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火水未济　　006

冷锋点点头道：“对。这边尘埃落定后，你会被立即转到军事监狱服刑，之后做整容手术，学说一口夹着浓浓方言的普通话，再以新的面貌到新的单位向上级强烈要求参加特警选拔，实在不行就拿钱铺路，再不行就闹。周宇轩本来就在打你的主意，跟我纠缠说即使你不去，俱乐部也得再推荐一个好的，我偏不如他意，偏不让他怀疑到你。”
卓航呵呵一笑道：“好玩，我这一闹大发，您随便找个理由都可以支过去：周大师长，那谁谁谁不抢着要去吗，现成的不要你跑过来跟老子夹缠不清，你想干吗？告诉你周大师长，你先把他弄过去看看再说，老子现在手里没货，卓航这混蛋一坐牢，老子还指望你帮我培养几个呢！”
冷锋笑笑在卓航头上给一下道：“滚，别抢我台词学我说话，我不敢给他当老子。说实在话，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几天还真让我们物色到一个。这家伙叫杨小伟，在总后一机要仓库当保管员，平时除了库长和个别库管，极少跟人接触，出于保密考虑，他跟之前的战友也一个都没有联系。”
卓航笑笑道：“让我去仓库，让他去坐牢顶缸？”
冷锋摇摇头道：“不，把他整死，让灵狐替你坐牢。”
卓航一惊道：“没这个必要吧？他犯事了？”
冷锋点点头道：“是的。前几天杨小伟请假回乡探亲，去了不该去的地方，不巧被俱乐部的人认了出来。我们的人一上，从他身上搜出了不少机密要件，他这几年一直在倒卖仓库机密，不过做得很隐蔽。我得知这一情况后，立马向大老板汇报，大老板说不能坏了总后的名头，既然他和你身高差不多，肤色也差不多，那就悄悄处理吧。”
卓航眉头一皱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他不知道这么做是死路一条吗？”
冷锋肃容道：“人格扭曲。杨小伟出生在山西省一个异常偏僻的小山村，自幼父母双亡，一直由哥哥照顾，学习很勤奋，很用功，不过刚上高中，就被他嫂嫂找种种理由拉回家种地了。他一边在家忙活一边自学，他嫂嫂看他不顺眼，就逼他参军，意思很明显，上大学得花钱，参军部队还发钱。部队领导见他为人老实、刻苦上进，有一股子认死理的牛脾气，跟其他人不大处得来，混了好几年也就混个中尉副排，干脆给他在总后找个机密仓库让他当了管理员。”
“这个仓库属于高级军事机密，一般人接触不到，杨小伟见自己在部队没什么关系，级别混不上去，连个对象都没机会找，时间一长一压抑，就偷偷摸摸打起了别的主意。明里，他每年回家探亲一次，出门还老老实实不带手机，其实只是混张来回的车票、带些土特产糊弄库管，暗里，则通过倒卖机密赚钱，再到红灯区找高级坐台女厮混一气。仅这次我们截获的东西，他就够得着枪毙了。”
卓航点点头道：“也就是说，他这些年根本就没回过家，大老板这么一处理，既可以保住总后的面子，又可以给我提供机会，万一周琳起了疑心，监狱里关着一个卓航，得空我还可以把周琳带过去转转。”
冷锋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我们录了杨小伟很多口音资料，回头你可以学习他的口音和笔迹。更难得的是，你和杨小伟居然同一个血型，身高和肤色差不多，减少了很多手术上的麻烦。所以，我们这次要做的整形手术，将会非常彻底，你的整张脸包括耳朵、鼻子、眼睛、嘴，都要按照他的来，还有他身上的显著特点，也就是说，以后你不可能再恢复原来的面貌，你要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卓航笑笑道：“这倒无所谓。问句多余的话，他长得有我拉风吗？”
冷锋笑笑道：“比你好看多了。得，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一堆烂事要处理的。在你彻底消失之前，有没有谁你特别想见的？”
