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火水未济003

段远志一拍桌子道：“卓航，你这也太不讲理了吧？五万一分，我们每个人只能拿7000多一点。我们辛辛苦苦帮你琢磨剑谱不说，光来回折腾的路费和我们的误工费都不够，你觉得你给这个价格对得起你的良心吗？”
卓航眉头一皱道：“段远志，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说，连记者提个问题你都发火，你这谱摆得也太大了吧？如果你张罗更多的人过来捧场，是不是每个人的钱我都得掏？就算我们三人去高校请一位专家级的教授给我们上一课，再送我们一套书，也花不了5万吧？如果我不说价格面谈，你们会潜心研究剑谱吗？在学习的过程中你们也跟着受益了，这笔账你们怎么不算到我头上，怎么不感谢我给你们提供了难得的学习机会？你口口声声说什么贞守正道，这就是你的正道吗？”
段远志冷笑一声道：“卓航，你别满口胡柴振振有词。成，这个价格没法谈，你可以选择不看，但你是公众人物，请注意你的公众形象。”
卓航脸一阴道：“段远志，你他妈什么意思？”
段远志双手一摊道：“没什么意思，请别讲脏话。卓航，是你说要看剑谱的，我们这才苦苦琢磨，我把道理给你讲透彻了，你却不看改买了，你这不耍我们玩吗？刚子，强子，收拾东西走人，咱找个地儿把卓航说话不算话故意耍弄人的帖子在论坛上发出去，请大家评评理，实在不行咱上公安大学找他们校长去。”
卓航呵呵一笑道：“想往我头上泼污水啊？很不巧，桌上坐着一位学法律的和一名记者，她们见证了整个事情的发生和发展经过，咱看看是你们颠倒黑白的帖子影响大，还是记者名正言顺的帖子影响大，再看看是你们的圈子广，还是媒体的圈子广，是听你们话的多，还是我的粉丝多。还有，校长你们就别找了，他正忙着找我请我帮忙的，要不要我现在就打电话请他过来坐坐？段哥，请便，桌某不送。服务员，买单。”
卓航这句话一说，场面立马失控了，门一开，段远志跳脚指着卓航的鼻子破口大骂，一配和二配亮起嗓子扯住服务员和过来看热闹的喋喋不休，指着卓航嘴里不干不净，刚子和强子更是对维护卓航的孙蓉蓉和陈艳丽推推嚷嚷，看样子随时都可能动手。
卓航哪能让孙蓉蓉动手抢他蹲号子的机会，他就等着干这个的！
卓航爆喝一声，如鬼魅般大打出手，在杯盘的叮哩咣啷中，段一段二窝到了墙角，一配二配少了牙齿的嘴高高肿起、向下拉血，刚子和强子捂着肚子趴在地上，最倒霉的当属段远志了：这个倒霉鬼指着卓航的右胳膊给废了不说，侧腹被卓航狠狠踹一脚，身子一横“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往地上一砸当即人事不省。
整个过程只有三秒，绝对不超过三秒零一。
段远志一喷血倒地，除了陈艳丽躲在墙角捂着脑袋惊声尖叫，包间里一下子静了，6个受伤的全看着段远志怔怔发傻，嘴里不再哼哼有声：出人命了！
孙蓉蓉见一下没拦住，还差点被卓航打到，脸色一下苍白无比、冷汗直冒。卓航见一众围观的躲远远的指指点点，楼下警车声响起，颓然坐在椅子上惨然一笑道：“陈姐，别喊了，这就是您苦苦找寻的凶神恶煞，您一掺乎进来，我他妈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
陈艳丽缓过神来，跑过去抱着卓航的脑袋泪如雨下道：“不，不，是他们把你硬逼成这样的。卓航，你赶紧想办法，你还有救，就算你再凶再恶，我的世界也不能没有神的存在。”
卓航双手捂住脸失声痛哭道：“陈姐，迟了，我都不知道该让谁来拯救我了，谁又是我的神。陈姐，打电话给120，让他们先来救人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警察冲进去见打人的真是卓航，包间里杯盘狼藉躺了一地，拿着手铐站在当地一下子傻了眼，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孙蓉蓉抹把脸上前道：“警察同志，我是公安大学的孙蓉蓉，这位是《京都晚报》记者陈艳丽，请先把伤者送到医院救治，我们跟你们回去接受调查，伤者和饭店需要赔多少钱，告诉我们就是。在接受调查之前，我能不能先给卓航的班主任老师打个电话？”
