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最初的相遇-温柔守护

邱宁侧身让开，余韵洁一看这架势，这是让她先进呢，她与他对视，他微笑：“进。”她提了口气，马上就要喷薄而出，然而，再接触到他平淡无波的眼神后，再次妥协，好吧，她承认对抗不过他的强气流，无形胜有形的压迫。
余韵洁推开门：“我回来了。”
乐天听到动静，起身：“韵洁，怎么……”话刚说到一半，顿住，他看到了余韵洁身后，倚门静立的温润男子。
“学长？”他诧异。
邱宁点头，却是没有说话。他的目光直直望进吴辽的眼睛里。吴辽看到她，笑脸微僵，很快，回过神了，再次笑了：“学长。”
邱宁凝视着她，仿佛越过了时光，三年十个月不过是一个幻影。
乐天打破有些怪异的气氛。
“韵洁，你怎么来了，安婷和江雪呢？”
“别提了，叫不醒。你回去吧，下午我再让她们来换我。”韵洁无奈。
乐天皱眉：“你都忙了一晚上。”
“没事。”余韵洁把吴辽的日常用品拿过来，给她一一摆放好：“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行。”
此时，一直沉默不说话的邱宁开口：“你们都回去吧，我会照顾她。”
余韵洁和乐天同时看他，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眼神也没有波动，他坦然承受他们的目光：“你们陪了她一晚上了，回去休息吧。”
乐天望向吴辽，她微微一笑：“你们回去吧，他会照顾我。”
乐天想了想，点了头，余韵洁看乐天没有反对，纵使摸不到头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堆疑问在心间，还是没有多问。她嘱咐吴辽一些事，告诉她东西都放在了哪里，才和乐天离开。
才一出门，她轻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乐天摇头：“看得出，他们是认识的。”
余韵洁沉默。
邱宁在床旁坐下：“你感觉怎么样了？”
吴辽轻声回答：“没什么事情了。”
邱宁深深望着她，那目光像是一个黑洞，几乎吞噬一切，她别开了脸：“你怎么来了？”
邱宁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压下心中的炽热，回道：“我去找你，正好碰见她出门，她接了个电话，我断续听出，是你住院了，来的路上，我大致从她那里知道了你的病情。”
吴辽笑了：“其实，我没有想过，再见面是这样的情景。我以为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邱宁的心忽然一疼，语调低沉：“丫头，你非要和我这么生分吗？”
吴辽摇头：“不是生分，是我们原本就隔着很远的距离，从来就不曾互相了解过。”
邱宁痛苦的皱起眉头：“丫头，对不起。”
“你不用对不起，其实，我也没有去赴约。”吴辽淡淡的说。
邱宁抬头，愕然：“你没有去？”
吴辽嗯了一声：“所以，我们没有必要对谁感到抱歉。你不用对我抱歉，我，也不用对你感到歉疚了。”
邱宁看她脸色煞白，不忍她再添烦闷，轻声说：“先别说这个，你先好好休息，我就在这里，你有事叫我。”
吴辽阻止了他：“我没什么事，你既然来了，有话就说清楚吧。”
邱宁沉默了一会：“丫头，这些事情，以后再说，现在重要的是你的身体。”
吴辽微笑：“我真的没事，我也不是和你生分了。相反的，这些年我也一直记挂你。”
邱宁喜出望外，没料到她会说这些，他感动，也感恩，伸手去握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入手，是寒凉，沁入心肺，她没有拒绝，坦然接受他的温情。
他轻轻摇头：“丫头，那毕竟是过去的事，我们以后会有很多时间说清楚，我现在只担心你的身体。所以，我们先不说这些了，好吗？让我好好陪你几天，可以吗？”
吴辽有些震动，没有理由反驳，只能点头，说出了她一直想说的话：“其实，再见到你，我很高兴。”
邱宁内心喜悦，凝视她：“丫头！”
