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最初的相遇-蜻蜓点水

总有那么一个时刻，有那么一个人，在那么一个场景里，让人怦然心动。那有可能是爱情，也有可能是劫数！
吴辽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五点一刻，她不再打算和殷勤这样沉默下去，她起身：“我必须要吃饭了，你自便！”
殷勤闻言，抬头看她，不言不语，只是一笑。
他也起身，走到她身旁，拿起她挂在衣架上的羽绒服：“那好，去吃饭吧。”
吴辽愣了，今天的殷勤和那天所见的殷勤有很大的区别，如果不是另有一个殷勤，那么就是这个人太会演戏，也太过深沉。
“怎么，没有享受过绅士的贴心服务？”他笑。
吴辽撇嘴，从他手里抢过羽绒服，自己穿好了：“我没那个福气。”
“是真的没福气呢，还是自己不愿意呢？”他笑。“我看，有的是人想向你献殷勤，如果我没记错，你很享受乐天对你的绅士礼遇。”
吴辽白他一眼，不想再理他。
殷勤动作很快，已经穿好了自己的外套。
冬日的白天短，夜很长，五点一刻的时候，外面已经黑了下来。霓虹灯就像是约定好的一样，一起亮了起来，灯火辉煌。
殷勤帮吴辽拿起包，吴辽没有拒绝。
“走吧。”他轻声说。
吴辽跟着他，一前一后，离开了咖啡馆。
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拉长，吴辽一时之间有些踌躇。
他回头，看她停在原地，影子正和自己的影子重叠在一起。轻轻的呼吸，遇到空气，冷凝成了水雾，却像是水里的涟漪，一圈一圈，一波一波的，萦绕在眼前，萦绕在心田。
冬季寒冷，可是这一刻，心里却异常温暖。
有种自己说不出的预感，他苦笑，他明白那是什么，却是不想承认，他居然就这样轻易被打动了。看着她站在灯下，费力思考的模样，他居然觉得是那么美丽，那么动人。
总有那么一个时刻，有那么一个人，在那么一个场景里，让人怦然心动。那有可能是爱情，也有可能是劫数！
他记得有个人和他这样说过。
记忆走的有些远，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那个家伙，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殷勤问他，值得吗？
那个人就是说了这样一番话。
不管是劫数，还是爱情，我绝对不会再后退了。他说，我想要的不过是她给的那样的罂粟一样的笑，明知道是毒，却还是戒不了。我若能戒掉她，我便不能再是自己。
殷勤又问他，如果几年后发现自己并不如当初那样爱她了，是不是会笑自己年少时的冲动。
那个人笑的放纵，最后笑出了眼泪。
爱着她的时候就不会想以后，以后怎么样，我又怎么会知道，就算若干年后，我发现其实对她也是可以放下的，但至少，现在，我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我只想握着现在，以后我不管，我知道，不管结果如何，我不后悔。
那个人走的那样决绝。
之后，怎么样，却再也不能得知。那家伙究竟在哪里，殷勤不知道。
殷勤只知道，如果不是那家伙的一句话，自己也不会走的这样痛快，为了一个约定，离开三年。
当年，那家伙说，其实你并不喜欢香香。你只是喜欢抢别人的东西，总有一天你会自食其果。
果不其然，那家伙刚走，殷勤果然就食了自己种下的恶果，不得不远走他方。因为他忽然发现，他并不是那么那么像自己想的那样喜欢香香，因为他的假装喜欢，却那样伤了一个女孩。
回忆太远，举目遥思。
回忆太近，肝肠寸断。
“我饿了。”吴辽说：“我不喜欢挨饿的感觉。”
殷勤回身，浅笑。
“我知道有个地方，你也许会喜欢。”
“虽然是我请客，可别吃穷我。”吴辽无奈，自己的钱包也是有限定容量的。
“我有那么大的饭量吗？”殷勤忍不住白她一眼，怎么说的像他是趁火打劫一样。
“你是绅士，绅士的品味哪里是我这吃面条的小女孩能够得着呢，我得踩着多高的梯子啊。”吴辽抱住自己的身子，她怕冷，入夜了，温度骤降，寒气逼人，今夜竟然格外冷。
听到她的这番话，殷勤笑了。
“其实，我请你也一样。”
“别！”吴辽立刻摇头：“今日事今日毕。”
“怎么吃饭的事情也得提上日程？”他挑眉。
“我记得我们并不熟，还是不要有太多的接触。”吴辽淡淡说着，自己又往前走着。
他跟着她，无声的笑了。知道自己一开始的出场，不太光彩，给她留下了太差的印象，不过不要紧，他有大把的时间，来改变她的看法。开始怎么样，并不重要，但看这过程怎么变幻。
想到了什么似的，他嘴角扬了起来。
只听他说：“地球上的人还是很有意思的，我留在这里挺好的。”
