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火水未济005

卓航练完易筋经正迷迷糊糊睡着，铃声一响，一名警察过来敲门喊起来洗漱吃饭。卓航起身刷个牙洗把脸，运起内功把双眼整红肿，端着个饭盆钻进食堂，在一众犯人身后排起了队。
一犯人回头一瞅道：“呦，来个新人，看来还是高级待遇。兄弟，你怎么进来的？都住总统套房了，你哭个毛啊？”
监管排队的警察在犯人屁股上给一脚道：“保持安静，他昨晚一人抡倒七个，其中两个还是女的，一个男的在医院现在还没醒过来，你皮痒痒了？”
犯人身子一缩嘿嘿一乐道：“厉害，连女的都打。兄弟贵姓？”
卓航冷冷道：“卓航，少他妈烦我！”
“唰”一下，所有犯人把眼光全盯向了卓航：新鲜嗯，我靠，他也进来了！
卓航躲在僻静的角落，吃下明显比别人丰盛不少的早餐，在水龙头上洗过碗回到单身牢房，不一会儿，冷锋打着呵欠进来了。
卓航接过一支烟点上抽两口道：“地老鼠接到没？”
冷锋笑笑道：“哭过了，看来心情不错吗，还有心思问这个。卓航，郑浩南虽然接到了，但这事说起来很滑稽。郑浩南说，鬼老七一向独来独往怪了，从来没收过徒弟。他自作聪明扛着鬼老七的旗号在道上厮混，没想到却自掘坟墓把自己给害了。现在他再解释他不是鬼老七的徒弟，都没人相信了。”
卓航笑笑道：“是有些滑稽，他怎么跟您解释的？”
冷锋呵呵一笑道：“当时我也怀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反问我说，如果我是他徒弟，他能一个人进迷魂谷不把徒弟带着吗？后来我才搞明白，原来他和鬼老七之间，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大概十几年前有一天，鬼老七突然找到他，让他帮一个忙，帮他收集古尸的尸油。郑浩南问他干什么用，鬼老七不告诉他，但开出的条件很诱人，说他倒过的斗，会及时把盗洞位置告诉他，并给他留几件东西，他把东西拿了，把尸油收集起来就行。如果不是鬼老七暗中帮忙，郑浩南不可能在倒斗界混出什么名堂。”
卓航笑笑道：“所以，他手上的东西越来越多，所以，他就被抓了个现行。”
冷锋点点头道：“是的，那几年，郑浩南自以为很风光，没想到，这条路却是一条绝路。鬼老七见尸油收集差不多了，就遮遮掩掩地告诉他，他是要进迷魂谷找一面长生不老的镜子。鬼老七说他留意迷魂谷很多年了，里面阴气太重，邪门古怪的东西太多，他把收集到的尸油加工一下涂抹在身上，既能遮盖生人的体味，又能万毒不侵。”
卓航笑笑道：“莫名其妙，最后他还不折在迷魂谷了吗！后来呢？”
冷锋道：“鬼老七进迷魂谷之前，说他的钱已经多得没地方花了，只有把镜子翻出来，才有福消受。鬼老七说他倒斗一辈子，最后只惦记那面镜子，如果他能活着从迷魂谷出来，就收郑浩南为徒，把平生绝学悉数传授给他。他们约定十天为限，但郑浩南足足等了一个多月，他知道鬼老七彻底完了，这才想把手里的东西鼓捣出去，以后干一些正当营生。没想到，出手文物的时候，被警察给盯上了。”
“倒卖文物那阵儿，郑浩南打着鬼老七的旗号，逢人就说自己是鬼老七的徒弟，手上的东西货真价实，结果一栽进去，量刑也货真价实。由此可见，郑浩南根本算不得什么人物，说不定也就一替人干苦力挖洞的。为了早一天出来，郑浩南把罪过推到鬼老七头上，还主动把迷魂谷的事抖出来，确实少判了几年。但盯着这事的是陶政，郑浩南不但没讨到便宜，还从此倒了血霉，陶政少关他几年，只是想早点放他出来好帮他进迷魂谷。”
卓航苦笑一声道：“从此，陶政就误入歧途了。”
