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喊声,天乐朝着声音看去,发现原来是九年级的学生,是天乐带的毕业班的学生,这名学生叫唐依,是个比较叛逆的女孩子。
天乐看到这个学生,也并没有多少意外,天乐知道学校很多学生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他自己带的班级就是从个个省带来的,都是因为跟随父母而聚集到学校的。
“你怎么在这?”
“新娘子是我表姐啊,难道老师你也是这里人么?”
唐依解释完后,也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不是,我只是路过这里,主人家热情,就叫我吃顿喜饭。”
唐依有些不可思议:“那老师准备去那啊,都快过年了。”
天乐沉默了一下,脑袋陷入思绪中,其实天乐也不知道他该何去何从,又为了什么,只好无奈的摇摇头:“去找些东西。”
唐依毕竟还太小,没有听出话里的无奈,只是有些天真的开口:“那要我帮你么。”
苦笑着看了看唐依,天乐低声:“谢谢,不用了,这东西自由我自己才能找到。”只是天乐内心中又自己对自己说了一句:可能我自己都找不到。
唐依没多想:“那老师要不要去我家玩下啊。”
听到唐依的邀请,天乐婉言拒绝:“我还有些事,下回有机会再说吧。”
唐依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好吧,那老师再见。”
天乐微笑的点头说完再见,转身便离开,在离开的时候,天乐和那些老人一一告别,天乐在老人面前从不失礼数,在走的时候也硬是塞了几百块钱给那个农妇,虽然农妇硬是不要,但还是熬不过天乐的热情,最后只好收下,但在天乐走时,塞了一包烫皮给天乐,天乐也是悻然接受。
再次一个人驾驶着车游荡在公路上,车外面下起了小雪,天乐在红灯面前停下,将没什么温度的手伸出了车窗外,喃喃自语:“芳,下雪了,你还好么。”
另一边,李芳也是放假了,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家里下得雪远远比天乐那里下得要大,李芳这时一样将手伸出窗户,冰冷的雪滴在手心,李芳却并没有收回手,同样低声自语:“天,你还好么,天冷了,要多穿点”。
两人惊奇的在同一时间说着相同的话,却不再同一个平行线,彼此相爱,如果没有奇迹,它们将再无可见之日。
天乐望着外面的小雪,想着那个曾经在雪中蹦蹦跳跳的李芳,天乐自然的露出了笑容,笑得很真,也许天乐只有在学生和想到李芳时才能笑得那么彻底吧。
一声喇叭惊醒了天乐,天乐这时有些恼恨后面的车辆打扰了他的幻象,那个有李芳的幻象。
天乐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城市,尽管路上风景多样,却依旧吸引不了天乐,深夜里,天乐依旧会不自觉的落下眼泪,泪水划过嘴角,淡淡的咸味。
经过几天的赶路,天乐终于到了他的老部队,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市——亚城,这里不经常下雪,虽然天乐没怎么在这座城市走动过,但就是这座城让天乐有着最激动的情感。
天乐驾车来到自己的部队大门口,但是卫兵不让天乐进,尽管天乐一再说自己是从这里出来的,但卫兵依旧要求有熟人来接,才能探望,天乐想了想,就想到了自己部队的第三个班长,当卫兵打电话询问的时候,一辆军车经过,从车上一道声音传来:“天乐,是你么?”
天乐听到声音,转过头,看着军车上面的人,发现是一位幽黑健壮的男子,天乐微微一笑,走上前,犹豫了一下,依旧行了一个军礼:“连长好。”
原来车上的人便是天乐在部队里时的连长,是一位幽默严厉的领导。
连长郑重的回了一个军礼:“把你车停边上,然后跟我进去吧。”
天乐声音洪亮:“是!”
天乐回答完赶紧将车停好,同时将车里的几箱酒和几条香烟拿出来,放到军车上。这是天乐在来时的路上就买的,天乐知道在部队里唯一的爱好就是酒和香烟。
和连长几个人一起来到了老部队,连长打发了身边的人,转身对着天乐说:“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吧,快五年没来过了吧”。
听到连长的话,天乐再次以立正的姿态回应:“报告连长,是的。”
连长看着天乐的样子,不禁一笑:“别这么严禁,你已经不再是兵了。”
听完心里一沉,但还是:“我永远是你的兵,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连长点了点头,满意的看着天乐,拍了拍天乐的肩膀:“放松点,不然就没办法说话了。”
天乐再次立正:“是!”
天乐一直以自己是个兵为骄傲,当初如果不是天乐的家庭的原因,天乐很可能已经是一名职业军人。
这时只见从大楼里面有好几个人出来了,直接冲到车上搬酒,看到这场景,连长赶紧大声制止:“兔崽子们,那是我的。”
所有人都是对着连长笑了笑,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依旧将酒搬走了,连长作势要上前去,那些士兵抱着酒撒腿就跑。
连长也是无奈的退了回来,面带认真:“天乐啊,我是不是得罪过你啊。”
天乐看到连长表情,有些不明所以:“报告,没有。”
“既然没有,干嘛不直接把酒送到我宿舍。”
天乐再次立正:“卫兵不让。”
连长听完,一脸肉疼:“哎,算啦,下回机灵点。”
“是!”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看着熟悉的军装,看着熟悉的长官,天乐似乎又回到了部队。
“走吧!”
“去那?”天乐疑惑的看着连长。
“你傻啊,当然去看看部队啊。”
“是!”
连长在前面带路,天乐也是四处张望,看看这个他曾经流汗流过最多的地方:“这里很多地方都没变。”心里又道:只是人却不再是原来的人。
“是啊,一直都没变。”
连长心里的想法却是和天乐的一样,他送走太多那些曾经一起流血流汗的兄弟了,每次送走一批,他都一个人躲在被窝里流泪,他不能像其他士兵一样可以当众流泪,因为他在他们面前,他必须坚强,所以他脆弱的内心却只能隐藏。
跟着连长边走边看,边回忆着从前。
“晓何当初你为什么在要进特战队时,却突然退出。”
连长突然问天乐,这个问题也一直在困惑着连长。
面对这问题天乐也是措手不及,他知道这个问题早晚会来的,心中闪过一丝痛苦。回忆也来到五年前。
五年前,天乐在第二个班长复员回家后,内心煎熬了整整一个月,一个月来尽管受到战友的欺负,但他从没反抗,再也没有流过泪。又过一个星期后,天乐却是被军区直接选去参加了特种部队的训练,对于这一个决定很多人都不知道原因,即使是天乐也不知道,在特种部队里,天乐似乎重新活了过来,在这人间地狱里,天乐似乎已经忘记了一切,忘记了疼痛,他们在训练阶段期间,大队长直接把它们拉去了实战战斗,那是天乐不可想象的,天乐在部队里也是养成了无条件服从的习惯,无论再艰难的任务,天乐都是服从,正是因为特种部队让天乐养成了冷漠的性格,他在部队的代号被称为机器。
整整一年的预备役特种兵生涯,在天乐心中形成了巨大的影响,也在身体上留下了一道道的伤疤。天乐却是再也没落过泪,只是心中残留着对班长的愧疚,也保留着对班长的承诺——做个好兵。
经过血与泪的锻炼,只有两个结果,要么强大,要么更加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