卓航沉思片刻道：“如果有可能，晚上把我宿舍三个死党拉过来见一面吧，我们这辈子只怕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冷锋扔给卓航两包烟道：“成，我答应你，但你别忘了中午要干的事，赶在警察干预之前打残他们，就当是你替被他们骚扰过的群众出口恶气了。记住，不能整死他们，但得往死里整，真整死就麻烦了，你一显示出严重的暴力倾向，我们才有足够的理由在军事监狱给你留个单人套间。”
卓航呵呵一笑道：“这容易，您放心吧。”
这混蛋运行一会儿大周天，再翻翻《六脉神剑》剑谱，中午打好饭请一个犯人坐一边去，在刚子和强子对面坐下来冷冷一笑道：“段远志死没？”
刚子扫一眼不远处看管的警察眉头一皱道：“死不了，我们劳教几天就出去了，你慢慢蹲着吧。”
卓航冷笑一声道：“不死也活不舒坦，拿他妈一本破村宫图换老子坐牢，你们也不讨便宜，你们觉得这么玩有意思吗？”
刚子放下勺子道：“没意思，谁让你不知道破财消灾的，你少那几十万吗？你最后损失的只是几十万吗？”
卓航嘿嘿一乐道：“我乐意，可你们最后得到什么了？”
刚子把脑袋凑过去道：“扬名立万的机会，以后出去再碰到这种事，跟我们打交道的就老实多了。”
“我靠！”
卓航摸上刚子的脑袋往桌子上死命一磕，顺势起身冲强子来个双风贯耳，双手一松，抓起勺子就插进了刚子后背。被打过招呼对卓航进行适度关照的警察还在发愣，卓航绕过桌子把刚子和强子往地上一摔、几脚一跺，刚、强二子捂身子胳膊折、不捂身子肋骨断，登时被打得双眼直翻。
卓航在几把枪的包围下蹲下去哈哈狂笑一声道：“爽，都他妈进来了还不老实，还指望以后出去扛老子的旗号继续敲诈，我他妈就算把牢底坐穿，也把你们废了让你们起不来，哈哈，哈哈……”
“闭嘴！带走严加看管。卓航，你以为你是大侠，到哪儿都能打抱不平啊？好，既然你不饿，那晚饭也别吃了，你就等着判刑，在牢里慢慢蹲吧！”
“我他妈乐意！”
卓航刚说完，屁股上就狠狠吃了一脚，当然，一进单身牢房，还被上了重重的镣铐。看守所长哭丧着脸给冷锋打个电话，挨冷锋批评一通，随后大老板再一怒，对卓航的审判准备工作立马加速。
已经被拿掉班主任、在全校师生大会上作过检讨的杨春华一得知这一消息，一下子傻眼了：死老财，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是真的觉得心里很憋屈活腻了想找死，还是在演戏？
“锋子，你告诉我，老财到底想干什么？你们到底在玩什么？”
杨春华话音刚落，就挨了大吃一惊的冷锋狠狠一通训：“玩？他能玩得起吗！告诉你杨春华，大老板也想知道这王八蛋想干什么，我更想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怎么了，他有苦有功就不能说他几句了，他这是给谁甩脸色看呢！”
杨春华一惊道：“让卓航坐牢不是上面的主意吗？昨天他回来不好好的吗？”
冷锋恨声道：“华子，你是学心理学的吧？你知道俱乐部的规矩吧？这混蛋肚子里憋了多少东西你知道不？张敏华是不是在你附近？你带着她们母女立马给老子滚过来，出他妈大事了！”
冷锋“啪”地一挂电话，真恨不得把卓航给突突了算逑：狗日的，老子没过问你的隐私，可你却到处胡咧咧，你又跟谁胡说八道什么了？怎么让杨春华嗅出了味道？你知不知道，大老板这次是真的对你生气了！
电话一挂，杨春华彻底蒙了：天，他跟我爆粗口！不会真是因为陶政的事，卓航跟大老板闹翻了吧？老爷子和宫孙弘出去不带电话，我找冷傲等于自讨没趣，他们昨儿到底跟卓航都聊了什么，愁死我了……
杨春华带着张敏华和陶婉忐忑不安地跑到俱乐部坐下来，门一关，冷锋脸一冷道：“华子，你老实跟我说，谁告诉你卓航坐牢是上面的主意的？”
杨春华看一眼陶婉道：“清明后杨刚找过卓航，卓航说他如果不在了或者坐牢了，请杨刚帮助照顾陶婉。难道卓航坐牢是个意外？”
