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航苦笑一声道:“这么一说,我面临的不止一重考验,而是重重考验。得,我心里有数了,我尽力而为,绝不会给大老板和各位长辈丢脸的。”
宫孙弘笑笑道:“我们相信你能做到。冷兄、杨兄,如果没别的事,我想见识一下卓航六脉神剑的威力,看看他的真本领到底如何。”
卓航伸手一拦,脸色一肃道:“外公,不急,我还有事儿要说。根据我的判断,陶政已经坐卧不安了,我们得做好接手郑浩南的准备。如果陶政主动把郑浩南交出来,我希望上面能给我留个面子,给他一条活路,如果他拖延到我蹲进号子,又生发什么变卦,他的事我就管不着了。”
冷傲眉头一皱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卓航肃容道:“是异瞳天王在昏迷状态下告诉我的,我把陶婉带过去,就是先做通她的思想工作,让她通过张敏华悄悄来处理这事的。陶政禁闭了郑浩南好几年,不在乎多这十天八天。”
冷锋点点头道:“好吧,下午我向大老板汇报,你们忙你们的。卓航,是你电话在振动吧?”
卓航掏出手机笑笑道:“说曹操曹操到,是陶政打过来的,我先听听他怎么说。喂,爸,找我有事吗?”
陶政垂头丧气道:“你说呢!方便说话吗?卓航,我答应你,我彻底收手,以后再也不打那边的主意了,今晚我就派人把郑浩南送京都去,你妈要跟你说话。”
张敏华拿过陶政的手机冷冷道:“卓航,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当妈的吗?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连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
卓航哭丧着脸道:“妈,我那时候刚从鬼门关回来,知道这一消息后雪上加霜,整个人都快疯掉了,这才躲出去疗养休息的。我没及时给您打电话,是因为那时心烦意乱,好些事没理出头绪,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更怕乱说一通惹您担心。妈,我缓过来把一些事考虑清楚了,就先告诉了陶婉,陶婉说一回来就跟您联系的,所以我就没再打。为了妥善处理我爸的事,我正急着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找人呢。”
张敏华抬腿狠狠给陶政一脚道:“老陶,你听到了吧?你看你给卓航增加了多重的负担,你把两个孩子连累成啥了!我告诉你,事不过三,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要再敢耍小聪明给老娘惹一丁点儿麻烦,我他妈灭你全家!卓航,你爸的事麻烦你了,能做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吧,你不要太为难,他就算进去挨枪子儿,我和婉儿也不会怪到你头上的。”
卓航苦笑一声道:“妈,我尽力而为,让我爸好自为之吧。我爸怎么想到把郑浩南关婉儿外公那儿的?”
张敏华恨声道:“家里接二连三出事后,我爸搬到郊外整天烧香拜佛,死老陶跟我爸说,通过郑浩南能找到一面镜子,通过那面镜子能找到化解灾厄、通往彼岸的捷径,让我爸千万把郑浩南给看好了。我爸一犯迷糊就替他干糊涂事,把郑浩南一关好几年。”
卓航目瞪口呆道:“妈,听您这么一说,我爸他好厉害啊,不会让外公烧香拜佛,也是我爸早已想好的一步棋吧?”
张敏华一怔道:“你想说什么?”
卓航牙一咬道:“妈,您看啊,要偷偷摸摸关押一个人却不让外人知道,是不是得具备这样几个条件?第一,关押的地点要隐秘,轻易不能让人知道或者产生怀疑。第二,替我爸关押的人,要听我爸的话,关的地方一般不给人过去。第三,关押人的地方,得有别的气味和声音掩盖被关押人的气味和声音。这三个条件,外公那儿全部具备。所以我怀疑,让外公躲到郊区烧香拜佛,也是我爸早已打好的主意。此外,我怀疑照顾外公外婆的阿姨,也是我爸替亲自张罗的。去年腊月,婉儿说她想外公了,我就和婉儿、老九偷偷摸摸去外公那儿转了一圈,没过几天,杨文龙就拿着视频要挟我想把我灭了。所以,我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这多半也和我爸知道我们去过外公家,对我不放心有关。”
张敏华火冒三丈道:“老陶,今儿你不把这事给老娘解释清楚,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糊弄张敏华,陶政是不在话下的,况且,他并没真想对卓航下手,真的只是拿了些把柄想在合适的时候掌控卓航。让陶政胆颤心惊的是,卓航不但怀疑上他了,并且开始反击了:证据在他手里,道理在他手里,闺女在他手里,母老虎的心在他手里,可怕的资源和人脉关系在他手里,“地老鼠”再一从老鼠洞里溜走,我他妈这辈子还有得玩吗?母老虎一跳,我这辈子算是永无宁日了!
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陶政真的能放下吗,真的甘心放弃吗?别人可能相信,但卓航不相信,他要再敲陶政一闷棍,把陶政彻底打怕!
张敏华把电话一挂,冷傲嘿嘿一乐道:“臭小子,你的脸说变就变,脑袋瓜想怎么转怎么转,演技好高啊。你就是这样玩心眼儿摆平你老丈母娘,又反败为胜把你老丈人紧紧捏手里的吗?”
