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爱之深痛之切㈢

万花苑景安亭，专为宫宴所建，如今这里安置了几十桌筵席，各色菜色酒水全部按照等级严格布置，右边的为后宫嫔级以上宫妃，左边是今天来赴宴的命妇，正坐上方，摆了三个席位，席位没有什么，最主要的是贵妃左手边的位子，原本是贤妃的位子，但是今日贤妃坐在右边第一个，桌上菜肴与嫔级无异，所有人也都知晓了贤妃被去了封号，今日无人敢提，但是，这个位置到底是留给谁的，无人知晓，只是猜测传言，想要证实只能等位子上的人到了才能知晓。
“不是已经到了开宴的时候，是何人如此摆架子，敢让贵妃娘娘等？”说话的是礼部侍郎的夫人，礼部侍郎的正妻刚刚过世，就将两年前新的的美人月氏扶正了，今日是她第一次赴宴，在府里受宠，难免有些不耐烦了。
“听说是皇上新的的美人，进宫一个多月了，很是受宠。”回应她的是将军府夫人陈氏，陈氏嫁入将军府后便是家教甚严，京城里出了名的母夜叉，管相公比谁都厉害，偏偏将军还喜欢的不得了，所以京城传言归传言，这二人夫妻和顺，陈氏也将将军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所以对陈氏还是赞美多余母夜叉，毕竟将军府摆在那，也不敢讹传。
“新得的美人？”有多美，能有我美吗。
月氏故作娇羞，矫揉做作了一番。
“妹子，你怎么了？”偏偏她旁边的是陈氏，不解月氏深意。
“呵呵……没什么。”还真是和你们家的将军绝配，一定也是不解风情。
“哼，没见过世面，这样的也敢进宫。”柳如妺看着对面的月氏，恨不得要作呕。
也难怪柳如妺看不下去，所有人就月氏和陈氏这两人在交头，又在柳如妺面前，月氏的一番动作全落了她的眼，真不知道礼部侍郎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庸脂俗粉。
“贵妃娘娘，要不要先开宴，这么等下去可不是办法啊？”这都要过了半个时辰了，这泰安殿的那位是要摆多大的谱啊。
“各位姐妹，请稍安勿躁，再稍等一会儿我们就开宴。”书磬音想要再等着，等到人齐了再开宴。
“娘娘多虑了，我们自是等着的。”众人再有气也没有办法，只能是乖乖坐着。
书磬音今日一身粉色宫装，加上一脸红润的肤色，更是衬得她整个人美丽动人了，相比于她身旁的书磬婕，她已是国色天香了。
柳如妺一如既往的妩媚之色，相比于其他嫔妃，她的红色尤为突出，但是今日那个月氏也是一身红衣，这让她很不舒服。
“今日柳妹妹这一身红牡丹很是衬得妹妹的发式，更添妩媚。”书磬音主动找柳如妺答话，这倒是让柳如妺措手不及。
“娘娘过奖了，娘娘国色天香，妹妹不及万分之一。”今天是怎么了，书磬音吃错药了。
柳如妺俯身回到，倒是有了几分恭敬，莫不是去了封号有了谦卑之态，这好像不太可能，她那父亲是左相的事实还摆在那里呢。
这两人平日里不答话，今日主动说话，倒是让后宫的嫔妃和命妇们看不懂了。
今日没有火药味，柳如妺如此安静，倒是奇了。
众人不知的是柳如妺在被褫夺封号之后，收到了家书，柳矢仲将她骂的狗血淋头，要她安分守己，日后有机会自然会帮她恢复封号，所以柳如妺只能是忍了。
对于书磬音能主动找柳如妺说话，书磬婕倒是很高兴，但是坐下的书夫人不懂了，原来见了都不讲话的两人今天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没有什么问题吗？
柳夫人也不懂自己的女儿了，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居然今天会有谦卑之态，这葫芦里是卖了什么药？难道真的被老爷给骂醒了？
这一说一答，给多少人蒙上了一头雾水。
在大家的疑惑中，高进走进了景安亭，高进的到来，随后而来的应该是华御暄，所以席上的众人无不例外都起身整理好衣饰，肃穆以待，书磬音带领众人站在最前头。
“泰安殿小主子驾到——！”高进的通报震惊了景安亭的所有人。
堂堂太监总管为一个没有被册封的女子通报！
只见景安亭外停下了一队宫人，目测有四五十人，引路随行之人都在内，所行排场都在贵妃之上，这样的排场，没有皇上同意如何能有。
众人都是心里明白，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如何行礼，才是问题？
天色已渐暗，景安亭早已掌灯，颜欢由卧春和素约扶下步撵，前头由六名宫人引路，正往这边来。
