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别打岔,回答我的问题!”阮子铭有一丝尴尬在眼底闪过。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呢,丫头想要的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也正是我想要的,我们现在就过着一般人的夫妻生活,至于其他的,只要我让步,都是可以等的,我和她,也正在慢慢的磨合当中。”华御暄一脸幸福,分明是很享受和颜欢在一起的时光。
“你……你魔怔了吧,你是帝王,怎么可以让步,还磨合,现在我就让你们分手。”阮子铭见华御暄劝不了了,准备转移阵地,转身欲走。
华御暄盯着阮子铭,眸子一暗,寒光乍现,“我和她之间,本来不用你干涉的,我和她只是夫妻,无关身份,我在她眼里不是帝王,只是私定终身的相公,日后会朝夕相伴,无关他人,你若是要去找她,不许说起朝堂之事,她不知情,也已经因为此事受了委屈,被逼出宫,朕希望她是高高兴兴的出宫而不是背负负担,不然朕会和你翻脸。”华御暄撂狠话了,完全不像是刚才的开玩笑,是认真的,在用皇帝的身份和阮子铭说话。
阮子铭岂会怕,冷冷迎上:“就算你再怎么不在意,你也还是帝王,不是吗!”
一语言中,这是华御暄一辈子都逃不掉的,所以,他一直的选择是尽最大的努力将这个身份扮演好。
“但是朕可以选择让谁站在朕的身边,哪怕天下人不许,朕也义无反顾。”这是华御暄早已下定决心的,无人能动摇。
“那我也告诉你,就因为你是帝王,我绝不会让你胡来,谁都可以,就是她不行。”在阮子铭眼里,后宫任何一个女人都比颜欢有资格。
“可是朕只觉得丫头可以。”谁都不行,就她可以。
“丫头,叫的倒是亲热。”阮子铭鄙视。
“亲热,朕也可以和你亲热。”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喂,够了,我说你吃错药了吧。”阮子铭瞬间退离八步。
“不是,是还没吃药。”解药还在泰安殿,他可还没有见到呢。
这这这,这是偏离气氛了吧……
“有病啊你!”阮子铭逃离泰和殿,泰和殿传出奸计得逞的阴笑。
对付阮子铭,只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之法,这比软硬皆施好用多了。
“相爷留步!”颜欢在泰安殿左等右等不等华御暄回来,便过来瞧瞧,没想到碰上了阮子铭,正好将上次遗留的问题问清楚。
阮子铭停下脚步,看着这个一身鹅黄蝶衣的女子飞快的跑到面前,比上次见到时又漂亮了,只因跑的太快,脸颊微红,衣衫拂动,正是妙龄的年纪,浑身上下都透着灵动之气,难怪华御暄会非她不可,恐怕任何一个男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都会喜欢吧,可惜,可惜了……
“没想到我还没有找你,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这倒是不用他再跑一趟了。
“相爷,颜欢有事想问?”这个问题颜欢已经埋在心里快要一个月了。
“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也只有一句话,无可奉告!”他可不希望现在就天下大乱。
“为什么?既然和我有关,为什么不能告诉我?”颜欢不明白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不能说啊。
“谁说是和你有关。”阮子铭矢口否认,根本没有要告知的意思。
“那天……那天明明?”那天的话明明就是知道玉石的事,怎么今天就不承认了?
“是你听错了,我并不知道玉石的事。”他宁愿死守着秘密老死,也不会害了金宛国。
“相爷,颜欢求求你,这关系到我的家人,求相爷告知,我查阅了宫中的所有典籍,都没有丝毫的线索,只有相爷能帮我解开疑惑,只要相爷肯告知,颜欢什么都可以答应!”颜欢跪在阮子铭面前,苦苦哀求,想到家人,心里一痛,眼底有湿意浮动。
阮子铭的心再硬,也见不得颜欢一个小姑娘这样苦苦哀求,心底一阵烦躁,松了口,但是对颜欢来说,是判死刑。
“只要你能离开皇宫,离开皇上,本相便告知你真相。”只要你离开这里,就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什么!
颜欢震惊,但是也毫不犹豫的站起身:“相爷不愿意说就算了,颜欢可以自己去找线索,但是离开皇上,没有可能。”
颜欢眼底的坚定与倔强,又让阮子铭为之一震,他赌错了!
这女子的想法与皇上一样坚定,难怪皇上会这么放心的让我去找这名女子,难道真的是我错了。
“你家人的消息比皇上还重要?”可以弃双亲不顾?
“家人可以找,但是如果我放弃了他,这辈子我就只能后悔了。”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颜欢也不允许发生这种事。
又是一对痴人,这世上痴情的人还少吗?
