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最初的相遇-寒假前夕

邱宁接到吴辽的电话时，并没有觉得意外，他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唇角自然的勾起一抹笑，这才接了起来：“丫头，今天恭喜你了。”
吴辽被邱宁这一句恭喜，激的浑身一颤，冷意浮上眉眼，抿唇：“谢谢你的恭喜。”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怎么，有事找我？”邱宁似乎觉察出了吴辽的消极情绪，但是他直接忽略掉了。
吴辽勾唇，轻笑：“你猜呢？”
邱宁握着手机，很是无奈，苦笑：“你直接说吧。”
吴辽顿了一下，哼哼道：“我身体不好，不能太累了。”
邱宁一听，立刻明白了她那点心思，也不点破，笑说：“看你自己的意愿吧。”
吴辽一喜，又支吾了一会，说：“我的身体这么不好，也不能操劳。去哪里，做什么都是祸害别人。”还不如不去。
邱宁决定不再和她周旋：“你就是不想来学生会吧。可是，你今天这么好的成绩，公布结果的时候没有你的名字，不是有些奇怪吗？你知道后果的，大家会怀疑选举的公正性。”
吴辽想好的话，全部流产，沉默中。
邱宁继续说：“再说了，这件事情我一个人也不能决定的。主席是整个学生会的主席，也是学校的。你和乐天的票数差不多，我们商议的结果还没定呢。你放心，不管结果怎么样，都不会太辛苦的。”
邱宁说这话的时候，乐天正站在他对面，他的眉心拧了起来。
吴辽还想再说些什么扭转局面的话，邱宁便说：“我现在还有事情，先不说了。这个事情，你就不要纠结了。丫头，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怕了？”
吴辽刚想还口，邱宁笑着说：“好了，我挂了。”
吴辽的话被生生噎到嗓子眼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偏偏这个时候，江雪和胡安婷从后面扑上来：“吴辽，恭喜你啊。”她被两人的大嗓门，震得耳膜都疼：“小点声，我听得见。”
胡安婷拉住吴辽的手，很开心：“我们家吴辽出息了。你说你会不会是Q大第一个由竞选产生的女正主席？想想这个我都觉得热血沸腾。”
江雪不满胡安婷独占了吴辽的注意力，一把扯过她：“又不是你做主席，你沸腾个屁。”
胡安婷正高兴着，不想和江雪吵架，搓着双手：“希望，学生会内部讨论的结果和选票是一样的。”
江雪嘟囔：“乐天的票数也很高啊，就我来看，他接任邱宁学长的可能性比较大。”
余韵洁在一旁说：“邱宁那一届选举的时候，他的票数也只比周玉高了十票。但论实力和影响力，那个时候的周玉比邱宁要更盛。周玉接任主席的可能性更大。”
胡安婷好奇的问：“后来呢？”
“那个时候是蒋姐由副主席直接接了郭景御学长的主席职位，她力排众议，钦定邱宁为下一任主席。事实上，邱宁确实也不负所望。”
对于蒋佳和郭景御的事情，胡安婷和江雪比吴辽知道的要多，她两并不感到惊讶，吴辽却略微有一些意外。郭景御之后，蒋佳由副主席直接升为主席？这不符合郭景御的作风啊。
余韵洁看出吴辽的疑惑，解释：“那个时候，郭景御学长离任的比较急，事从权宜，蒋姐直接升任。”
胡安婷兴奋的大叫：“不管怎么说，乐天和吴辽，反正是一个正，一个副，是谁无所谓了，都在我们班啊！怎么这么多好事啊。”
江雪捂住耳朵：“你真吵。”
余韵洁笑了：“没想过乐天原来有这么多成绩。”
胡安婷附和：“是啊，是啊。他那么好。”说着，双颊微红。
江雪捕捉到安婷的变化，羞她：“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胡安婷气急：“别胡说八道了。”
江雪故意气她：“你就是心虚。”
胡安婷一叉腰：“你管我呢。你管好你自己吧。”