书磬音看着颜欢的架势，险些沉不住气，所行用具排场皆在她之上，这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免对这女子的到来更加好奇了。
“妹妹莫慌，保重身子。”书磬婕在她身旁不动声色的提醒道。
柳氏和书氏在嫔妃后看到之后，更是大惊失色，早就听说了皇上新得了美人，很是钟爱，皇上曾为她多次在朝堂之上与大臣们唇舌相向，却没有想到居然宠到这种地步，已经默许了某件事。
柳如妺本就站在前头，看的清楚，现在的心情可想而知，恨不得现在就给颜欢两耳光，可是她不敢，因为有高进在。
距离拉近，颜欢的仪容落入了众人眼中，相貌自是不用说的，最重要的是她的气势，让人感觉不严而威，完全不应该是这样的年纪该有的，然而眼前最醒目的，还是那一身紫衣，与华御暄一样的颜色，那是皇后才能穿戴的，颜欢这样明目张胆，自是得了某人许可的了。
“皇上有旨，今日晚宴不必拘束，一切礼节皆免，今日是泰安殿小主子第一次与众人见面，旨在同乐相谐，后宫和顺，所以皇上特意赏赐了奉天郡进贡的葡萄酒，以便助兴。”奉天郡进贡的葡萄酒，专供皇宫享用，但是因为数量有限，所以也只有极少数人能喝到，没想到今日华御暄竟然拿出来了。
书磬音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奉天郡的葡萄酒她也只是在一次华御暄用膳时喝到过，却没想到华御暄今日拿出来赏赐了。
这女子，得到了皇上太多的第一次。
“这位是贵妃娘娘吧，上次玉嬷嬷的事还真的谢谢娘娘解围了。”那次一别颜欢也没有好好谢谢，就趁着这次机会一并谢过吧。
“呵呵……妹妹严重了，应该的，入席吧。”书磬音努力让自己保持自然，让开道来，身后的嫔妃命妇自然也是让开道来。
颜欢在她们中间走过，各式熏香游走在颜欢鼻间，真正的领略了一次万花丛中过，而众人闻到的是一抹淡淡的玉兰香，不仔细闻还闻不到。
那奶香和花香估计是要凑近了才能闻到了。
颜欢在左边位置上落座，众人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书磬音吩咐开席，一时间丝竹之声绕在屋檐之上，歌舞助兴。
但是更多的人怕是没有将这些看入眼，听进心。
和颜欢的一身紫衣比起来，书磬音的一身粉衣就越发的不能入眼了。
书磬音坐在中间，只觉得自己是个笑话，坐在此处，她今日比柳如妺还丢尽了脸面。
到底还要不要为了孩子争一争，还有可能吗？
“臣妾颍嫔来给小主子敬酒，祝小主子青春永驻，万福金安……”
“臣妾雅嫔给小主子敬酒，祝小主子珠圆玉润，日月同辉……”
“臣妾玉嫔给小主子敬酒，祝小主子花开富贵，称心如意……”
不断的有人来给颜欢敬酒，书磬音在一旁泰然自若的欣赏歌舞，好似未曾注意到这边的事情。
颜欢平日里都不胜饮酒的，今日连喝下五杯，已经不胜酒力了。
高进在一旁干着急，来时华御暄有旨意，要照看好颜欢，颜欢要是醉醺醺的回了泰安殿，那他也死定了。
“高公公，快想个办法啊？”卧春拉了拉高进的衣袖，也是一脸着急。
办法……办法？有了！
“贵妃娘娘，奴才觉着今日的宴会少了新意，不如让各宫的娘娘献艺，以增添乐趣。”高进在书磬音面前进言道。
以往的宴会都是这样看看歌舞，确实是无趣。
“这倒是有意思，好！”能进宫的都是有十八般武艺在身，这点玩意可难不倒这里的人。
“不过既然是献艺，那就不能单单是宫里的嫔妃，相信在坐的各位也都有才艺，今日可要叫本宫开开眼啊。”书磬音这话是向着命妇们说的，意在同乐。
“是！”应是应下了，可若要真比，怕是没一个敢上的，谁有胆和嫔妃们比技艺，那是找死。
“既然是献艺，那就让臣妾先来吧。”柳如妺率先起身献艺。
柳如妺虽然性格乖张，但是她的古琴可谓是一绝，同样也在宫中让人称赞。
方思取来了柳如妺的古琴，自是有人在中间支了琴案。
颜欢神志清醒，在柳如妺起势时，就知道这是个高手，她要自愧不如了。
琴声如鸣声脆，清脆悦耳，时而悠扬，时而轻快，引人入胜，一曲完毕，在场皆拍手称好。
“小主子今日是第一次与我们相见，何不献舞一曲，给大家助助兴呢。”柳如妺向颜欢发难了。
只要有她在，一定不会让颜欢轻松过关的。
高进，你这是什么馊主意啊？
颜欢一脸为难的表情，她不想跳，不想被人当成笑话看，在她看来，这不过是另一种勾心斗角，跳得不好肯定落闲话，跳好了，被更多的人视作眼中钉，她没必要把自己推到浪尖上。
“那个，我有点不胜酒力，今日还是……”颜欢找了个理由推脱。
“丫头，朕也想看看。”华御暄出现在景安亭内，身上还是早上出门时的衣服，很是期待颜欢的舞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