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江雨霏怎么处置?”打完了,没有下一步的指示,护卫军也不知道要把江雨霏怎么办。
“打入冷宫,再送去一杯酒。”自然不是一般的酒,后宫女子赐死无非是白绫、匕首和鸩酒“是……”她所包庇的人犯得是诛九族的大罪,能有全尸,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江雨霏的下场已成了定局,也传遍了后宫,后宫中人人自危,谁也猜不到她到底是哪里惹到了皇上,尽然沦落至死。
而此刻的禎懿宫,更是血雨腥风不断。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方思从殿外被几个手持长剑、凶神恶煞的黑衣人逼如殿中,柳如妺正沉浸在立刻能出宫的喜悦中,见到面前的阵仗,也知道大事不好了。
“来要你命的人。”宫女静淑突然到柳如妺面前,柳如妺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已经被人扼住咽喉,半只脚踏入死亡了。
“要怪就怪你爹,盯上了不该是他的东西。”静淑一使力,柳如妺彻底断了气。
“动手,一个不留。”刹时间,禎懿宫的大门被关上,里面的血雨腥风被隔绝,月色正好,万籁俱寂,清明月色被染上了一层血色。
不到一刻钟,整个禎懿宫就成了人间炼狱。
“处理干净,不留痕迹。”静淑离开了禎懿宫,前往泰和殿。
泰和殿内,高进带来了一个人。
“皇上,贵妃在万花苑遇上的人,就是他,有人指证。”高进将小三子带到了行淽面前。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三子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所以也不狡辩,主动认罪了。
“他和小福子住同一个院子。”高进解释道,也和小三子证实过了,小福子的字条是他送的。
“朕只问你一遍,是不是左相指使你做的?”行淽只不过是证实一下,就算小三子不认,他也这么认为了。
“他说自己叫徐忠,没有说是不是左相府的人,但是……奴才有一次无意间看到过他的腰牌,出自左相府。”小三子供认不讳了,也无意间说出了其他的一些事。
“有一次?”那就是不止一次了。
“送到掌刑司,查清楚他犯了多少事,然后再拖出去斩了。”就在宫里也是祸害,一个小太监敢这么胡作非为,简直无法无天了。
“是。”高进招来两个小太监将小三子拖走。
“高进,小福子的去留由你安排,朕不会再追究了。”不过是被人胁迫,也不全是他的错。
“奴才谢皇上不杀之恩,奴才谢皇上不杀之恩。”小福子给行淽谢恩之后,就跟着高进一起离开了。
泰和殿大殿内无人了,所有人都被关在殿外。
“来了还躲着,出来吧。”
有个倩影从黑暗中走出,正是静淑。
刚才的血腥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丝的痕迹,见到行淽,她笑的阳光明媚,而行淽,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这次出去,一定要小心,为师不在身边,不可任性贪玩,你这次的对手,可是诡计多端,疑心极重的。”这是行淽唯一的爱徒,在白枫、行淽和蓝闵三人中,白枫不收徒,行淽收了静淑,除了传授易容术和三招自卫,不教其他,蓝闵除了医术不教使毒,而在清虚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严师,却又最宝贝自己的爱徒。
静淑可以说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行淽,如果不是这一次任务特殊,行淽说什么都不让她去,静淑是他从小养大的,这其中究竟付出了多少,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这是柳如妺的奶娘留下的,你要记在心里。”易容术不能只是形似,更要神似,行淽不担心静淑的易容术,他担心的是静淑能不能扮演好柳如妺这个角色。