两人吵的欢快，吴辽直摇头。余韵洁轻笑：“吴辽，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先恭喜你了。”
吴辽苦笑：“我倒觉得乐天一定会接任的。至于做什么副主席，我不觉得是好事，我是个懒人啊懒人。”说罢，长叹一声。
余韵洁眉眼一弯，一指正在争吵的江雪和胡安婷：“你再懒，也懒不过她两。”
吴辽失笑，一本正经的点头。
余韵洁：“今天晚上，是寒假前的聚餐。”
吴辽颇为无奈：“今天这顿饭可真不好吃啊。”
余韵洁点头，赞同：“深有同感，我同情你，但是，再不济，还有乐天在你前面呢，他今天可逃不了。你放心，今天我替你挡酒。”
“谢谢了，谁给我，我都一概不喝的。”吴辽轻笑：“到时候，你可别先醉了。”
余韵洁摇头：“只有我灌倒别人的份，还轮不到别人把我灌倒。”
吴辽办是疑问办是玩笑的问：“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千杯不醉？”
余韵洁仔细想了想，点头：“至今，还没醉过。”
吴辽一乐：“深藏不露啊。”
她们这边聊的热火朝天，邱宁那边就有些过分的安静了。
邱宁望着乐天，他从来了就一直没说话，深沉地盯着自己看。
最终邱宁无奈一笑：“乐天，怎么，有事？”
乐天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你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了？”
邱宁微一沉吟，点头。
乐天：“我能猜测一下吗？”
邱宁浅笑：“你说。”
乐天看邱宁的表情，直截了当：“你已经定了她了？”
邱宁点头：“但是这件事情，在内部还有争议，更多的人希望你接任我。你呢？”
乐天摇头：“我希望你能坚持，我愿意接任周玉学姐，做吴辽的副手。”
邱宁问：“为什么？”
乐天回答：“吴辽的身体状况你也知道的。我更希望她能在内部坐镇，外面的事情由我去做。我怕她的身体吃不消，你不也担心她吗？”
邱宁淡淡一笑：“你甘心吗？”
乐天撇嘴：“这些对我来说，只不过是身外物。你知道为什么高中以后我不再有任何荣誉吗？”
邱宁：“愿闻其详。”
乐天：“我很累，我得到的这些成绩，不过是为了满足成人炫耀的欲望。高中时，我自己坚持，不去参加任何比赛，不参加任何的竞选。”
“和家里做了很激烈的斗争吧。”
乐天笑了：“惨烈都不足以形容。”
邱宁问：“为什么要帮她？你喜欢她？”
乐天没有直接回答：“从入学那一天，我就注意到了她。在之后的接触里，我发现她活的很随意，很自在，由着自己的本性做事，从不勉强自己。她不圆滑，却令人觉得相处起来很轻松。我喜欢她这样的生活方式。抛却性别来说，我单纯的喜欢这个人。可是，我也渐渐发现她也是个有心思，很敏感的人。她的内心里一定藏了很多东西，不轻易与人分享。你不用在意我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性质。单纯的朋友也好，别有心思也罢，最起码我都不会去为难她，违背她的心意，给她带来困扰。”
邱宁点头，乐天也是真的为吴辽着想，能静静守护，绝不轻易打扰，很少有人能做到。他有些动容。
乐天继续：“我相信她能胜任新的任命，可是，我还是希望她能轻松一些。”
邱宁有些为难：“你的呼声是最高的。”
乐天轻笑：“蒋姐当年怎么坚定的选择你？我想你最清楚不过了。”
邱宁嘴角扯出一抹讥讽：“你对我的事情知道的不少。”
乐天不在意他的态度，微微一笑：“你也不用为难，我的意愿，不就是最大的缘由。”
邱宁一怔，终于展颜：“的确。”
两个男孩没有再多的言语，只相视一笑，算是达成了默契。
晚上的时候，吴辽正在宿舍里看书，便接到了邱宁的电话。
“丫头，在做什么？”那头的他很随意的躺在宿舍的床上。
吴辽懒懒的，低喃：“准备出去了。今晚上班里有聚餐。”