吴辽抬手附在他手上，轻轻拍了拍：“我是真的很高兴。”
邱宁几乎喜极而泣：“我以为，你不会再和我说话了……”
吴辽笑了：“以为我讨厌你了吗？”
邱宁看着她，也笑了，他们之间，似乎再次越过时间的长河，又回到了当初相识的那个场景里，再回到了那条小路上，回到了那一天。时间消失，空间消失，距离被消弭。
吴辽的病情渐渐好转，加上她一直配合治疗，第五天，医生已经告诉她，随时可以出院了。她终于嘘口气，她一直不喜欢医院，不喜欢这里的消毒水味道，在她的记忆里，医院留给她的都是痛苦的记忆，磨灭不去。她最怕的就是这个词汇，却一生也逃避不了要面对它的现实。
这几天，陆续有同学来看她，带了问候，带了关怀。
香香，罗刚，雷蒙他们也来过几回。
期末考试在即，她的病情也稳定，她坚决不用余韵洁，安婷和江雪来照顾她，让她们安心准备考试。乐天来过三次，每次来的时候，邱宁也都在，让吴辽觉得奇怪的是，乐天似乎并不喜欢见到邱宁，每次待一会就走了，再没了平时和她的自然融洽，气氛总是有些尴尬和奇怪。
邱宁几乎都是一整天都待在病房里，有时候他会陪着她出去走走，天气冷冽的令她窒息，他们只走一会就回来了。晚上的时候，他在她的催促下才离去。
吴辽很是好奇：“你们学生会很闲吗？”
邱宁彼时正在给她洗水果，听完后，反问：“你怎么知道？”
“我看你每天都有大把的时间陪我啊。其实，我挺好的，你不用管我的，你可以做你的事情。”吴辽说。
邱宁头也不抬，回答：“我没事，都快闲的发毛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学生会的办公室一片嘈杂和忙碌，每个人都跟打了鸡血似地，大家都在哀怨：“主席什么时候就能回来呀。”
周玉被埋在一堆文件里，颇为无奈：“那要看他那个丫头什么时候能出院了。”
又有人抱怨：“也不让我们去探视探视去，老大保密工作做得太谨慎了。”
周玉抓起手边的笔记本飞过去：“赶紧给我干活，那么多废话，什么时候干的完。”
四周寂静，不一刻爆出一声怒吼：“靠，周玉，你这飞的是什么暗器。”
周玉猛地起身：“快给我，差一点就白做了。”
笔记本又笔直飞了回来，周玉接过来，继续忙碌。
学生会换届在即，有很多文件需要重新整理。其实，根本不用这么麻烦的，这些东西，在平时就已经整理分类的很好了，交接工作根本没有问题。可是，邱宁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他们在换届之前，重新归类整理，要更详细，更周全，更清晰，重点一定要更突出明了，一目了然……言而总之，总而言之，邱宁列了十条要求，要他们必须严格执行。
周玉头疼，别人不知道为什么，她怎么能不知道，邱宁这明摆着是有私心，在给下一届学生会主席铺路。这下一届主席还没选举出来，他这么做，不像他平时的作风，按照他的风格，才没有恻隐之心，不留给下一届接任者什么难题已经算不错了，还好心地将近些年的资料文件重新整理？周玉猜不透邱宁的心思。这是她认识他以来，第一次看不明白他。
周玉也体谅邱宁这段日子的辛苦，白天要去照顾吴辽，晚上就通宵在学生会做事。疲累了的时候，趴在桌上睡一会。听他舍友说，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宿舍了。
想到这里，周玉对吴辽的好奇心更重了。
学生会这里热火朝天，医院里一直安安静静。
吴辽很怀疑邱宁的话，却也真不知道学生会内部里是什么情况，换届在即，也许他们现在真的挺轻松的。想到这里，吴辽那些不安的，内疚的小心思烟消云散。
邱宁看到吴辽一脸终于轻松下来的表情，嘴角勾起深深的弧度。他把水果端给吴辽：“少吃点，不能太多。”
吴辽在他面前，总有些小女生的心思，偶尔也会撒娇：“知道了。”邱宁很吃她这一套，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傻傻笑着。
邱宁去办了出院手续，回来的时候，吴辽自己把东西收拾好了。这次生病，她没有通知吴国桐，不想让他大老远跑来，白白担心。
邱宁见她穿戴上自己的衣服，整整齐齐站在床边，病床上是她收拾好的大包。