一配指着孙蓉蓉哭嚎道：“卓航把人打成这样，这么多人都是见证，你就算把你们校长请过来，王八蛋也得坐牢，我看谁能保得了他！”
警察眉头一皱道：“你们先上医院去，怎么办案是我们警察的事，请别激化矛盾再引发纠纷。孙蓉蓉，要打电话你就当着各人的面打，省得人家说我们警察办案徇私。卓航，先把手铐戴上，待会儿跟我们到派出所走一趟。”
卓航起身伸出双手惨然一笑道：“一配，为了区区一本谁也没法练的破剑谱，有必要搞得两败俱伤吗？警察同志，今儿这事的起因是段远志的六脉神剑剑谱，请您把相关证据也带着。各位，我刚才喝了点儿酒，没搂住火，对不住了。”
二配苦笑一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一配，我们都被段远志给害了，卓航一坐牢，他的事一宣扬出去，我们也成千夫所指的恶人了。卓航，对不起，是我们连累了你，我留了个心眼偷偷把剑谱带过来了，如果你要的话，我替段二送给你做些补偿，希望你以后不要恨我和段二，要恨就恨段远志。”
一配扶起段一惨然一笑道：“段一，我看不如我们也把剑谱送给卓航吧，我们留着也没用的。警察一来，二配成了好人，我们何必非要听段远志的去当恶人？”
卓航苦笑一声道：“那就一家撕一半给我合成一本吧，另外的一半你们留作纪念，我每家给50万你们不要嫌少，如果你们跟我讨价还价啰啰嗦嗦，那剑谱我不要了。”
撇开卓航这边警察忙着救人、现场调查不说，孙蓉蓉一个电话打过去，杨春华的脑袋“嗡”一下就炸了。
杨春华一边吩咐孙蓉蓉救人要紧，一边催宫月月给冷锋打电话。搁下孙蓉蓉的电话，杨春华又立马给杨源打电话，让宫月月给宫孙弘打电话。七八分钟后，冷锋、杨源、宫孙弘先后回电话过来，说大老板生气了，说卓航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对卓航要严加惩罚，谁打招呼都不好使。不但如此，他还让杨源和宫孙弘这几天不许留京，不许给任何人打电话说情，他要快刀斩乱麻。冷锋临了还不忘加一句，估计是陶政私自禁闭郑浩南的事，卓航回来后托人说情办得不顺心窝了一肚子火，加上这几天天干物燥、酒精浓度高，火气一下子没搂住。
“祸水红颜！”杨春华哭出一句瘫在椅子上，被段水流和段奎折腾了好几分钟才缓过神来。宫月月抹把脸道：“华子，你得挺住，不能倒下，咱现在能帮卓航的，看来只有赶在法庭宣判之前，妥善处理被他打过的人了，这钱我来出。”
杨春华淌着眼泪道：“月月姐，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卓航这下完了，我苦心经营的大事完了。不行，我要亲自去找大老板一趟。”
宫月月拉住杨春华道：“华子，你冷静一点，大老板现在正在气头上，几个老的说话都不管用，你过去只会适得其反，咱还是赶紧办自己的事吧。段叔，段哥，段家嫂子，真对不起，没想到我们在这儿等卓航过来好好谈谈，这混蛋却突然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出来。小段，我安排个车子，你和家人先回忻州吧，等这边安稳了我再让人过去接你。”
段水流流着眼泪摇摇头道：“宫妈，我不走，尤其这种时候我更不能走，我说过要等他到地老天荒的，我不能说话不算话。”