吴辽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这是拿她说过的话来噎她呢吧。她看着他，他仍是笑的开怀，她忍不住，说：“你一个外星人，还挺会用中文的。”
他笑的更欢乐。
吴辽不愿理他。
“我们现在虽然说不是朋友，但是我相信，一会吃完饭后，我们就会成为朋友了呃，你信不信？”
吴辽没有回答，只淡淡说着：“我并不记得，我们的每一次见面都是愉快的。”
殷勤“哦”了一声。
“没想到你还这么惦记着我们每一次见面的情景。我真是感动。”他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站在了她身侧。
不等吴辽开口，他又说：“往往喜欢都是从讨厌开始的，往往，朋友也是先从对手开始的。”
吴辽只想翻白眼。
见她不说话，殷勤故意道：“没想到你这么认同我说的话，我对我们将来的关系充满了期待。”
吴辽身子一僵，侧脸望着身边的人，他表情认真，也正望着她，路灯下，他的脸背着光看不清细节，但是那双本来在大衣兜里右手，忽然伸出来，停在她的面前。她一顿，就以为他的手要覆上她的面颊时，那只手又往下握着她的手，皱了眉头。
“你的手真凉。”
他说，牵着她往前走去。
她反应过来，想甩掉他的手，可他反而握的更紧。
“你干嘛，放手！”她生气了。
他笑了：“怎么了？你刚才不也是认同我的话吗？难道更进一步的感情不是从握手开始的吗？国外不是有这个礼节吗？我们国家不是也有吗？我们见了这么多次面，都没有郑重的见过礼，是不是该加倍补回来啊。你说呢？”
吴辽直接想晕了。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对一个人彻底无语，往日的伶牙俐齿竟一下子跟不上她的反应，全都罢工了。
愣了许久，她说：“现在可以放开了吗？”
“我以为我们把这些礼节补上了，不是吗？”
殷勤依旧是无害的微笑。
吴辽点头。
他笑了，很开心：“所以现在，我们是不是亲近了许多了？”
她实在是不想和他多做纠缠，只好点头。
他站住了，望着她，很认真的说：“既然这样，我们的关系亲近了，我握着你的手，有什么不可以？”
吴辽要吐血了。
“我们还没有要亲近到要手牵手的地步。”她差点吼出来。
“你是嫌我们的关系发展的太慢了吗？”他装着疑惑的问着。
“够了，殷勤。”吴辽被激怒了。
殷勤正色，一字一句说着。
“我觉得不够！”
每一个字都让吴辽的心跟着颤动。他的话音刚落，她愣住了。他的脸就在眼前，他的睫毛还在颤动着，而，他的唇，贴着她的唇，只是一下，立刻离开了。
殷勤静静看着他，蜻蜓点水一般的轻吻，他是心悸的。味道比他想象的要好，自然的清香。只是看着她的容颜，忽然，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身体已经自然反应，等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只想再进一步品尝她的味道，可是他很快忍住了，他还不能，他不能给她逃开的机会和理由，他不能太激进了，不舍的离开，就开始回味。
她面色红了，不知道是羞还是愤怒，或者两者皆有。
她的手扬起，还来不及落在他脸上，便被他抓在手心里，他拥她入怀。他在她耳边低语：“怎么了？这样的速度你还满意吗？如果还是不满意，我可以更快！”
吴辽想挣开他，可是力气上抵不过。
“你这个混蛋，放开我！不然我喊了。”
“没关系，尽管喊吧，大家都会以为是情侣闹矛盾呢，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我没发现原来你竟然这么无赖。”吴辽冷静下来，他是乐天他们的朋友，想来不会真正的伤害自己，他这么做不过是羞辱她而已。
“我们可以慢慢了解，我们会有很多时间的。”他低语，不愿意放开她。
提起那天，吴辽是又气又怒又羞。最后居然是肚子不争气的叫声让她解了困。他听到后，哈哈大笑，才放开她。牵着她的手，不管她的挣扎，始终不放开。
吴辽无奈，心想，就当是一只导盲犬拉着自己吧，这样想着也就随他了。
对于他的出现，和他的暧昧态度，她很排斥，可是也拒绝不了，她一直觉得，对于实在不能控制的事情最好就是逃开算了，总是躲得过的，这么些年，她从来没有真正觉得无可奈何的时候，可是面对一个无赖，她彻底的失败了。
他不管不顾，不管是讽刺还是怒骂，他只是微笑，还会说一句：“打是亲，骂是爱，不管怎么样，我都受着。”
所以，吴辽对他只剩一个办法。
彻底无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