他蹙眉：“不是说，我会来收拾吗？”
“没多少东西，我又不是老弱病残。”吴辽撇嘴：“我们快走吧。”她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着了。邱宁是拿她没有办法的，任由着她，提起床上的包，跟着她往外走。
吴辽边走边说：“住院的钱，等我明天取了钱还给你。”
邱宁的眉又挤在了一起：“不用。”
吴辽回头看他：“你钱很多啊？”
他挑眉：“不差这点。”
吴辽也挑眉：“看来，你当学生会主席这几年，贪污了不少啊。”
邱宁哭笑不得，她想到哪里去了？他说：“就学生会那些经费，还不够我的零头。”
吴辽来了兴趣：“你这么说，我就好奇了。你是富二代？”
邱宁不置可否：“跟家里没有关系。”
吴辽和他并肩一起，只到他下巴的高度，这个高度颇让她不爽，三年前，他还没有这么高吧，想想似乎，好像，其实当时自己还不到他肩膀，不禁又笑了。
“你笑什么？”他问。
“你长的没有我快！”吴辽哈哈大笑，也不解释，听得邱宁一头雾水。
“把你卡号给我。”吴辽坚持。
邱宁无奈，想想自己也不用太过急躁，便也不再反对：“下午给你。”
吴辽爽朗地又笑了。邱宁不禁想，在他面前，她似乎还是初见时的那个样子，张扬不张狂。
邱宁又说：“你出院了，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吴辽点头。她的身体状况，邱宁问过了医生，心里有数，对于她的病程他很想知道，三年前她的胃病变严重，是不是与他有关系？她不说，他也无法开口问。急不得，他对自己说。
“晚上你能出来吗？”邱宁问：“我想给你一样东西。”
吴辽点头：“我没什么事情。你要给我什么？”
邱宁笑了：“到时候就知道了。明天开始，我会很忙了。”
“我知道，选举开始了。”
“我有好多天不能来看你，你自己照顾自己。第三轮的时候，不要忘记来。”邱宁毕竟耽误了太多的事情，还是要补回来的。
吴辽的脸垮了下来：“你看我的身体情况，你怎么还让我参加？”
邱宁宠溺她，失笑：“不会很辛苦的，相信我。”
“郭景御真是最无聊的人。班干部参加，什么破规定。”吴辽抱怨起从没谋面的郭大神。
邱宁无可奈何，一个脑门儿弹了上去：“敢这么说他的只有你了。”
吴辽吃痛，捂着额头：“这都几年了，你这伎俩怎么还没变？”
“管用就行。”邱宁笑了起来，心中的沉闷一扫而光，这几天的辛苦也都值得了，至少丫头和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郭景御是Q大最大的祸害。”吴辽总结，在邱宁面前，她总是放松的，这话，对别人肯定是不会吐出来的。
邱宁被她逗得大笑起来。
“你这么说他，是因为你不了解他。”邱宁淡淡说。
吴辽挑眉：“我和他八竿子打不着，没工夫了解他。”
邱宁笑了：“他这个规定，就是为了对付你这样的人。”
吴辽不解：“我这样的人？”
邱宁点头，一本正经：“就是你这样的人。”说完，他大步朝前走去。吴辽想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喊道：“我什么样的人啊？”
邱宁故意不理她，偷偷笑了。郭景御这样的规定就是为了不让那些班级的班干部轻松，就是故意折腾他们的，让他们体验选举时，竞争的激烈，一颗心始终悬着，七上八下的不安定，让他们不得轻松。而另一方面，就是让那些明明有才华，有能力，又与世无争，不愿意承担太多责任，想过平顺日子的人不得安生。这样的郭景御是腹黑的，恶趣味的，是无聊又无耻的，但是又是眼光独到，心思细腻，坚决果敢的。他的火眼金睛确实发掘了不少真正的人才，让他们的名字在这个学校永远都成为一个传奇，永远刻在Q大的光荣历史上。
吴辽，从第一眼看到参加选举人员名单的时候，他就锁定了这个名字，是她吗？他怀疑，不确定。直到再见她，他悬着的心才放下。果真是她，谢天谢地，真的是她。
邱宁相信，既然老天安排了再次的意外相逢，必然有深意。
他回头看着她，微笑，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