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最初的相遇-共进晚餐

殷勤将她带到了一家雅致的餐馆，要了一个小包间。他们进来的时候，服务员都盯着殷勤看，眼睛里放光，服务更是殷勤了，真如了他的名，一会功夫已经换了八个服务员了。
最后吴辽也忍不住看了他两眼，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他的目光迎了上来，对上她的，莞尔：“怎么，才发现，其实我是很有魅力的，也是很吸引人的？”顿了一顿，又说：“尤其是吸引美女。”
吴辽翻个白眼，懒得理他。
不等吴辽开口，殷勤已经很快点好了饭菜，还嘱咐服务员要快点。人长的帅气果真是有些用处的，吴辽原来并不觉得，今天算是领教了。菜上的特别快，服务也很周到，周到到差点直接把菜喂进殷勤嘴里了。服务员低声细语，巧笑盈盈的，他对于这些，甘之若饴，甚至还与她们调笑一番，夸夸这个，夸夸那个，哄得每个小姑娘直红了脸。
吴辽埋头吃饭，本来吃饭就晚了，她的肚子咕噜噜直唱空城计，哪还有闲心管他干什么。
殷勤只点了两个菜，一个汤，应该是为了照应她这个穷学生的钱包吧。菜和汤还算清淡，合她的胃口。
她吃的半饱，抬眼看他，他竟一直在看她，不知道看了多久，一直没有动筷子。她沉默半响，问：“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不饿吗？”
他笑了：“看着你就觉得饱了。”
吴辽淡淡说：“原来，我还能当饭？”话说出来又觉得不妥，她咳嗽一声，又说：“就算我是饭，也看不饱啊。”
殷勤挑眉，语调轻柔：“你这是在邀请我把你这顿饭吃了吗？”
意识到自己无意中竟说了这样暧昧的一句话，她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掉，还好，自己理了下情绪，装作镇静，缓缓说：“我是说我请你吃的这顿饭。你别光看，吃啊。”
“我已经吃了啊。”殷勤说。
“你明明没有动筷子！”
殷勤一副无辜的样子：“我刚才吃过了，味道不错，现在不想吃别的了，留着那个味道，慢慢回味，就觉得满足了，什么也吃不下去了。”
吴辽的脸红了，他在说刚才吻过她的事。
吴辽意识到，他们还不算太熟识，他竟对她那样，心里很愤怒，可是面对他的无赖，她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她觉得虽然她吃了点亏，还不至于想不开，冷静下来之后，她的心一惊。
他根本就是有目的来的。
他是故意的。
想到这里，她的眸光暗了下来，心也跟着沉了下来，也再也没有心情吃下去了。
她放下筷子，正色，问：“你接近我，是什么目的？”
他看着她神色的变化，也感觉到了她心思的转变。对于她的问话，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端着茶水，一下一下的晃着杯子，似乎在想着什么问题。
过了许久，他开口：“其实我这次在这里待不长久，过几天还是要走的。”
吴辽没有打断他。
他继续说：“我和罗刚的哥哥是朋友，所以，他们那群孩子跟着罗刚都叫我哥。我现在大四了，中间有一段时间没能上学，等重上了大学，只好千方百计的跳级，赶上落下的进度。”他笑了。“我现在已经后悔了呃，我应该多跳几级，那么现在就不用再回学校了。哎，可惜大四了，也没得可跳了。其实，本来已经说好了，可以不用回去的，可是学校那边有些事情非我回去处理不可，真是麻烦。”他很惋惜的叹了口气。
吴辽终于抬眼看他。
“你跳级？你跳了几级？”
“说起这个有点惭愧，本人怕是迄今跳级最快的人了。一年不到从大一跳到大四。”殷勤轻轻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得意和小尴尬。
吴辽一愣，第一反应就是殷勤在说谎。
殷勤似乎看出她的疑虑，他笑了：“怎么，是不是看着我就像是不良社会人士吗？”
吴辽没有回答，他放声笑了。
“我读的是金融。明年七月就毕业了。”说到毕业，他忽然有些期待，连他自己也诧异，竟然被一个才见过几面的小丫头，甚至如她说的，每一次见面都不愉快，竟然就是这样一个丫头，给影响了。
她开口说的话浇熄了他刚燃起的热火。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并不感兴趣。”
他闻言，不置可否，放下手中的杯子，直直的看着她，她也不示弱，看着他。他的眸光闪烁，在她面上来来回回了几遍，她迎着他的目光，淡淡微笑。
他终于叹口气：“我自己愿意说给你听得。”
吴辽以为他又有什么无赖的，或者是无礼的，甚至是暧昧的语言说出来，他只淡淡这么说，她反而不知道再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她说：“其实，殷勤，我们并不认识，不是吗？”她和内心强势的自己投降了，本来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立刻低了下去，变成了心平静气。
他没说话。
“我们也许可以成为朋友，那是建立在互相有了基本了解的时候，你说呢？”
他慢悠悠开口：“那样太慢了。”他要她把他刻在心上，他不在的时候，哪怕就当时朋友偶尔记起，或者当个可恨的人忆起也可以，他要的不是她的淡忘，而是记得，不论身份。
吴辽一愣。
“而你之于我，不过是个刚认识的陌生人。”
他笑：“我做事，有我的原则和方式。”
“不论是否伤害别人？”
他的眼神一暗，想起了一些事情。
“那样的你太自私了。”
他不语。