“你都这样说了,本相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此路不通,那就只有另想办法了。
阮子铭走前,还是告诫了颜欢一些话。
“若想和皇上长久,就把你的玉石藏好,莫要让他人瞧见,否则到时候,就是本相放过你,也有人不会放过你。”阮子铭留下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便出宫了。
颜欢没有读懂阮子铭的话,但是阮子铭说的时候很严肃,颜欢隐隐觉得是大事,所以还是牢牢记住了。
但是阮子铭今后会不会来阻碍她和华御暄,她的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要怎么办。
看样子,又多了一个人讨厌她了。
颜欢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榆木脑袋,这傻气的动作全落入了华御暄的眼。
“笨丫头,干嘛呢?”没事打自己,还嫌自己被虐的不够。
“没干嘛,就是……就是来找暄,你忙完了。”颜欢算是找到了一个理由搪塞。
“看看都什么时辰了,该用午膳了,近几日日头大,你也不知道躲躲。”华御暄看着颜欢一头汗,以为她是被晒的。
“好好好,回泰安殿用膳,我饿了。”颜欢这才注意到了时辰,不想再说起阮子铭,便转移了话题,挽着华御暄的手臂,一同往泰安殿走去。
所行之处见到的宫人也都已经见怪不怪,行了礼就忙着各自的事去了。
华御暄和颜欢回到泰安殿,先净手,便直接用膳,边境的事到今日已经有了解决,临单国到现在应该已经有的忙了,所以华御暄今日用膳的时候特别的高兴,吃饭都香了。
“朝堂的事解决了,你这张脸看着都漂亮了。”这么漂亮的男人,居然被我给遇上,一定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那还不是你给的提示,我从中找到了办法,我给临单国的军营里下了毒,虽然不致命,但是也够让他们折腾的了。”这只是一点点教训,下次再敢来,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听到华御暄的回答,颜欢忽然失神,不敢想象面前的这个男人到底会为了她做到何种地步。
“你对敌国的将士都能手下留情,为什么不能对自己的孩子网开一面呢?”何必要这么决绝呢?
果然,颜欢话一出,屋子里的温度就骤降了。
“高进,朕的话你没听到是吗?”啪!华御暄摔了筷子。
贵妃的孩子还在,高进抗旨,还是两次。
高进一听,吓得双脚发软,跪在殿门口,不知道华御暄说的是今日还是那日。
“今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说,且不说那是你的亲骨肉,你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有没有为你自己想过,你的声誉怎么办,你是一国之君啊,我是受了委屈,但是还不至于要用一个孩子来补偿,那只会让我愧疚,你会让我背负上一条人命,让我这一生都会活在愧疚当中。”颜欢一边说一边眼泪吧嗒吧嗒,本来只是要劝,没想到最后说出了自己的不满,还向他哭诉。
华御暄没想到颜欢会如此反应,说出来的话一根根扎在他的心上,确实是他欠考虑了,只想着她的委屈,却用错了方法。
“好好好,是我的错,是我欠考虑了,丫头要乖,不哭了啊,再哭就难看了。”华御暄为颜欢一点一点的拭泪,一脸心疼,泰安殿的众人见好好的劝最后成了苦情戏,更是对颜欢满脸佩服。
还是小主子有办法啊!
“孩子要生下来,这样才能让流言不攻自破,而且……”颜欢脸红了,声音也轻了,“以后,我们也会有孩子,要给他积点福分呀。”
感情不是苦情戏,是颜欢入戏太深,尽然连这话都说了,牺牲很大啊。
华御暄不用提定是很高兴,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高兴过,那孩子的事,自然是成了。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不要吗。”自然是要的,孩子留下,但是……
“孩子由你来抚养,让你先学会养孩子,这样日后才有经验呀。”华御暄怎么会不打着算盘呢。
“啊……”我养,那不还是要让贵妃恨死了,不是白忙活了。
“这是条件,不能商量。”华御暄知道颜欢在想什么,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不能商量。
“那好吧。”还有几个月呢,慢慢磨呗。
“皇上,奴婢旖兰有急事求见!”泰安殿在,旖兰擅闯,被护卫军扣下。
“外面谁在喧哗?”敢在泰安殿门口闹事,不要命了?
“回皇上,是栖霞宫的旖兰。”高进在殿外回回到。
旖兰,是个知道分寸的丫头,难道是有事?
“让她进来。”华御暄放开了颜欢,二人端坐着。
旖兰一进门,脸上眼泪直流,声音沙哑,哭的像泪人,道:“奴婢求皇上快去纳粹宫吧,纵使娘娘有天大的错,可是常太医说,娘娘已经……已经要油尽灯枯了,求皇上去见娘娘最后一面吧!”
泰安殿的众人皆是震惊,几日前的宴会书磬音还是满面红光,怎么今日就是将死的消息,这也太突然了。
但是此事又怎会是误传。
“快去呀!见她最后一面!”颜欢最先反应过来,将华御暄推出门外,华御暄匆匆赶往纳粹宫,旖兰谢了恩跟上。
颜欢忽然脚一软,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卧春素约也不敢上前扶了。
入宫才多久,已经闹出人命,那日对丽嫔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不会是红颜祸水,现在看来好像是很难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与杀人有什么分别!
颜欢一直不想这样,不想与后宫中人争夺什么,但是她越是躲,就越是有人会找上门来,逃也逃不掉,与其坐以待毙被人坐实了祸水的罪名,不如做些什么,改变现状。
也许,她真的该为出宫准备些什么了。
或许,她可以给百姓带去什么!
与其在宫里被人当撒气包,不如到宫外,用自己认为可以的方式改变朝堂上的人对自己的看法,至于后宫,她的离开流言也会少去。
颜欢在深思熟虑中走了出来,重新用膳。
对于书磬音,颜欢不过是两面之缘,而且第二次见面不算很高兴,她又做出那样的事,所以颜欢对她没什么感觉已经很好了,至少没有恨她,还让华御暄立刻去见,颜欢至少不会有愧,孩子的事,她不知情,知情之后她也求情了,虽然晚了,但是这让颜欢没有自责了,所以,书磬音从此和她无关了,她不会见到,更不会想起了。
“书磬音,下辈子不要进皇宫。”颜欢最后想对书磬音说的话,对着空气,告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