“那就不打扰你了，不过不要喝酒，知道吗？”邱宁嘱咐。
虽然隔着冰冷的电话线，邱宁看不见，吴辽还是机械的点头应了：“你在忙什么？”
“我们今晚也有个聚餐。”
“怎么总有这么多的聚餐。”吴辽抱怨。
“这是不可避免的。”邱宁听到吴辽有气无力的声音，就能想象到这个丫头现在的状态。
“忘了问你，你什么时候去实习？”
“交接完工作就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
邱宁短暂沉默，轻声说：“还没有定，不过不急。”加拿大肯定是不会去了。
“也是，你这么优秀，我想有很多实习单位都欢迎你去呢。”
“难得丫头夸我。”邱宁笑。
吴辽也轻笑：“你可别太骄傲啊。”
邱宁回答：“尽量收敛。”
吴辽被他逗乐了，笑出声。余韵洁轻拍吴辽，示意她时间到了，该走了。
“我得出去了。不说了。”
邱宁嗯了一声，等吴辽先挂了。
吴辽和余韵洁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满了人，她们刚一进去，吴辽就被人拽了过去，身边立刻围了一圈人。
香香叫：“吴辽，恭喜你呀。”
吴辽：“谢谢，谢谢，谢谢大家。”
蒋佳迎面过来，笑得灿烂：“吴辽，不负众望，不错啊。”
吴辽几乎翻白眼，众望？怕是她老人家一个人的想法吧。她控制了自己的冲动，回以一笑：“谢谢蒋姐的关照。”
蒋佳应承的理所当然，微微点头，一点客套都没有。
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递过来一杯酒，吴辽微微皱眉。余韵洁离她太远，一时之间也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吴辽没有接过来，抬眼，是雷蒙。
“臭小子，你不知道我上次胃出血住院啊。”她开玩笑。
雷蒙挠头：“我忘了。嗨，看我这记性。我自罚一杯。”他仰头，滴酒不剩。
香香轻笑：“他该罚。”
罗刚招呼众人：“大家快入座，开始了。”
聚餐期间很是热闹，大家讨论的几乎都是今天竞选的结果，吴辽无疑是一匹杀出重围的黑马，乐天的过去也让人意外。
也许是考试结束，就要放假了，大家都很放松，每个人都喝了不少的酒。吴辽不敢再放纵自己，只喝了一杯热饮。乐天今天有些沉默，席间也不多言，只是随意的喝了几杯啤酒，偶尔和吴辽聊几句。吴辽还是敏感的觉察出他的异常，歪着头，望着他，有些好奇他今天怎么有心事了，取得这样的成绩他应该高兴才是啊。
余韵洁今天喝的有些多，吴辽有几次想阻止她，她都笑着拒绝了：“好久不喝，馋了。”
吴辽想着先前余韵洁的话，也没有多阻止。
江雪和胡安婷坐在另外一桌上，吴辽也没有过多关注那边的事情。聚餐快要结束的时候，乐天举杯：“喝一杯怎么样？你喝水，我喝酒。”
吴辽没有婉拒，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乐天要阻止她，她笑了：“我有分寸，这杯酒，一定要和你喝的。”
乐天凝望她片刻，眸光流转，心绪万千，终究是随她的意。
乐天举杯：“希望你即使当了学生会的主席，也要尽情的活出自己的色彩。”
吴辽笑了：“我认为是你，不过，你的心意和祝福，我接受，我一定会的。”
乐天一笑：“干杯！”
吴辽摇头：“我也希望你做了学生会主席后，还是要随心随意。”
乐天一愣，随后失笑：“你怎么会想到和我说这些？”
吴辽微微叹息：“其实，我们是一样的人，不喜欢被约束。”
乐天唇角轻扬：“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等三天后的结果吧。不过，你的心意，我也知道了。”
吴辽举杯：“彼此，彼此。”，说完，没有犹豫，一饮而尽，干脆，利落。
乐天也一干而尽。两人举着杯子，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