“师父放心,徒儿会小心的。”静淑接过行淽递过来的一叠纸。
“先装病一段时间,不要让人一眼看穿了。”主要还是利用生病熟悉左相府,秘密查探消息。
“徒儿谨遵师命,徒儿去了。”静淑要赶紧回到禎懿宫,徐忠就要来了。
“等等,路有点远,师父送你。”行淽避开了所有人,用轻功将静淑送回了禎懿宫。
“若是发生了紧急情况,就发信号,为师一定第一个来救你。”行淽还是舍不得啊,都送到门口了。
“哎呀师父,你烦不烦呐,快走吧。”静淑自己进了禎懿宫,将行淽扔在了外面。
一阵刺骨的寒风刮过。
行淽躲在暗中,看着徐忠将现在是柳如妺的静淑带走,然后徐忠放了一把火把禎懿宫烧了。
静淑去了左相府就开始头晕,柳矢仲秘密请了大夫给静淑看病,大夫只说是受了惊吓,吃一贴药就好。
右相府中,擎苍正向在练字的阮子铭禀报着刚才看到的一切。
“不到半刻钟,禎懿宫就变成了人间炼狱,四个杀手不留下一个活口,方思的尸体被抛进井里,几乎没有动静,空气中就连血腥味都很淡,柳如妺回宫之后的宫女中,一个叫静淑的,是假皇帝的徒弟。”
“原来从那时便开始谋划了。”好狠的手段。
清虚处在江湖上传言只是个收集情报、打抱不平的组织,可不是什么专门杀人的帮派,可他的手段,却比一般的杀手组织还要狠十倍,这也就是世人为什么一听到清虚处就害怕的主要原因。
阮子铭丢下笔,离开了书房。
皇城半夜里被敲锣打鼓的小太监惊醒,一声高过一声的救火,彻底让这座皇城苏醒,前所未有的热闹。
禎懿宫着火了,居然无人发现,到了火势极大的时候才被巡视的护卫军发现了。
大火一直烧到第二天早上,不管怎么救火,大火都无法扑灭,最后将禎懿宫的一切烧成了灰烬。
行淽到了事发现场,淡淡的看了一眼,留下旨意必须找到柳如妺的尸体,便离开了。
最终柳如妺的尸体没有找到,只有一块柳如妺从不离身的玉佩,有人从井里捞上来一具女尸,从衣饰认出了是柳如妺的贴身宫女——方思!
此事被定为意外事件,方思跳井是为了表示忠心,行淽给了柳矢仲许多的赏赐,柳矢仲请假三天不上朝,痛失爱女抱着玉佩在床上呻吟了三天,李氏哭的跟泪人似得。
行淽是知道真相的,不然真的就要被柳矢仲的假象给蒙混过关了。
平阳县是回京都的一条路,重要的是这里有一个码头,金宛国最后一个码头,从这里去京都不失为第一选择,所以这里会有大批的难民涌入,也是不足为奇的。
华御暄将落脚的地方选在平阳县的闹市区,一来观察这里的人流,二来如果都瑞海真的追来了,也容易逃脱。
“主上,皇城有变!”蓝闵刚得到的消息,立刻来禀报华御暄了。
皇城有变!柳矢仲等不及了!
“传令,让行淽半夜出城,把京都的一切都交给阮子铭,通知清虚处,放还圣君堂的四十二名人质。”放还人质是怕阮子铭的人手不够,半夜出城是为了会和。
柳矢仲哪怕是再等不了,也要等着。
“静淑留在京都,行淽怕是?”不愿意走。
“只是走个形式,等会和了,他再悄悄的回京就是了。”都说杀手不能有软肋,偏偏清虚处里几个一等一的杀手都已经有软肋,就连面前的蓝闵,也是一样逃不掉。
“是!”自从有了夫人,主上都好说话了。
明明这是给行淽的命令,蓝闵却比谁都高兴。
忙完事,华御暄和往常一样去颜欢的房间,但是也和几天前一样,扑了个空,这几天没有人跟着颜欢,华御暄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人,只能晚上的时候颜欢筋疲力尽的回来才看得到。
明明华御暄才是一国之君,颜欢却比他还要忙。
当天下午,京都里颁布了一道圣旨,当今皇上御驾亲临,安抚灾区,赈灾银两先行一步,华御暄紧随其后,任再多的人盯上赈灾银,也不敢轻举妄动。
柳矢仲如果这时篡位,名不正言不顺,夺了皇位也失了民心,保不住江山,自然是要慎重考虑。
所以华御暄的这个安排,可以说从一方面牵制了柳失仲,再加上京都有阮子铭,量他柳失仲也不敢轻举妄动。
行淽按照华御暄的安排顺利到了平阳县译馆,和华御暄变换了身份,便连夜赶回京都了。
华御暄到平阳县的第二天,便颁布了圣旨,在城楼赈灾。
这里虽不是震区,但是灾区的难民基本上都被安置在这里,所以在这里赈灾既没有风险,也起到了赈灾的效果。
“皇上,平阳县县令到了。”如果不是华御暄传召,像这样的九品小吏,是没有机会能面见圣颜的。