冷锋点点头道：“是的。你想，鬼老七当年没说清楚的东西，他上哪能说清楚？这一说不清楚，不免添油加醋，神神叨叨，有些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陶政以为他有所隐瞒，存了私心，想等着出去后自己进迷魂谷去，陶政这一怀疑，他的苦头从此开始了。我让人一检查郑浩南的身体，发现郑浩南浑身伤痕累累，因为经年不见阳光，常年服食一种可以让人浑身乏力的药物，身体极度虚弱，严重营养不良。”
原来，陶政一上心，想折腾一个关在监狱里的囚犯，那太小菜一碟了：把郑浩南和几个厉害点的囚犯关在一起，几人只要不把他折腾死，狱警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霉悲催的郑浩南觉睡不好，饭吃不饱，隔三岔五被打一顿，再时不时的唱个后亭花，过得真叫一个非人的生活。
郑浩南一被折腾狠，反反复复哭嚎说真的全交待了，陶政兀自不信，又给郑浩南换了牢房，让狱友从感情一方面关爱郑浩南，套取他嘴里的东西。陶政见郑浩南翻来覆去嘴里就那么多东西，有时候还把以前说的一些东西推翻了，既怀疑郑浩南知道的东西确实有限，又怀疑郑浩南怕把东西说出来是死路一条在明哲保身，只得暂时作罢。不过，郑浩南一出监狱，就被陶政给软禁了起来，陶政说什么时候迷魂谷的事有着落了，什么时候再放他出去。
郑浩南知道，陶政给的东西一吃下去就浑身乏力，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想着逃跑，但不吃，不是劈头盖脸一通暴打，就是更狠的折磨，只好跟耗子一样在地下每天混吃等死。郑浩南这才后悔取了地老鼠这么一外号，倒斗不行，但外号硬是给叫实了。
冷锋肃容道：“我把郑浩南打发到唐老板那儿之前，让他好好活着学门手艺，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郑浩南近乎发疯地说，陶政给了他一百万，他会好好活下去的，他要睁大眼睛看看，这个王八蛋最后会是什么结局。”
卓航浑身一抖道：“陶政这么恐怖？”
冷锋长出一口气道：“是的。卓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一点都不假。鬼老七也好，郑浩南也好，陶政也罢，其实，活的都很失败，活的都挺悲哀。你不是大慈大悲的救世主，你就算想庇护陶政，也拯救不了他的灵魂。张敏华跟陶政闹翻从神州跑过来了，你想不想见见她？”
卓航苦笑一声道：“没那个必要。爸，让大老板给陶政留条活路吧，免得他狗急跳墙，也免得我以后没脸再见张敏华，她们母女确实对我不错。”
冷锋眉头一皱道：“晚了，大老板已经决定对陶政下手了，我过来，只是按他老人家的意思听听你的意见。”
卓航一惊道：“什么意思？”
冷锋肃容道：“这都怪你没拿捏好火候，大老板对你这次捅的篓子很不满意。卓航，你找的下手对象本来就不理想，还没把他整死，陈艳丽再一搅和进来，《遭敲诈冲天一怒，进牢狱悔不当初》的稿子一发，网上到处都是声援你的帖子，害得大老板四处张罗人反驳，说一个人不能有钱有声望了，就可以左右法律，尤其是知法犯法、有头有脸有声望的公众人物，更要严惩，以最高上限去靠。陶政是堂堂公安局局长、神州市副市长，更加位高权重，所以，地老鼠从地下一挖出来，他只有跟着倒霉了。”
卓航苦笑一声道：“爸，我已经下狠手了，可我跟人无冤无仇，又听人上了一堂课，总不至于真把人整死吧？上面就不担心陶政乱咬，把我也咬出来吗？”
冷锋笑笑道：“事关迷魂谷这一核心机密，俱乐部直接接手，他没机会乱咬的，并且，他咬出来的东西越多，对他越不利，他不会傻到那一步。大老板说了，既然你开口了，他不会不给你面子的，我们不为难他，不让他在里面受罪，看在他主动把郑浩南交出来又及时补偿的份上，不会关他太久。我们关他个三两年，只是想让他明白一些基本的道理，第一，迷魂谷碰不得，第二，大老板看好的人，他更碰不得。大老板也说了，你对段远志他们下狠手不够，看在张敏华和陶婉的面子上庇护陶政，这是典型的妇人之仁，所以，他不会按照你的想法来，必须拿下陶政维护法律的公平和正义，不给人留下把柄。”