宫月月喟叹一声道：“傻丫头，只要你爷爷他们没意见，随你怎么着吧。素素，你别光顾着哭，帮我安顿一下客人，我得和你华姨出去替卓航再擦一次屁股了，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宫素素把段水流一家安顿下来，立马哭着给冷艳等人打电话，各人忙着往京都大酒店赶的时候，卓航打人被警察带走的事已经在京都传得沸沸扬扬。陈艳丽还在派出所作笔录，报社就打电话问她在哪，陈艳丽几句话一说，十几分钟后副社长又亲自打来电话，说这个报道就由她这个见证人来写，采访完晚上回社里加班，先在网上发出去，明早一早再见报，格调是段远志的恶意敲诈和卓航的酒后失控、知法犯法，说这是上边定下的调子，不许扯大。
杨春华还没赶到医院，蒋雪锋打来电话询问，蒋雪峰电话刚挂，龚安又打电话批评她手机怎么老是占线，杨春华一气，挂掉龚安的电话后手机直接关机，下车拉着宫月月的手就往手术室外跑。杨春华这一关机，被别的姑奶奶冷落在一边、接到一条短信的陶婉急出了一身冷汗，直到想起宫素素说杨春华和宫月月在一起，这才冲宫素素要了个号码，一跑进酒店就躲进了卫生间。
得知伤者病情严重、但不至于送命，杨春华暗暗松掉一口气从宫月月手里拿过手机，躲到一个安静角落道：“你说什么？杨刚要见我？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哪有时间搭理他，让他等着吧。对了，你爸是不是私自关押郑浩南让卓航知道了？冷锋说估计是你爸的事卓航办得不顺心，窝了一肚子火，酒后没憋住才出了这档子事儿的。”
陶婉苦笑一声道：“师太，对不起。可杨刚给我发短信说，卓航是要故意坐牢的，让我千万别着急，这事，他只让我们两个人知道。”
杨春华目瞪口呆道：“他犯贱他傻啊，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怎么可能！嗯呀，这不像老财的做事风格，死老财的事还真不好说。好了，我大概知道什么情况了，陶婉，你和她们几个在一起的时候，该哭照哭、该着急照着急，只有不过火就行。你让杨刚现在打车立马到某某医院，我见过杨刚后立马回头，你千万要装住，你爸的事不许向外乱说。”
陶婉抹着眼泪道：“是老七乱说的，现在她们都不大搭理我，我能给我妈打个电话吗？”
杨春华一跺脚道：“死老七，她净添乱，算了，随她吧。陶婉，你给家里打个电话也行，你爸的事还在半空悬着，你让他最好放老实一些。”
陶婉这一个电话打过去，张敏华差点晕过去，白天刚跟陶政干一仗把郑浩南的事先安排停当，陶政的事全指望卓航帮忙了，结果卓航心烦意乱晚上就进去了，直到陶婉小说声卓航是故意犯事的，具体原因不明，张敏华这才松下一口气，转而给值班的陶政打电话，让陶政立马滚回家。
杨春华挂掉手机定定心神走到宫月月身边附耳道：“月月姐，估计我们是被老财和上面耍了，我暂时还不清楚这王八蛋到底想干什么。”
宫月月眉头一皱道：“你说什么？我们被耍了？”
杨春华肿着眼嘿嘿一乐道：“咱们另外找个地方说话，等杨刚过来看情况再说。”
宫月月把一副院长从办公室赶出去，门一反锁盯着杨春华的眼睛道：“你确定吗？”
杨春华咬着下嘴唇点点头道：“基本确定。月月姐，你看啊，老财能被无极门的手下绑架，回来就躲出去休息疗养，说明老财现在心里很怕。老财一怕，上面更怕，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是不是得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把老财先保护起来再说？卓航还在上学，怎么保护？最好办法就是把老财关进去，偷偷摸摸改头换面让他继续历练去。如果把周宇轩伸手管锋子要人的事再和死老财伸手打人的事牵扯在一起，我敢断定，这个小混蛋一关进去，肯定不让我们过去探监，他肯定以另外一种身份过去参加特种兵集训。还有，你想过没有，我们都乱套了，段水流为什么那么镇静，我老爷子和您老爷子为什么要急着离京？我敢打包票，他们明天去的肯定是魏家村，因为那儿还有卓航放心不下的唯一亲人。”
宫月月恍然大悟道：“我靠，听你这么一分析，还真是这么回事。华子，那接下来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