“让他上来。”华御暄在城楼上,观看城中赈灾情况,衙役和护卫军合作,维护城中难民的秩序,发放赈灾银两和粮食,倒是井然有序的进行,没有出过一点乱子。
“平阳县县令季贤义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声音洪亮的,倒有些装腔作势的嫌疑,偏还惹的一干人发笑,散了这原本严肃的场面。
“免礼,起来吧,不用行此大礼。”倒是个有趣的人。
季贤义起身之后,便乖乖的站在一旁,低眉顺眼,倒真像个小人。
“你是几时在这平阳县任职的?”华御暄的记性一向很好,上一次鄂川发生地震,灾民闹事的事可是一件接着一件,哪有今天这般有秩序。
“微臣是在五年前调到平阳县任职的。”
五年前,那三年前的那场地震是在他的任职内发生的。
这个人,有点意思。
“那你跟朕解释一下,三年前的灾区为何灾民闹事之事频频发生,时时上报,而今日,却是如此的井然有序?”看这架势,季贤义此刻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华御暄一定劈了他。
一圈人等着看好戏,华御暄已经好几天没有像现在这样高兴了,居然还刁难起一个九品小吏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微臣,微臣是为了引起皇上的注意。”季贤义顿了顿,偷偷看了华御暄几眼。
“说下去。”华御暄并没有动怒。
“微臣以前只是个衙役,后有幸被县令大人提拔,也就是现在的锦州刺史,是他提拔了微臣,刺史大人当时的话是让微臣自己努力,吸引上头的人,再得到提拔,可是微臣只是九品小吏,如何能得到上头的提拔,所以就想了这么个招,放任灾民闹事,只要不闹出人命,就随他去了,然后递了奏折上去,至于最后在哪位大人手里,微臣就不得而知了。”
锦州刺史,好像是李毅,这个人,倒是个可用之才。
“你就不怕这奏折没上去,反而招来了祸事?”灾民闹事却不镇压,如果事情大了,惊动了上头,那吃官司事小,怕是还要吃些皮肉的。
不过这小子,倒是有几分胆识。
“可是微臣不甘愿就待在这小地方,微臣觉得微臣的才能应该在更大的地方得到施展,还望皇上成全。”说着便跪了下去。
呦!这还是个来要官的。
这胆子能包天了。
“行,够胆识。”顿了顿,“但是朕的官职,也不是你说一句话就能拿走了。”
试一试也无妨,也许真的是个人才。
柳失仲下台之后,就是缺少人才的时候。
“皇上有什么吩咐,微臣一定竭尽所能办到。”季贤义的声音再也不是一开始的阿谀奉承,而是坚定的决心冲破了咽喉。
“朕现在给你一人颁下圣旨,鄂川的难民一个也不能流落在外,更不能流入京都或者临单国,而且你要保证难民吃得饱,穿的暖,一年之内要和鄂川的县令一起把难民的房子重建,能办到吗?”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说灾情发生已经有几天了,难民已经四处逃难了,就算把人找回来了,修建难民房屋的事,若是没有大量的财力物力,根本就不可能完成,这两件事,都需要朝廷的支持。
这本是鄂川县令该管的事,如今倒是摊在他头上了。
办好了是有赏,可若办不好……这辈子都搭进去了。
华御暄这是有意刁难。
“皇上,微臣知道自己的能耐,这两件事,凭微臣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完成,所以微臣,不敢贸然接旨。”
是个聪明人!
“说吧,有什么要求?”懂得进退,是个可造之才。
“微臣想把皇上刚刚下的圣旨改一下接旨的人。”
“你不想接?”还想抗旨?
“不,微臣的意思是想把微臣一人接旨改成以微臣为首的众人接旨,这样,微臣才有可能完成皇上的圣旨。”季贤义这是胆子大的没边了。
“你说的众人……是多少人?”总不会是几千号人吧?
“加上微臣一共十一人。”季贤义显然是有备而来。
“听听听听,这是有备而来啊。”华御暄难得这么高兴,便准了。
不过这十一人到底是何人?倒是让华御暄十分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