的机会。
颜酒看着萧祤,本来十分生气的眼睛瞬间黯了下去:“可是,倪楚姐姐最后没有和她喜欢的男子在一起。”
萧祤眼神闪烁,摸摸颜酒的头,说道:“不会的。”
颜酒抬起头,不明所以。但萧祤没有给她提问的机会,双手紧紧搂上颜酒的腰。颜酒觉得心脏似乎要跳出来了,脸色赤红,心中复杂万分。刚要抬头看萧祤,耳边听得萧祤说道:“抱好,别掉了。”说完,萧祤双脚微一踩地,腾空而起。
颜酒这才明白萧祤所做为何,心里微微有些失落。颜酒打着豆腐不吃白不吃的心理,伸手搂住萧祤的脖子,将头埋在萧祤的颈间。萧祤看看怀里人,嘴角微挑,没说什么。
但这也不过刹那间的事,因为……他们到山顶了。
颜酒十分疑惑:“为什么要到山顶来?百里筠没住在山顶啊?”颜酒看着荒芜光秃的山顶,很是不解。
“山顶视角好,比较容易看到房子在哪处,节省时间。”萧祤解释道。
“万一百里筠住山洞呢?”颜酒心思“缜密”,提出疑问。
萧祤无奈地看了看一脸认真的颜酒,回道:“凡是从医者,身上都多少有些洁癖,再者,药放在山洞里也不安全,且容易潮掉。”
颜酒闻言立马推翻了医者洁癖的观点:“谁说的,我就没有洁癖。”
萧祤眼角藏笑,说道:“你不是一般人。”
“那也有可能百里筠也不是一般人,也住山洞呢?”颜酒依旧不死心。
萧祤挑挑眉,意思是:再说看看。
颜酒眨眨眼睛,表示我闭嘴。
反正,最终,他们是找到百里筠的住处了。百里筠真的不住山洞,而且他的竹屋看起来很新很漂亮,应该是经常修整的原因。
萧祤颜酒站在百里筠的栅栏外。
百里筠这在和一只鸡过不去,萧祤说,他想看看这百里筠在干嘛。颜酒疑惑,为什么要看这个?萧祤回,看百里筠是怎样一个性格的。如果是白痴型的,就会满场追着母鸡跑,如果是阴沉智慧型的,会直接毙掉母鸡,如果是有洁癖型又白痴的,估计会拿个东西像捕知了一样捉母鸡。
颜酒就问:“那如果是你呢?”
萧祤瞥了一眼颜酒,凉凉道:“我家的鸡没可能出现在我面前。”
“凡事都有意外嘛!”颜酒认为萧祤说话太绝对了。
“万一?那就是下人的失职了。”
“难不成你还想惩罚下人?可是这鸡也不是下人可以时刻控制着的啊。”颜酒莫名鄙视起萧祤。
“如果连看住几只鸡都成问题,那我要他何用?”萧祤冷声道。
“那我到现在也没帮上什么忙,还净给你惹麻烦,这件事后你是不是也不想和我来往了。反正我挺没用的。”颜酒伤心地小声嘀咕。
萧祤耳朵灵,淡淡开口道:“你也知道你不但没帮上什么忙,还惹了一大堆麻烦啊。”
话毕,无意中瞥到颜酒低垂着头,不发一言地站在萧祤右后方。
萧祤叹了口气,摸摸颜酒的头,似是安慰:“好了,别赌气了。我们进去吧,我看再这样下去到天黑百里筠也捉不到那只母鸡。”
颜酒正要反驳自己不是在赌气,眼看萧祤已推开栅栏的门,大踏步走了进去,也赶忙提裙追了上去。
“请问阁下是医仙百里筠吗?”萧祤手里握着扇子,抱拳问道。
正追着母鸡跑得满头大汗的人听到说话声停了下来,转头看到一男一女站在门口,男的抱拳,长得也俊俏,女的容貌算不上惊艳,双眸炯炯有神。
百里筠看到颜酒眼睛一亮,本来因被打扰而有些不悦的脸瞬间凝出一朵大花来,整理一下着装,移步便要走向颜酒。萧祤将颜酒拉到身后,又开口询问:“不知阁下是否是百里筠?”
