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八一篇（军队过往）

每条路，都是因为人走得多了，就慢慢成为路。
天乐面对着连长的提问，并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问：“连长，你知道当初是谁把我调入特种训练预备役的么？”
听到天乐的问题，连长平静的回道：“是你连部的班长，不过肯定动用了关系，但究竟是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连长说这话时，眼睛里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一闪而过。
连长的话，天乐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自嘲：“我害得他那样，他居然还是帮我，我真是混蛋，。”
连长也没有过多的评价：“他一直以来都是个好兵，当初我听到了你们的事，也曾经把你骂的要死，只是后来你的班长找到我，说你也不容易，说你接下来要面对的东西比想象中个还要艰难。”
天乐这时的内心更加难受，一股想哭泣的冲动浮现而出，当他听到嘹亮的军歌声，他硬生生的忍住了，他答应过他的班长，他不哭，绝不再别人面前哭。
连长这时看出了天乐的心情，缓了缓语气：“你在那个部队也不好过吧。”
天乐有些沙哑：“就这样吧，想来一切都值得？”
“当然不止，我也是观察了你好久，那时的你天天被欺负却总是不还手，也不举报，说明你的忍耐力已经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另外，我记得你的班长说过，人在经历巨大的心理压力后，要么坚强，要么更加软弱。”
天乐脸上露出苦笑的表情，道：“还有么？”
连长也是微微一笑道：“很多人都不愿意去，因为那个特种部队根本就是像他名字一样恐怖，跟恶鬼一样的残忍。”
听到连长的话，天乐也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进特种部队的预备役，天乐现在想到当初的那种情景才突然感到有点毛骨悚然，当初他刚进去的时候，他的心是死的，内心充满着对班长的愧疚，他恨自己，所以进入里面的时候，面对这种近乎死亡的训练，他都一一去执行，因为那时的他对于死亡来说，正好是解脱。
想着这些往事，天乐和连长已经来到了当初天乐的宿舍，连长看着天乐：“进去看看吧。”
天乐犹豫了一下，还是迈出了步子，每走一步，他便想起当初他的班长在这里说的最多的一句话：请记住，你们是一个兵。
天乐心中怀着想念来到曾经的宿舍，里面住着满满的十个人，所有人都是身穿军装，天乐面带庄重的走进宿舍，里面似乎又回荡着班长的话：晓何，你给我大胆点，那些敢踹你屁股的人，你就狠狠的抽它们，当兵的没有孬种“。
天乐来到了自己曾经的柜子前面，看着外面写得一句话：我是个小兵，但我必须做我该做的事。
边上还有一句，是班长留给他的：能活着就是好兵。
看着这些字，天乐突然有一股热泪要流出来，他赶紧转身离开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他怕他再待在这里，眼泪就掉了下来，就在他要离开这个宿舍时，一道声音传来：向老兵敬礼。
听到这嘹亮的声音，天乐忍住眼泪，慢慢转过身，看着一个个庄严的士兵，天乐赶紧站直，面带庄严，认真的回了一个军礼。
一个脸黝黑，说着东北口音的男子：“老兵，说两句吧。”
天乐赶紧放下手，保持立正，声音洪亮：“报告班长，我只是个小兵，在这里我没资格说任何话，唯一可以说的是，我一直以我是五连二班的兵，感到骄傲，我也为我曾经是一个兵感到骄傲”。
下面掌声响起，天乐再次敬了一个军礼，转身便就离开，他害怕他忍不住会掉下眼泪，这这里他有着太多流泪的回忆，在这里他也学了太多的东西。
走出宿舍，看到连长正在看那面军旗，上面写着：百战百胜勇五连，天乐平复心情，来到连长身边。
连长没有看天乐：“天乐，你还记得你当初在这里的誓言么？”
天乐抬头仰望国旗：“一生都记得。”
