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最初的相遇-韵洁醉了

聚餐结束，还安排了别的活动，吴辽觉得累了，不想去参加了。她打了招呼，独自一人先离开，乐天要送她，她拒绝了。
一个人走在Q大静谧的路上，缓缓而行，不急不躁，慢步向前。最近的事情太多，她不知道从哪一件事情开始想起，索性不再去想，任由自己思绪放空，安静的在路上前行着。
喝了一杯啤酒，胃里有少许的难受。
她一个人走着，背影孤寂。
邱宁不想跟着学生会那帮人再胡闹了，找借口先回来，就看到吴辽一个人在小路上走着。冬天的夜晚寒凉，她抱着肩，自己给予自己温暖。邱宁心一疼，丫头，你习惯一个人承担事情吗？
他没有立刻上前，静静跟在她身后。
吴辽停住了，抬头望天，今天的月亮很圆，很大，透着暖润的光泽，不像太阳那般刺眼，任由人欣赏，不管看多久，眼睛都不会累。柔和的月光下，只影孤立。
邱宁远远的站住。
这个女孩是他这么多年来的梦，她不经意闯入他的视线，吸引了他的目光。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错过，那么是不是，也会如一般要好的朋友，关系仅仅止步于此呢？是多年的分离，带着遗憾，才进化了对她的感情？还是在不经意间，早已经深深喜欢上她了呢？
邱宁没有答案，也不想追寻答案，最初的开始，简单纯粹，她那一声“我喜欢你”一击即中，他从此柔肠百转。怎么开始的又能怎样呢，结果是，他对她已然不能再忘，也再也不能放开手了。他叹气，深陷在这一座牢中，是幸运还是不幸呢？但不管怎样，他都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吴辽习惯看风景，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别人眼中最美的景色。她不经意间回头，就看到站在远处的邱宁，正对着她温和的笑。她也笑了，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邱宁向她走过来，沉稳缓慢。
她静静站立，耐心等着。
“在看什么？”邱宁在她身前立定，轻声问。
“看月亮啊！”吴辽回答，抬头望天。
邱宁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天空深蓝，繁星耀眼，月光皎洁，伊人在侧，真是好时光。
两个人傻傻望着天，竟然好久都没有说话。
吴辽转头看邱宁，他还在看着天空，双手插在深色的大衣兜里，长身而立，面容俊美，浑身散发着魅惑人的气质。
吴辽微微一愣，呆了片刻。那年喜欢上一个人，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喜欢他的气息，喜欢他的笑，喜欢他的话语，那么轻易的就喜欢上了。那时不过以为是自己少女情怀的情窦初开，然而，今天的自己已经不似以前那么稚嫩，此此时刻还是这样容易地被他吸引，沉默着的他，似乎更让她心中动荡，只可惜……
那只是，也只能是年少时的梦了。
吴辽低了头，掩藏了自己的心思，唇角微微一抖，扬起一抹苦笑，双眸微有些湿润。如果没有殷勤意外的介入生命里，是不是，她还会如多年前那样，轻易就喜欢上他了呢？再抬头时，她的眼中，唇边都是荡漾的笑意。
邱宁近她一步，闻到一股并不陌生的味道，他皱眉，有些恼怒：“你喝酒了？”
吴辽一愣，才微微一笑：“只喝了一点点。”
邱宁气她，恼她，但也无可奈何：“不拿自己当回事吗？”
吴辽听出他话里的责备，摇头：“我有分寸。”
邱宁抬手，停在她额头，没有下一步动作，吴辽没有躲避：“怎么不弹了？”
邱宁弯曲的食指伸开，轻轻在她额上一点：“我怕这回生气，控制不住力道，把你弹哭了。”
吴辽掩唇：“我才不会哭呢，再疼我也忍得住。”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邱宁想着她因胃病昏迷住院，不知道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心痛难抑，目光渐渐沉了下来。
邱宁上前，柔声问：“丫头，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吴辽闻言有一瞬间的闪神，便张开了手臂。邱宁一喜，将她拥在怀里，她是真实的存在着，不再是梦境。他的心情放松了些。他们谁都没有说话，时间仿佛静止，空间也仿佛消失。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夜里冷，不要在外面晃了。”邱宁给她整了整衣服：“走吧，我送你。”
吴辽点头。
半路上，遇见了余韵洁，她也是一个人，脚步有些不稳，摇摇晃晃在前面走着。吴辽叫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听到。
吴辽快跑几步追上她，在她肩上一拍：“韵洁！”
余韵洁回头，这才发现吴辽，轻轻一笑：“糟糕，今天好像喝多了。”
吴辽赶紧扶住她：“你怎么不叫我呢。小雪和安婷呢？”
