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佛曰:“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青春岁月里的相逢不需要任何约定,一次款款回眸就可以结下一段情缘。
我们都有过花枝招展的年岁,曾为深爱的人儿倾尽荼蘼,如同高山遇上流水知音,山盟水誓共谱铅华流年
一剪落梅一溪月,有缘起,就会有缘灭,有沧海,就会有桑田,有悲欢,就会有离合。
曾经一度,只想捻一抹时光,静守一个人,与韶华坐老经年。
然,有时候,等一个人,等太久了,就会忘记模样;等一朵莲开,等太久了,就会让分明的四季变得模糊不清。
最终,也不过是一场青春的玩笑。
正文:寒风料峭之中,四个各怀心事的少年此时暂时的敞开了心扉,虽然彼此的目的是对立的,一边想把夭夭留下,一边想把夭夭带走,但出发点却又是一致的,但就是希望那个孩子能够更加幸福。
颜姨默默的退到了一边,她不是不关心,只是这是有可能关于那个孩子未来生活的决定,自己一向随意惯了,太过重要的事情,自己总是习惯性的逃避。十年前的冬天,买下夭夭,虽然是自己出的面,但接下晏王爷任务的是陌远,真正选中并决定出钱买下的是寞阡。
颜姨看着那四个少年,都是如此的优秀,也都和那个孩子有着各种无法扯断的牵绊,这究竟会给那个孩子带来更大的幸福还是更大的麻烦,颜姨还不能预见。但是颜姨知道,在未来,眼前的这四个少年,一定都会成长为最优秀的人才,会在朝廷各自站好自己的位置。当然,那时的他们,由于历史和家族的原因,他们根本不可能再像今天一样,抛开家族的立场和政治的观点,为了同一件事情,强压着各种情绪,心平气和的说了那么久…….今天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无论怎么选择,都不会圆满,这或许才是最真实的人生。颜姨看着远方,似乎已经不是很远的周宅,在想着那个孩子是否已经安睡。几个时辰之前,她还曾经奢望着,能把她当做女儿一般。不过现在也好,夭夭回家了,回到了真正属于她的自己的家,不过唯一的遗憾,那就是当初是自己把夭夭从看台上带了下来,带进了晏家,没想到今天,却也是因为自己,使夭夭就这么在自己的守护下被别人带走。
谈话并不是很顺畅,断断续续的声音时而会飘进颜姨的耳中。少年们的声音都很低,颜姨看着那边,似乎刚开始的谈话还很顺利,但后来,好像是因为陌远的一些话,不仅使辰千珺和周洛莘当场气急,就连寞阡也惊得半天说不出话。
周洛莘直接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陌远的马前,一把抓住陌远的手臂,直接也把他拉了下来。辰千珺也赶紧上前,使劲晃着陌远已经跌在尘土里的身体。“你再说一遍!什么药?你们到底给她吃了什么?”
陌远无语的苦笑,眼神一个个看过辰千珺和周洛莘,“吃了什么?哈哈哈,那我就再说一遍,在夭夭她们小的时候,我们晏家就已经给他们服下了只有王爷才会解的毒药!”
笑声苦涩,透着无尽的苍凉,声声洞穿进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周洛莘和辰千珺直接跌坐在地,但手上还紧紧抓着陌远的衣襟,好像在绝望中抓到的一丝救命稻草。尘土之中,三个少年眼中的光彩逐渐暗淡。颜姨急匆匆的走进,对上的是陌远无比悲戚的眼光。
这个世界上,除了晏王爷和陌远,估计也就只有颜姨和启叔知道,服食这个药丸的其实还有一人,那就是晏王爷这个不被承认的长子。颜姨看着大家的反应,已经知道陌远说出了什么事,这种反应也是意料之中的,只是她没有想到,陌远会这么早就说出。
陌远无语的看着对面少年眼中浓浓的悲伤,回头望着寞阡尚在惊骇中的失神,再一次,自嘲的笑容浮现在嘴角。丫头啊,还有那么多人在为你担心啊,不像我一样。
自己的身份在晏家一向是尴尬的,如果是他能做主的事情,又怎么会容许那些家伙给孩子们服下那该死的药丸。刚才,陌远任由着周洛莘和辰千珺各种无理的行为,因为此时他们的心情,他很理解。那一天,自己亲眼看着启叔带来的人用那种伪善的面具给孩子们灌下了药,却无能为力,每次一想到这,每次一看到孩子们看向自己,把自己当做保护神般存在的眼神,自己的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看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看着十八岁之期的一日日临近,陌远的心也开始越发的焦急。现在,当年服下药丸的孩子,大部分都已经在那次密林里夭折,剩下的孩子,有一个已经被送进了宫,成为新宠,一个被骆家接回,重新享受融化,目前剩下的,就只有夭夭,还有颜姨身边的那几个少年。不,好像还有一个,陌远心思流转,那个失踪的念儿,受了那么重的伤,估计也已经凶多吉少……..