冷锋冷冷道：“华子，卓航缺钱吗？他没学过法律吗？会为了几个臭钱跟人大动干戈吗？他为什么要外出休息疗养？你以为陶婉听到的就都是真的吗？告诉你，卓航那是在一个个的安慰她们，他在一个人死扛！”
“华子，大老板是什么人，我相信你非常清楚，卓航以为陶政交出郑浩南，就可以安安稳稳落地，可能吗？陶政私下都做了什么，你们难道一点都不清楚吗？陶政把郑浩南一关十几年，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卓航被劫持到鬼门关走一趟，才知道了这一消息，这说明经历上次核桃沟一事，陶政并没收手。这混蛋又惊又担心，加上别的种种原因，这才出了心理问题。”
“昨天上午，我们根据大老板的交待和卓航好好聊了聊，大老板之所以没亲口跟他说，是怕自己搂不住火，怕卓航接受不了。卓航不听大老板话跟段水流玩玩过家家游戏也就算了，陶政的事能这么处理吗？张敏华，你是不是有过两个弟弟，陶政为什么会把郑浩南关在你爸哪里，你知道真正的原因吗？”
张敏华目瞪口呆道：“不是我爸和我妈信佛，相信有往生界，被陶政利用了吗？”
冷锋桌子一拍道：“狗屁！他私下拿你两个弟弟的事威胁你爸你妈，说如果他们敢把郑浩南的事捅出去，你也是同样的下场，你爸两个儿子的死，背后主谋就是他！你说，你爸敢不听他的话吗？告诉你，上面正准备让你爸和你妈以到京都找你为由，把陶政带到京都来呢。大老板不大张声势过去抓他，不大张声势对外宣传，还给陶婉继续上学的机会，已经给足了卓航和你们面子了！”
张敏华扑簌簌泪下道：“死陶政，我他妈要灭了他，我要灭他全家！”
冷锋冷冷道：“省省吧，别说狠话了，你如果敢打草惊蛇破坏我们的计划，你也跑不到哪儿去。你杀了人，让陶婉一个人孤零零活着？今儿上午我去看守所看过卓航，把大老板的打算告诉了他，他说陶政的事他窝在心里，跟谁都没法明说，还得拼命忍着，实在受不了了，这才喝了点儿酒动手打了人。可大老板不这么看，大老板认为这是卓航在故意给他甩脸色，说他打了人，就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这事没得商量，陶政也必须严惩。”
“卓航哭着跟我说，陶政对他有栽培之恩，你们母女更是把他当成了亲人，陶政一出事，他没脸再见你们。卓航说，他去年腊月从你爸那儿走的时候，你爸悄悄告诉他要当心保重，连杨文龙也让他当心陶政，让他不得不怀疑你两个弟弟的死也和陶政有关。卓航说，如果这事证实了，虽然他可以给你们一个交待，但你们一家破人亡，他还是没脸见你们，他很自责。华子，卓航知道你们开会的结果后，非常伤心，他让我带话给你，他没脸见你们，让你替他给她们道个歉，说声对不起。综合起来看，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卓航中午在看守所大打出手，还是跟陶政一事有关，孙蓉蓉一离开队伍，有几个一打退堂鼓，有几个再一等他给个说法，他觉得憋屈的慌，可能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了。”
冷锋抹把脸道：“大老板知道卓航的怀疑和忧虑后，本来就在生卓航的气，说这么重要的事卓航都瞒着他，还在惦记什么姑奶奶，没有一点儿做人做事的原则。我这边刚派人和你爸、杨文龙两人私下联系上，卓航在监狱就又打了人。大老板知道后怒火冲天，说有本事让他把看守所的人全杀了，不用判无期，也别让什么姑奶奶们傻等了，直接跟陶政一起枪毙，让他们两个到地下理论去。大老板一生气，老爷子也跟我生气，说全是我和华子把他惯坏了。你们说，我们辛辛苦苦培养的接班人出了问题，以后没法替我干了，我又找谁说理去？”
陶婉心如刀绞道：“一个无期，一个枪毙，妈，这是卓航的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