余韵洁摆手：“都没看见两个人的影子，大概疯去了。”
吴辽转身对着邱宁说：“学长，你先回去吧。”
余韵洁顺着吴辽的目光看过去，这才看到邱宁，于是轻轻一笑：“邱宁学长。”
邱宁一点头，看着吴辽：“你自己行吗？”
吴辽回答：“放心吧。”
邱宁略微沉吟片刻，点头：“那有事给我电话。”他看出来，余韵洁似乎和吴辽有话说，他在这里也不太方便，只好先离开。
目送邱宁离开，余韵洁笑了：“吴辽，我很羡慕你。”
吴辽不解。
余韵洁自顾自的摇头叹息：“你真是个傻丫头。”
“我们还是先回宿舍吧。”
余韵洁不多话，由吴辽扶着，一路静默。
回到宿舍，吴辽帮余韵洁洗漱干净，给她倒了温水。余韵洁的头疼的厉害，苦笑：“不行了，太久没喝了。”
吴辽无奈：“亏你先前还说自己能喝。”
余韵洁的意识渐渐有些模糊，看着眼前的吴辽，只觉的她晃呀晃的，晃的她头疼的越发厉害。她扶住头，有些事情想忘记，却渐渐地清晰起来。
吴辽扶着余韵洁躺下，给她盖上了被子，正想去关了灯。她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别走，别走。”她低喃。
吴辽只好坐在她身边，给她理理乱了的长发。
余韵洁闭上了眼睛，好久没有说话，吴辽觉得她应该是睡着了，便轻轻的松开手，去关灯。
灯灭，一片漆黑。吴辽看不见，在黑暗中缓慢的适应着，其他的感官敏锐起来，她清晰的感觉到余韵洁在呢喃细语。
“勤，不要走……为什么，为什么离开？”
吴辽渐渐适应了黑暗，月光倾泻进来，印在床上。余韵洁在床上睡的并不安稳，甚至还有些挣扎，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刚才的细语仿佛就是一种幻觉，余韵洁嘴唇在微动，却没有出声。吴辽微微握拳，心内的某根线，忽然被扯了起来，揪的她的心不上不下，分外难受。
余韵洁和殷勤还是有很深的渊源的吧。想起在小面馆发生的一切，余韵洁对于殷勤的态度，和殷勤的反应，吴辽通过这些蛛丝马迹，理出了一个思路。余韵洁和殷勤一直都认识，或许两人相处的模式和那些老套的青梅竹马有些不同，一直看似不和，其实，余韵洁对于殷勤深埋着一份喜欢的心情，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余韵洁考到了外地读书，和殷勤分开了。所以，韵洁才有那样感慨：空白了太多。他们之间错过了许多年，那些年里，各自的生活中都没有了彼此。
吴辽理清这些，心情沉重起来。殷勤的出现，打乱了自己的脚步，强势不容拒绝，她无法反抗，只能默然接受，她试图敞开心扉，容许他的进驻。他是唯一吻过自己的男子，她对他，有一丝丝的喜欢和动心。邱宁的再次出现让她措手不及，他是懵懂岁月里最灿烂的一抹光，未曾熄灭。而，现在，余韵洁从不说明的心事，让她有了退却的心。
她来大学的唯一目的就是，消磨一段时光，学习一些知识。可现在竟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原先的步调被彻底打乱，她的人生就快要颠覆。
余韵洁的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睡得并不安稳。吴辽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她倚在墙上，未松开的拳头，泄漏了她此刻正在纠结的心绪。
吴辽深深呼吸，试图平缓内心的波动。
余韵洁呻吟出声，她在梦中煎熬挣扎。吴辽迟疑了一下，立即上前，握住她在空中乱挥的手。
“韵洁！”
余韵洁紧紧握住了吴辽的手，或许是感觉到了温暖，也或许是觉安全，不再挣扎，安静了下来，只是一直在呢喃，断断续续。
吴辽听的并不真切，有些关键字眼还是听在了耳朵里。余韵洁一直在叫殷勤的名字。殷勤或许就是余韵洁年少时的美梦，梦醒人去，了无痕迹。
余韵洁不再挣扎，睡熟了，吴辽起身，打了温水，给她擦去脸上的湿润。忙完了之后，她起身，走到阳台上，望向皎洁明月。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明月千里寄相思。她习惯了有心事的时候就望望明月，把所有的心事，过滤一遍。此刻站在月下，她却失去了仔细思索的勇气，越想，心越慌。
不如不去想。
静静地，她也不知道自己驻立了多久。
手机一声轻响，她从裤兜里取出，是一条信息。
“丫头，睡了吧。”
是邱宁的短信。
吴辽犹豫了片刻，没有回复，直接关机。她转身回到室内，决定不去多想了，她自己不是说过，不习惯做准备，喜欢去应对吗？将来会怎么样，自己不知道，此刻却在这里惆怅彷徨，恍然若失一般，有些可笑。
一切随意吧，一切也随缘吧，何必矛盾。
余韵洁睡得安稳了，呼吸均匀，吴辽在床旁静静地注视了一会，轻声说：“你已经是他的过去了，你可以有千万种身份，唯独，他身边的那个位置，不可能再是你了。你明明知道这个道理，又何必苦苦为难自己？”
沉睡中的余韵洁听不见，回答吴辽的只有深沉的夜色。
吴辽轻叹一声，这一声轻叹也被夜色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