要不是今天的事情,其实陌远并不想现在就把这一切说出,寞阡想把夭夭带回,自己更想,其中多了一层原因,那就是他不得不想着夭夭的性命安全。寞阡从最初的惊骇中清醒,看到了陌远的狼狈,看到了周洛莘和辰千珺对陌远的步步紧逼,心中十分的不爽。几乎是发狠般的挥动起全身的内里,把辰千珺和周洛莘从陌远的身边震开,然后自己走到了陌远的身边。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埋怨陌远竟然瞒了自己那么久,但是陌远的那份心意,寞阡是理解的。晏王爷年轻的时候就走了很多地方,在自己小的时候,由于自己的病情,晏王爷更是把所有能找到珍贵药材的地方都跑遍,当然这其中肯定也找到了不少很奇特的毒药。如果说,这种毒只有王爷能解,寞阡和陌远都不会怀疑,晏王爷从来都是霸道的,他最喜欢的就是那种能够一力制衡天下,一人把握全局的感觉。
如果这种毒能解,这么多年,陌远一定会想尽办法,而不是一直拖到现在。晏王爷为什么要对这些小孩子下手,寞阡和陌远虽然觉得有些不可理解更是觉得不近人情。然而,毒已经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下了,再追究下毒的原因只是浪费时间。
周洛莘和辰千珺被震开了一小段距离,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辰千珺的手紧紧的抓着地上的泥土,晏王爷,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夭夭的身份?何苦如此赶尽杀绝!周洛莘的眼光还是怔怔的看着陌远,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十年的等待换来的还是离别吗?
寞阡出尘的白衣已经沾染了灰尘,他已经懒得拂去。快速的强迫自己整理好心情,收起心中的各种不安,淡淡的看向辰千珺、周洛莘,有看向了已经快要失神的陌远。最后,寞阡直接也就和他们一样,就这么直接坐在了尘土里,坐在了陌远的旁边。
颜姨无声的叹气,再次退开,斜靠在路边的树上。当年陌远被晏王爷亲手灌下药丸,被自己知道后,自己也曾想尽了各种办法去解,虽然有时候明明知道只是徒劳,但是不彻底的努力一次,总不会放弃,当时的自己何尝不像眼前的这几个少年一样。
寞阡并没有看向陌远,并不想给陌远再增添更多的压力,但是有些话还是不得不问。“这种毒到底是什么?叫什么名字?”寞阡的话语还是那么清清冷冷,但是有着叫别人不得不回答的威慑力。
寞阡的问话成功吸引了周洛莘和辰千珺的吸引力,他们也顾不上计较刚才辰千珺发力震开他们的事情,他们现在的所有精力都在“夭夭”,都在那个“药丸”上。在地上挪了几步,依旧是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辰千珺接着寞阡的话语继续发问,“那个药会有怎么样的效果?会让人很难受吗?”陌远还没回答,周洛莘紧接着最后问了一个大家最不愿意去想象的问题,那就是“如果毒最终没有解开,毒发后会怎样?”每一秒都是那么漫长,他们都在等一个答案,哪怕知道这种毒暂时不能解,但是他们却都想多了解一下。比中毒最可怕的就是对各种未知的猜测,他们简直不敢想象,夭夭毒发时的样子。
陌远默默的回忆,自己过去和现在所承受的,将会是夭夭未来所必然面对的,而且自己还将继续陪着她承受。不管是被娘亲亲自送到父亲手里的自己还是被买回来的夭夭,大家的命运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晏王爷应该算漏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一直最心疼的寞阡,此时却也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在此承受了莫大的痛苦。自己自从十八岁以后经常会承受的生不如死的折磨,在晏王爷的眼里估计算不了什么,但寞阡此时所承受的痛苦,估计会让晏王爷很是心疼。
明明不是毒发的日子,陌远的心里却一阵阵如针刺般的痛,或许自己本来就不该拿自己和寞阡相比,因为在晏王爷的心里,自己和寞阡本就是不同的。
“毒发…….要到十八岁,毒发的时候……”陌远仔细在在想着措辞,“会怎么样?”周洛莘不是一个急性子的人,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让这位哥哥所有的言行全都失控。寞阡紧张又略带忧郁的眼神也紧紧的看着陌远,辰千珺使劲抓着地上泥土的手也暂时停了下来。毒发的时候会怎么样,估计这个问题目前也就只有自己能够回答了吧,他们还真问对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