“记得当初你站在这里宣誓，说的是为了荣誉，你愿意牺牲自己”。
连长想起了当初在这里每一个新来的兵向着这面鲜红的军旗宣誓为军队付出一切。
“是啊，结果连长你踹了我一脚。”
天乐苦笑着回答了连长，当初的誓言，天乐也只是有样学样罢了，并不存在真诚。
“是啊，我说，我要的不是牺牲，而是在任何的条件下都要倔强的活下去，活着才有机会。”
连长顿了顿又道：“我们连的一位老前辈，曾经说过，他从不敢妄谈他取得多少成就，他只是希望每次战斗回来，都还能看到每个士兵。”
天乐听完，面带严肃，庄重而又认真的对着军旗，深深的敬了一个军礼。
连长看着天乐，并没有说话，也是朝着军旗认真的敬了一个礼，带着天乐离开。
天乐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曾经的宿舍，也看了看那面用前辈鲜血染红的旗帜，依稀看到了当年他在军旗下宣誓的样子，那声音似乎一直回荡在天乐心中：我不敢轻言牺牲，但我会为我伟大的祖国和战友流尽最后一滴血。
夜幕逐渐降临，天乐随着连长，来到了连长宿舍，几个熟悉的班长，还有一个他曾经的战友，都一一的聚集在一起，天乐走进去，看到这些熟人，赶紧立正敬礼。
几个班长都是一一站起回礼，只有原来的那个战友没有动，自顾自的低语：“你也配么。”
一旁的连长刚要出言制止，天乐赶紧制止：“他说的没错，我是不配，但我是个兵，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我也会为我是个兵而骄傲。”
那名天乐的战友，叫谢许，以前是同班战友，因为班长的事情后，谢许一直埋怨着天乐。
天乐走到谢许身边，鞠躬低声：“对不起。”这句话天乐带着浓浓的真诚，对于从前我满是愧疚。
谢许哼了一声：“你对不起的不只是我，你对不起二班，对不起班长”。
天乐抬起头，心里难受：“是的，是我对不起，所以我一直在愧疚中生活着”。
看到天乐的神情，谢许也是不好再说什么，几个月前，老班长打电话兴奋的说天乐去看了他的时候，谢许就已经原谅了天乐，只是见到他后，内心还是跨不过那道坎，而且当初关于天乐的事，班长都跟他说了。
想到班长的话，谢许突然起身，庄重的回了一个军礼，道了一声：“老兵，欢迎回家。”
天乐赶紧再次立正行了个军礼，心里却感叹，这一句老兵是多大的荣誉。
“都别这么严肃，赶紧来喝一口，这可是好酒啊。”
一旁的六班长兴奋的开口，六班长刚说完就赶紧打开酒盖，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然后再给连长倒了一杯，接下来，就把剩下的偷偷往后面藏起来。
连长看到，笑骂着：“老六，你怎么还是那么扣，这是天乐带来的好不好。”
六班长有些不好意思：“好酒可不多啊。”
说完只好不舍的把背后的酒拿了出来，只是脸上一脸的肉疼之色。
“别急，天乐带了几箱这种酒来，只是被你们这几个兔崽子搬走了，现在马上给我拿出来。”
几个班长闻言，刚要说点狡辩的话时，却看到连长一脸的严肃，只好依依不舍的从后面拿出来，天乐也是微微一笑：“明天我再去买几箱吧。”
几个班长，闻言都是眼睛一亮，听到连长的话后，眼神又暗淡了下来。
“喝那么多酒干嘛，不要训练了么，你们来当兵，是要随时奔赴战场的。”班长说这话时，俨然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刚说完，连长就附到天乐耳边低声说：“明天要是再买，你直接通知我，我自己来搬，不然又被这群兔崽子抢了。”
天乐听完连长的话，又赶紧起身：“是！”
大家听到天乐的声音，都是疑惑不已。连长有些不好意思：“坐下，低调点，放轻松些。”
天乐再次立正：“是！”
天乐坐了下来，接着几人开始扯东扯西，就像曾经和战友一样聊天打屁，天乐很怀念这种感觉，，酒过三巡后，谢许偷偷的把天乐拉了出去，等天乐回来时，天乐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往往一些小事，就能让人陷入无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