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已经默默承受毒发的痛苦快要七八年了,十八岁第一次毒发的时候,突然袭来的痛苦,差点使自己想要自残,那个时候,自己也曾经想过去求晏王爷,但是后来,还是硬生生的承受了下来。因为陌远知道,王爷既然会给自己下毒,自然知道毒发会怎样,去求他?他会管?会救吗?
陌远十八年的生活之中从来没有想过放弃生命,因为自己的这条小命,是母亲用自己性命换来的一个晏王爷的托付,他也答应了母亲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坚强的撑到最后。陌远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当作出了不去求王爷的决定的时候,陌远就把自己一人独自反锁在了一个小房间。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此时的样子,他听天由命的接受上天的安排。反正自己的这条性命,现在已经没人在乎了不是吗?
刺骨的疼痛遍布全身,没有一处不是如利锥穿身般的痛苦。牙龈已经被咬出血,指甲也已经在最痛苦无意识抓墙的时候被抠断。凌晨般的折磨持续了整晚。第二天,天光大亮的时候,这种疼痛的感觉终于消失。陌远等到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一点以后,十分虚弱的回到自己房间,悄悄给自己换了衣服,重新打点了一切之后,就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当然除了颜姨,自然也不会有人看出他脸上的苍白。
自那一次过后,每当看到陌远有些微不对劲的时候,颜姨就会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但是每次真正毒发的时候,陌远又会找一个偏僻的地方,逃避着所有人。陌远不想接受任何人的怜悯和帮助,父母如此,更何况是颜姨。既然自己能够撑住第一次,那么就能撑住第二次和第三次。后来,陌远再毒发的感觉,也已经由最初的生不如死变成了现在自虐似的自我折磨。
毒发的时候会怎么样?陌远虽然有着最深刻的体会,但也由于太过刻骨铭心,怕真切的描述不小心会吓到了眼前这三个满脸焦急的人。陌远回头看了看颜姨,颜姨自从这个话题开始之后,眼光就没有从陌远身上移走,脸上的各种怜惜已经浓的化不开。晏王爷给陌远灌药,是背着所有人。当自己怀疑,被确定了这件事情之后,为了陌远,颜姨不是没有跟晏王爷拍着桌子的据理力争,但是,颜姨虽然带大了他们兄弟两个,但却也不是晏家的人,颜姨自知,自己确实并没有什么立场来插手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
低低沉沉的声音还带着一点沙哑,“那种痛苦,是夭夭绝对承受不了了的……”半天,陌远总算是给了一个回答,没有具体的描述,但也给予在场所有人无尽的想象,依旧是难耐的沉默。
“晏王爷,究竟想要做什么?”辰千珺咬牙切齿的开口。夭夭只是个小孩子,晏王爷完全没有必要跟着小孩子较劲。从陌远刚才的叙述中,辰千珺也了解到,当年被灌药的孩子应该不止夭夭一个,可是,其他的孩子又是谁?又是什么样的身份?现在到底又在哪里?晏王爷究竟是怎么样的打算,他给这些孩子灌药,究竟图什么?
陌远无奈摇头,对于晏王爷,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么多年,自己也只是他一个比较好用比较得力的手下而已,晏王爷在想什么,根本不可能告诉自己。
“有解药的吧?我去求!”寞阡不想在自己父亲为什么如此做的问题上纠结太久,夭夭被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灌药,这已经是寞阡相当自责的地方,以后自己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给那个孩子造成伤害,哪怕是自己的父亲也不成。所以,现在他只想尽快帮助夭夭解除所有的隐患,只要有解药,无论如何,他都会去找来。
辰千珺和周洛莘的眼光,此时全都灼灼的看着寞阡,好像有扑上去,抱着寞阡打转的冲动。颜姨和陌远也看着寞阡,不过此时心里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颜姨的心里燃起了希望,从来,寞阡都是冷冷清清的,几乎对所有人都没有主动过,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寞阡做什么。但是现在寞阡主动提出,且这次如果寞阡能帮夭夭要来解药,是不是也意味着也可以给陌远要来?自己是没那个本事,在晏王爷那里没那个分量。没准寞阡真可以一试,如果成功了。那时候,相信自己如果背着陌远,把陌远也中毒的事情告诉寞阡,寞阡也一定不会不管陌远的吧。
陌远此时也看着寞阡,眼神由刚开始的愣怔也慢慢的演变成了各种自嘲。是啊,如果寞阡去要,一切都会不同了吧。苦涩的笑容再次隐隐的爬上嘴角,“应该有,你尽可以一试!”
寞阡默默的点头,看来此时比把夭夭接回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夭夭是在自己保护下的这十年出的事,自己必须负责到底。即使是夭夭选择回家,寞阡也一定要保证夭夭是健康的,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回家,否则他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以及那个伤害夭夭的人。看了看好像并不遥远的周宅,心里是说不出的牵挂和担心。“夭夭,不要怕,一切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