卓航哭丧着脸道：“那陶婉的外公外婆，和那个帮陶政看管郑浩南的女的，是不是都得跟着倒霉？”
冷锋拍拍卓航的肩膀道：“郑浩南说陶婉的外公外婆倒是善人，就那女的不是什么好东西。陶婉的外公外婆，就着落在陶政头上吧，至于那女的，俱乐部一并接手了。对陶政一事的处理，你还有什么意见？”
卓航沉思片刻道：“爸，我对这么处理陶政一事非常不满意，请您转告大老板，别不疼不痒地打草惊蛇，要动陶政，就一棍子把他彻底整死，不留什么后患。”
冷锋肃容道：“大老板不会胡来的，说说你的理由。”
卓航眉头一皱道：“陶婉的两个舅舅，全家死于非命，我怀疑，这和陶政当初嫉妒张家的资产有关，请大老板派人彻查。如果能证实这事是陶政干的，张敏华和陶婉不会恨我，反倒得感激我。我想，要找线索和突破口，陶婉的外公和外婆是最合适的人选。”
冷锋点点头道：“这倒是个办法，免得陶政出来后再有别的想法。好，那就这么着。卓航，华子昨晚开会解散了经纪人团队，你的搭档孙蓉蓉坚决退出，老四、老五、老八打了退堂鼓，别的人还在等，其中华子、冷艳和素素等的是个交待，对这事你怎么看？”
卓航长出一口气道：“各安天命吧，让华子替我向她们道个歉，就说我对不住她们了。爸，我现在看淡了，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是说说下一步安排吧。”
冷锋点上一支烟道：“时间确实不多了，大老板要快刀斩乱麻，把你的案子和段远志他们的案子合并处理，最迟明天宣判，不让你的事吵得沸沸扬扬。卓航，段远志几个家伙虽然没干什么出格的事，但大老板从他们身上却看出了另外一个苗头。经济危机爆发后，开地下钱庄放高利贷的生意分外火热，催生了专门的讨债职业，段远志他们干的就是这种行当。这些家伙虽然不犯法，但给你断个水电、放个车气、整个死猫死狗扔家里、半夜打个电话、带孩子在附近转转，弄得也是鸡犬不宁，你还拿他没办法。大老板准备拿你的案例说事，把段远志几人作为典型案例狠狠打压一下这股风气，这么一来，估计支援你的人就更多了。”
卓航呵呵一笑道：“大老板的意思，是让我在监狱再整点儿事出来？”
冷锋点点头道：“对，受伤不重的刚子和强子，已经转到了这家看守所，中午你们会在一个食堂吃饭，到时候，你不能再手下留情，整不死也得整残他们。你有所不知，你坐牢的消息一传出去，周宇轩一大早就跑大老板那儿要人了，说你给俱乐部和国家做了那么多事，口袋里揣着和平勋章，劳苦功高，你打几个勒索敲诈的地痞流氓，是在维护社会的公平正义，学校和俱乐部不要你他部队要，他请大老板立马放你去参加特警选拔报名。”
卓航哭笑不得道：“不会周琳真看上了我，非得抓住这次特警选拔的机会把终身问题给解决掉吧？还有，这次来的都是全国各地的精英，他们都娶过老婆了？她老爷子是堂堂的师长，她随便找谁谁不得倒赶着上爬啊！”
冷锋笑笑道：“周琳不傻，她心仪的是不按常理出牌的英雄，她知道你的价值。你在那边一忽悠，她多半也猜出来你坐牢是在根据上面的意思寻求自我保护，我们多半对你另有安排。让你抛头露面到那边去，大老板肯定不会冒这个险，冷着脸跟周宇轩说不行，谁求情也不管，你不能居功自傲，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坐牢反省，等坐出来看情况再说。”
卓航笑笑道：“这也就是说，咱们得玩的更加机密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