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最初的相遇-意外结果

吴辽抽了选题，递给主持人。
主持人打开，惊讶，兴奋，幸灾乐祸，各种表情在脸上轮转了一遍，高健压抑下自己忍不住要轻扬起来的语调，沉着说：“吴辽抽的选题，是----”
台下众人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一个字。
“请你谈一下，对郭景御学长的看法。”
吴辽斜着身子，只捕捉到主持人促狭的眼神，不禁蹙眉，她的选题是这个吗？她有些怀疑，她伸手，去抢主持人手里的纸条，她想确认一下，谁知道高健眼快手疾，把选题直接扔进了盒子里，看着吴辽伸过来的手，耸肩，颇为无奈：你晚了一步。
吴辽被他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他快速把话筒递给她，箭步离开，溜得快速。
吴辽先前已经有了惊人之语，这个时候，这样的选题，不知道会放出怎么样的话来。大家真是掏干净了耳朵等着她的新见解。
吴辽无奈拿起话筒：“郭景御学长，无疑是近几年来，最优秀的学生会领导。我也很佩服他，他的事情，只是从别人那里听来，传的神奇，却无缘向其本人求证。正因我对他的不了解，我不能轻易下结论，评价一个人，必须了解一个人的全部，方能有全面的公平公正的论断，否则就是对他本人的不尊重，也是对大家的不负责。
那么，我只能就事论事。
传言，现在的竞选法则是郭景御学长制定的，他的理由，我不足以知道，他是规则的制定者，自己却游移在规则之外，由别人去遵守他的规则。他离开这么多年，这条规则没有被修改和废除。可见，他是一个有控制力的领导者，也是一个有手段，有策略的人。
传言，Q大的御景楼是郭学长拉的赞助，并亲自设计。就结构和外观来说，御景楼在建筑史上也能写出华丽的一页，郭学长本身是法律系的高材生，足以见得，他不仅是个多才的人，还是个有手腕，有社会人脉的一个高级社交家。我之所以说他是个社交家，是因为我粗粗估算了下，御景楼的成本没有三千万，根本不可能完成，能获得这么多的赞助，没有过人的社交手腕能完成吗？
传言，他为了一个女孩放弃了很多很好的机会。不管他在别人面前多么强势独断，在这个女孩面前，一定是温柔仔细的。他能放弃前程，执着于一段感情，一定会是一个好的丈夫，好的父亲，他是一个负责人的人。
传言……”
吴辽将自己听到的传言罗列，一一分析，客观不参杂一丝个人情绪。她自己这才发现，对于郭景御，尊重更多于不屑。
仅仅是传言，就能让一个人这样有魅力，那么他本人呢？
站在黑暗角落的男女被吴辽的一番言论折服。
女子：“没想过，她的思维能力，这么强悍。”
男子：“我也没想过，在她心中，我竟有这样高大的形象。”
女子：“你不要自我感觉良好了，那是她不了解你。”
男子：“你的大眼睛白长了，竟然看不出我的好。”
女子：“呸，你一肚子坏水。”
男子“嘿嘿”笑了。
吴辽话音刚落，台下热烈的鼓掌声响起。先前她的言论过于直白和大胆，过于惊世骇俗，震撼了台下众人，此刻的她，真诚的总结郭景御的每一个优点，性格特点，不矫情，不夸大，不奉承，不渲染。
周玉轻叹：“也许你是对的，她或许会是第二个郭景御。放肆又内敛，自傲不自大，张扬不张狂，坚决不武断，言论上看似轻浮，实则有理有据。她的每一句话绝对不是随口而出，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也考虑到了后果的。”
邱宁点头：“我也很意外。”
“她不是一个守规则的人，更不会是一个按理出牌的人。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虽然这个想法有些离奇。”周玉看向邱宁。
邱宁和她相望：“我知道你想到了什么，也许，他真的来了。”
周玉：“我没想过，左右这一切的竟然是他。他的目的就是创造第二个郭景御吗？”
邱宁无奈：“你都说了，他从不会按理出牌的。”
周玉起身：“你想去会会他吗？”
邱宁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惊问：“你觉得会吗？”
周玉：“如果我是他，一定会躲在一个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看热闹。”
邱宁和周玉消失了一刻钟，这一刻钟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人去了哪里。他们回来的时候，投票的程序已经结束，身穿公证服的学生干部开始公开唱票。
这个过程是紧张刺激的，大礼堂静谧的只剩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江雪和胡安婷比坐在前排的吴辽还要紧张。余韵洁对结果并不期待，不管吴辽中选还是落选，都在她预料中。
黑暗中的男女再一次对话。
女：“你觉得会怎么样？”
男：“遥遥领先，她的表现可圈可点。”他更相信邱宁的手段，邱宁若让吴辽赢，就一定能赢的精彩，就算他不会在选票上做手脚，那也肯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女：“确定？”
男：“嗯哼，你可以擦亮眼睛看。”
女：“你确定她能做领航者？”
男：“她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温顺柔弱。你要是知道知道她的成长经历，就会知道她是一个多么强悍的人。她只是对身外事不给予过多的关注和心绪。一旦她投入精力，也必然求一个好结果，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
