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个时辰,华御暄和颜欢还是无言,出来走走本是好意,如今是这般景象,这不是华御暄想要的,思虑再三,华御暄还是开了口,道:”你可要出宫?”
“我……”颜欢想,只是不敢说,在宫里提这两字,是惹祸上身。
“告诉我实话,不必担忧。”虽然知道答案,可是华御暄还是存着一份侥幸。
“想,一刻都没有停过。”醒来的那一刻就想要出宫,在宫里的日子,颜欢如坐牢笼,虽然这里有人关心着她。
早就猜到的答案,听到的那一刻,华御暄还是一脸的失落。
“宫里有最好的太医和最好的药,先养好身子,再让你出宫。”只要你养好身子,就什么都好了。
“真的吗?我可以出宫!”颜欢欣喜若狂,就差手舞足蹈了。
她看不见,没有看到华御暄失望伤心的眼神,华御暄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失败,绕在心间沉重的发疼。
“你本不是宫中之人,在宫里没有记录,若要出宫,并非难事。”这十多天的相处,竟然让你没有一丝的眷恋,颜欢,你是心性尚浅还是有意回避,为何就是不愿意直视。
“若是出宫,我便可以去闹市,走遍天下山水,到时候,一定要有殷大哥作陪,这样颜欢才不会孤单。”多日的愿望竟然能实现,如果成真,那也定是殷大哥的功劳,日后能在宫外见面,一起游玩,这像是在做梦。
“可是殷大哥在宫里的时间比在宫外长,若是这样,颜欢可愿留下来。”华御暄还是想要一试,若是赢了,一切都好;若是输了,就只能有人痛苦了。
“殷大哥……”颜欢回答不了,她已经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在她心里更为重要,选择了这个,会不会后悔。
“不必答了,殷大哥知道了。”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一次次的苦苦挣扎。
“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你再逛逛。”华御暄选择此刻离开,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克制不住。
“殷大哥,颜欢感激不尽,出了宫,定要答谢。”颜欢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颜欢知道必须要出宫,出了宫她才能完整。
“我做这些,不是要你答谢的。”说完这句,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颜欢还想说什么,已经来不及,只是简单的告别,也无法说出口,颜欢只觉得殷大哥琢磨不透,说出的话都只解一半,模糊不清的感觉颜欢不敢随意猜测,但是此刻这种感觉极其强烈,出宫这么大的事他能决定?与皇上交情再好也不是易事,这中间,好像有一层雾,朦胧着整件事,若问原因,颜欢答不上来,只以为是看不见眼睛,才有了这样的错觉,所以颜欢一直都没敢问,怕问错话,生了气。
“姑娘,是回还是再走走?”卧春进了凉亭,问道。
“回吧。”这么一闹,颜欢也没了兴致,出宫是好,可是如何出宫,又是一件让颜欢闹心的事。
卧春扶着颜欢,走出了万花苑,轿撵还在苑外候着,一众宫人三十几人,在金宛国后宫,这样的仪仗已是嫔级,颜欢自己是不知,可是在宫里没有册封一切仪仗用具都按照嫔级来,早已是流言四起,对颜欢的身世,更是猜测不断,明面上不敢说,可是私底下,宫里人早就猜测一二,听着风声,静观后宫风云,都猜测这位主很可能是下一位‘德妃’,六宫粉黛无颜色是早晚的事。
“回了泠静轩,你去厨房传个话,今后午膳,多以进补为主,务必每日准时,时间在一处,这样进食更好。”既是要出宫,再大的事都要先放下,先养好身子。
听的颜欢这样叮嘱,卧春自是高兴,只是不知华御暄到底是用什么法子让颜欢想开的,温太医用了各种法子姑娘都吃不了多少,今日华御暄出马,一切都好了。
“奴婢记下了。”卧春将颜欢扶上轿撵,随侍在旁。
回到泠静轩,已是午膳,按照颜欢的意思,午膳桌上有了药膳,用完膳,颜欢小坐了一会儿,便进了屏风后,卧春进去时,颜欢已经睡着了。
卧春吩咐不准进屋打扰,在屋里伺候的动作都要压低声音,便去准备晚间颜欢沐浴的事宜了。
卧春在颜欢醒后传了晚膳,晚膳后一个时辰,卧春开始在屋中准备沐浴的事宜。
“姑娘,沐浴时屋子里有些冷,奴婢又添了两个碳盆,只是请姑娘小心身子,奴婢会在屋子里服侍着。”浴汤备下,沐浴前,卧春又叮嘱了一次。
“卧春,我只是沐浴,你不要太紧张。”对于卧春的再三叮嘱,颜欢由心的感动。
“奴婢只是担心姑娘的身子。”外伤未愈就要入水,伤口要是发炎了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卧春都后悔了。
“帮我宽衣,不是你在我身边嘛。”再大的事,你叫一声,不是就有一群人进来了。
卧春只好上前为颜欢宽衣,到内衣时,颜欢的脖子上露出了一块紫玉,鹅卵大小,形状规整,全身紫色通透,一看便知是极品的玉质,只是奇怪的是,这块玉全身雕刻着卧春看不懂的字,玉的中间还有一层像是水的东西在动,这两件是所有玉石中都不存在的。
“姑娘,你这玉倒是块奇玉,宫里那么多的玉石都比不上姑娘这块。”这可是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颜欢取下玉,交给卧春,小心叮嘱。
“找个安全的地方放着,不能碰水,我沐浴好后,再给我戴上。”此玉虽珍贵,但是却不能碰水,这与一般玉石更是不同。
“是,奴婢会小心的。”不能碰水,这倒是稀奇。
平时这块玉都是贴身藏着,颜欢不仅喜欢,而且还能养身子,颜欢知道此玉是个宝贝,所以平时一般不拿出来示人。
颜欢下了浴汤,卧春在旁伺候。
沐浴过后的颜欢只觉得神清气爽,全身酥软,于是今日便早早的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