她说：“那样，你终究会自作自受，到最后，未必你是真开心，也未必是真的赢家。”
他一怔，她的话不就印证了当初他的那些事情吗，一时间他有些恍惚。
“天晚了，我还要回去自习。”
吴辽起身，他也起身。
“我送你。”
“不用了，这条路我熟。”
“我从没有把女孩子扔下的习惯。”
“我也没有让人送的先例。”
殷勤笑了。
“我就是先例。”
吴辽没有再坚持。
这顿饭争论到最后，还是殷勤付的钱，虽然没有多少钱，但是吴辽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得劲，好像真的和他有了什么不应该的联系一样。
一路上，他们的话并不多。
路灯排列的像一个个卫兵，坚守着自己的岗位。路灯下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移动的很慢。
不管天气如何寒冷，还总是有行人在街上匆匆行走，总是有人在路旁摆着小摊，总有情侣手牵手甜蜜着，夜里总还是溢满了朝气蓬勃的气息。
殷勤看着走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心情复杂。
快到学校门口了，他快走几步赶上，拉住了她。“怎么？”她问。
“你的话我会考虑。”他说。
“什么话？”
“朋友要有基本的了解。”他说，牵起她的手，她的手很凉。他蹙眉，把她的手放在手心里，仔细的暖着。
她本来要抽出来的，他说：“我帮你暖暖。”
她竟然被蛊惑了，任由他握着她的手暖着。
许久，他说：“其实，做朋友不一定真正要了解到什么样的地步，有时候感觉也很重要，你不愿意去感觉，往往是不是也会失去一些已经在身边的东西呢？你看，你不用知道我的过去，现在，未来。用心感觉，最起码，这一刻，我是真心的想要温暖你的手，或许，以后，我也很贪心，想要我的温暖触及到你的心底，我对你是无害的。”
他的眼神真挚，她避不开，只能迎上去。
“你让我觉得我是在做梦。我从不觉得，我们应该有这样的交集，还是以这样的态度，这样的速度发展。”
他笑了。
“有时候，一个决定，或者是一件事情，只是一瞬间便能发生的。在你根本想不到原由的时候，就那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生，也无法抵挡它的必然性，或者是偶然性。事后，去想缘由，怕是，也没有什么结果。”
他说这一番话，她便思考起来。
他还是笑了，温和了很多。
“你可以慢慢去想。”
吴辽眨眼，像要把他看穿，忽然她笑了：“你能说这一番话，心思也肯定是细腻的，也肯定经历过一些事情，我的阅历很浅，比不上你，也说不出你那么多的长篇大论，我涉世未深，但也看的出，你绝不是为难一个餐馆杂工的人。”
殷勤知道她说的是上次为难天天有新鲜面馆老杨的事情，不禁也笑了。他捂热了她的双手，没有就这么放开。
路灯下，他们的影子交织的有了些许的棱角，也有了些和谐。
“我确实是故意的，让你注意我。”他坦白。
“你若不承认，我就会觉得你肤浅，虚伪了。”她笑了，洁白的牙齿被灯光一照，竟也泛着隐隐的光泽，十分诱人。
顿了一顿，她又问：“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殷勤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问：“你觉得我会伤害你吗？”
吴辽立刻摇了头。
他欣喜：“你只要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就好。”
“你若说，你对我一见钟情还来的痛快些。”吴辽调侃。
他笑。
“我们不是一见了。我其实更喜欢的是日久生情，绵延悠长。有长长的时间去体会，有长长的时间去领悟，也有长长的时间去回忆一点一滴。”
吴辽听到他这么一说，脸红了，竟也不知道怎么回应他这番话。他的话，一字一句，就像是情话一样使人迷醉。
“交流了这么久，我们应当不是陌生人了吧。”他问。
她沉默。
他不语，静静等着她的回答。
“其实，今天这番话，真正的朋友也不一定能说的这么透彻。”吴辽说，真心实意。
“那么你与我如何呢？”殷勤期待她的答案。
“我很高兴能认识你。”吴辽正色。
殷勤嘴角扬起。
“我要在元旦之前就返回学校，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但我会很快就回来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向她交代自己的动向，就是对乐天他们，他也是保密的。现在，就像，他必须要告诉她一样，不知道原因，只是觉得一定要让她知道。“最早也得等到明年过完元宵节才能回来，有些事情，总是要安排好的。”
“哦，你不用告诉我的。”吴辽诧异。
殷勤望着她，有些迷糊了。这是自己吗，怎么这么婆妈。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他最后说，放开了她的手。他不想为自己的行为找个什么理由，顺其自然最好。
吴辽赶紧把手放在羽绒服的兜里，趁着他的温暖还没有凉却的时候。
“你走吧，我看着你进学校，我就回去。”殷勤呵出的气迷蒙了自己，也迷蒙了眼前的女孩。
“你住哪里？”吴辽问。
“你在关心我？”
“你也可以当我关心，也可以当我客气随口一问。”她笑。
“基于你的关心，我告诉你，这个城市有我的家，我回家。”他暖暖的笑，吞下了没有说完的话：总有一天，我也要带你回家。
她失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