萧祤护住颜酒,害得百里筠的视线被遮挡,百里筠才不得不将目光移向这长相不凡的男子身上。目光在萧祤身上扫了几个来回,百里筠才答道:“你让我看看后面那姑娘,我就告诉你。”
萧祤一听,冷声道:“没想到堂堂医仙也是好色之徒啊。”说完伸手将背后探出的小脑袋推了回去。
百里筠皱皱眉头,十分不满:“我常年生活在山里,没见过什么姑娘,心中十分好奇罢了。再说,公子背后的这姑娘似乎对在下也十分感兴趣啊。”
“我不是对你感兴趣,我是觉得你十分眼熟。”颜酒从萧祤背后蹦出来,笑得跟朵花儿似得。
“怎么,又是小时候认识的?”萧祤十分不满。
颜酒刚要开口否认,萧祤又道:“在下找医仙实在是有不得已的急事,烦请医仙救人要紧,若是叙旧等此事完结也不迟。”
颜酒气呼呼地扯了扯萧祤的衣袖,萧祤转过头皱着眉头看向颜酒,手也不闲着,将衣袖从颜酒手中扯回来。
“救人?谁?这位姑娘么?”百里筠觉得要是颜酒他不用萧祤求也救啊。
萧祤摇摇头,说道:“在下是来求‘潋花毒’解药的,不知医仙可否赠予在下?”萧祤说完还行了个礼。
颜酒看着很不是滋味,自从认识萧祤以来,没见过他这么低声下气过。可当如今,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他可以放下自己的骄傲,去向百里筠求解药。所以说,萧祤其实是个好男人,只是这个男人不爱自己,这样以来他为了苏凉所做的一切看在自己眼里都相当刺眼。可这又能如何,颜酒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连嫉妒都没有立场。
百里筠嘿嘿一笑,笑得颜酒心底发凉。“我看公子也是个甚骄傲的人,为了求这解药如此低头,想必所要救的人对公子十分重要?”百里筠看着萧祤,眼底发亮,像是看到猎物一般。
颜酒甩甩头,心道,别想偏了。
颜酒看向萧祤,见萧祤微微颔首,回道:“是。还望医仙赐解药。”
百里筠笑呵呵道:“别急,先回答我个问题,若是让我满意了,我就把解药给你。”萧祤也不含糊,颔首示意:“你说。”
“不知你身后这位姑娘和你要救的那个人哪个比较重要?”
萧祤声音一下子冷了:“你问这个做什么?与您无干吧。”说完还挪步将颜酒护在身后。
“怎么会与我无干。让我满意了就有解药呦。”萧祤忍下想痛扁一顿百里筠的冲动,说道:“你想做什么?”
百里筠看出来萧祤说得咬牙切齿,嘿嘿直笑:“要解药,就把这姑娘留下。”
萧祤闻言灿然一笑:“医仙可有所不知,这姑娘总爱惹麻烦,留在山里搞不好还把医炉给毁了也不一定啊。”
“没关系,我不介意。她毁了我再建,反正我也无聊得紧,有个人陪也挺好。”百里筠说得十分善解人意。
萧祤脸色十分难看,并不开口,似乎在考虑。颜酒站在萧祤身后不作声,她想知道到底萧祤最后的决定。反正即使萧祤答应了,自己也可以逃跑的嘛。就是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到底占了几分。
“没关系,公子一时无法定夺也不急。先住下,给你几天考虑。不过这潋花毒在身上多一天,就多一分的危险,希望公子别考虑太久了。”百里筠笑得很开心。
就这样,萧祤和颜酒住了下来。
夜色四合,吃过晚饭后的颜酒回到房间,本打算看一会书就休息,这几天赶路实在太累,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