女：“你不担心她废除你当年许多的规定？”
男：“有很多不合理，早就该废除了。”
女：“她会彻底颠覆。”
男：“那就是最好的结果，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时代，而，她的时代，她正在创造。我坚信，她做的会比我更好。”
女：“你对她还蛮有信心的。”
男：“她比我多一颗善良和柔软的心。”
女：“你终于肯承认你的心是恶毒的了？难得！”
男：“……”他没有这么说吧。好吧，好男不与恶女斗，让她一次。
唱票的结果公布。吴辽的票数最高，乐天仅仅差了一票。
不得不说是大跌眼镜的结果，最无意入选的人，竟然能突出重围，站在了最耀眼的高处。无数的目光像镁光灯一样扫向吴辽，她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中。
吴辽双拳紧握，真是意外的结果。她怎么觉得从竞选一开始就仿佛被人算计了，一步一步走进别人挖好的陷阱里。
先是那个莫名奇妙的选举规则，班委必须参加，蒋佳的一再嘱咐她要参加，再就是元旦晚会获得的特权，邱宁的鼓励和提醒，还有今天的选题演讲。仿佛早就是给她准备好的一样。
她觉得这个想法真是可笑，漏洞百出，谁会算计她一个小丫头，谁又知道她是否真有能力做一个学生干部领导者，她除了学习成绩，没有任何突出的，更吸引人眼球的表现，这样的她，谁会执意要推她上去？可是这想法来的强烈，就算，没有元旦晚会获得的那个特权，她也会顺利进入最后一轮选举吧。
她这样想，忍不住冷笑。自己想多了吧，或许，这一切都是意外。
乐天看出吴辽的隐忍，开玩笑：“你知道吗，吴辽。”
吴辽的注意力被分散，她转头看他，有些迷惑他突然的发问。
乐天笑了：“高考的时候，你是全国第一，我是第二，我们之间只有一分之差，今天的选举，你是第一，我第二，巧合的是我们之间仍有一票之差。”
吴辽一愣，高考的时候，他的成绩仅差她一分？
乐天自嘲：“这个‘一’真是个奇妙的数字，一分，一票，你说呢？”
吴辽一时有些尴尬：“真是巧合。”
乐天微微一笑，不语。
前排的学生干部交头接耳，轻声讨论。
周玉伏在邱宁耳旁：“我没发现，你作假都能做的这么真。”
邱宁有些惊讶，也有些失望地看着周玉，眉轻挑，轻语：“我以为你了解我。你觉得我有那么龌龊，会在选票上做手脚吗？”
周玉皱眉：“不是你吗？我以为，她虽然不会低票，但也不会这么高。”
邱宁轻轻抿唇，面无表情，显露出他现在的心情并不十分愉悦：“周玉，我还没那么低能，我要扶她上去，也得她自己有本事。我绝对不会留给别人诟病她的把柄和借口。我要她光明正大，光明磊磊，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周玉动容，侧脸凝望邱宁。邱宁对吴辽，是真的好，给予她最强大的后盾，却将自己深深掩藏，不让任何人知道他背后的付出，他让她心无牵挂，没有负担的接受，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也让别人更注重的是吴辽本身的能力和魄力。
邱宁目光灼灼，并不看她，是真生了气了。
“对不起，我想多了。”周玉道歉。
邱宁不回答，依然沉着脸。
周玉叹气，这次是真惹恼他了，她伸手轻轻拽了他一下：“别那么小气，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饶过小的吧。”
邱宁脸部的表情有一丝松动，叹气：“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周玉忙点头：“好的好的，遵命。”下次？下次，她可不敢了，别看他平时温润如玉的样子，真生气起来，乌云罩顶，气压直线下降，那叫一个可怕。
这样的结果，邱宁也有些意外，他觉得今天丫头的表现很好，虽然言语上有些过激，但保留了底线，没有彻底刺激大众脆弱的神经。她的选票应当不会太低。结果得票最高，出乎他的预料。他已经做好了全部打算，即使她的票数不高，他也有办法让她名正言顺的上位。而今，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的顺利，他不需要多做什么，她已经稳稳地站住了脚。
吴辽的心情却是有些低落。
余韵洁从吴辽的背影中也能略微猜到吴辽此刻的沮丧，还真被她说中了，无心插柳柳成荫。江雪和胡安婷有些兴奋难耐。
主持人高健上台：“今天的选举就要结束了。经商议，我们将于三日后正式颁布新的任命，并进行工作交接仪式。届时，新的学生会领导会正式与大家见面。我与你们一起期待。”
台下又一次想起热烈的掌声。
吴辽静默在座位上，没有动。直到大礼堂的人渐渐散去，周围的空气渐渐流动的缓慢了，她才抬起头来。
乐天没有走，也静默着陪着她：“你怎么不高兴啊。”
吴辽闷声：“这有什么高兴的。”
乐天轻笑：“结果还没有公布，你就算想当学生会主席，也得学生会的学生干部们商议之后才能定论，现在发愁还太早了吧。”
吴辽眼前一亮：“是啊。”她可以去找邱宁啊。
乐天无奈摇头：“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吴辽轻笑：“没什么，走吧。”
乐天看着吴辽的背影，若有所思，露出温柔的笑，她有时候还是很孩子气的。蓦的想到，元旦晚会上，周玉问邱宁喜欢什么样的女孩，邱宁的回答，他的脸色慢慢地变得黯淡。
元旦晚会庆功那一晚，吴辽喝了不少，他不放心，跟着出来，目睹了邱宁和吴辽在走廊上发生的事情，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吴辽那么痛苦。
想到这里，乐天的心情变得复杂，目光也变得浑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