卓航嘿嘿一乐道:“爷爷,陶政一事,陶婉才是核心和关键,这种事我爸最清楚。”
冷锋在卓航头上给一下道:“清楚你个头!看来,我以后得提防着你点儿,要不然,指不定哪天也被你玩得团团转!”
卓航双手一抱拳哭丧着脸道:“不敢,您是我老板,我在您的锅里吃饭,砸您的锅就等于摔我自己的碗,这种傻事我可不干。爸,陶政这么王八蛋,我花费心思整他,不也是看陶婉的面子在换一种方式拯救他吗!外公、冷爷、爸、杨爸,拜请你们费费心,再帮我演一出戏,我答应大老板今儿找个由头去蹲号子的,要蹲号子,我就的先做件能蹲进去的大事出来,做蹲进去大事的由头,不如也着落在陶政头上,再给他一闷棍吧。”
冷锋心一寒道:“怎么个给法?”
卓航肃容道:“陶政的事,虽然咱不能搞得他家破人亡,最终得给他过这一关,但过程得异常曲折艰难,不能一帆风顺,至少得表面上看起来让我心烦意乱。我一心烦意乱,做事就很容易出格对吧?我一出格,张敏华知道了,首先会跟陶政算账对吧?只要张敏华盯上他了,看着他都烦了,他不把尾巴夹紧紧的活人,我把卓字儿倒过来写。嘘,又有电话了,估计是陶政的事张敏华有眉目了。不好意思,猜错了,这是我宫妈的电话。宫妈,找我有事吗?”
宫月月笑笑道:“你个小坏蛋,现在架子越来越大了,回来不给我打个电话,却把大老板搬出来压我,还让师太放下学校的事亲自替你跑腿,够可以的啊你!”
卓航哭丧着脸道:“宫妈,我这不想着晚上再过去负荆请罪的吗,三个老爷子和我锋爸这会儿正给我上政治课呢。”
宫月月笑笑道:“是该给你好好上上课了!卓航,水流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已经派人把她的家人接过来了,但素素的事你得抓紧给办妥了,你害得她现在连手机都不敢开。丫头,你跟卓航说两句?”
宫素素接过电话幽幽道:“老财,我恨死你了,你躲外面风花雪月,却让我整天提心吊胆窝在家里,你太过分了!”
卓航呵呵一乐道:“怎么了仙女?”
宫素素恨声道:“你说呢。段远志他们几个上周就要过来的,段水流一到,你连招呼都不打就拐着小丫头跑了。我不知道你那边具体情况,只能对段远志他们一推再推,说想看剑谱的人出去办事还没回来,让他们再等等。他们火气一大,把我的火气也勾起来了,我一得知你要回来的确切消息,没忍住就告诉了他们,想看剑谱的人其实是你,我只负责联系。你出去就是跟人学六脉神剑去了,有本事让他们找你理论去,别有事没事就烦我这个联系人。他们在电话里跟我吵,说我们这是在联手耍他们,等他们在论坛上把一些关键的问题解释清楚了,时间都定下来了,我们又找种种借口不看了。”
卓航呵呵一笑道:“所以,您就说我今天回来,让他们过来找我理论是不?”
宫素素双眼一翻道:“这不是你挑起来的事吗?想看剑谱的是你,难道我不应该让他们找你去吗?”
卓航笑笑道:“应该,我知道了,你把段远志的电话号码和到站时间发我,我上火车站接他们去,等把他们的火气灭了,我再过去给您和宫妈赔罪,早晚等我啊。”
卓航挂掉手机道:“呦,时间不早了,咱还是抓紧吃饭吧,下午还有一堆烂事要处理的。外公,您想怎么见识六脉神剑的威力?”
宫孙弘把棋子一扒拉拿起棋盘道:“走,上院儿里去,你就在棋盘上演示演示,如果你能用剑气在上面戳几个洞出来,需要啥了你告我一声就成。”
卓航呵呵一笑道:“那我可就狮子大开口了。等我大功告成,和您的宝贝外孙女结出胜利果实那一天,您得给我们的娃起个名儿。”
宫孙弘呵呵一笑道:“就这么大的狮子口?你可别后悔!”
卓航嘿嘿一乐道:“我是老财,现在年纪轻轻的啥也不缺,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我贪那么多干啥?”
卓航接过棋盘,在院子里找两块缸砖垫在下面,站在棋盘边运起内力朝棋盘一指,“咚”的一声脆响,棋盘上出现了大大小小六个圆洞,还反弹了起来。宫孙弘把棋盘捡起来打量两眼,赫然发现,棋盘下面铺院子的两块缸砖也裂了,被剑气击打过的地方明显凹陷了进去。
宫孙弘等冷傲几人叫过好,摸着胡子笑笑道:“卓航,这棋盘我可收藏了,留个纪念。你生个男娃叫卓越,生个女娃叫卓然如何?最好来个龙凤双胞胎,纪念你六剑一出,六个洞孔跃然棋盘之上。不过,此跃非彼越,卓越的越是超越的越,希望你们以后好生培养他,让他超过他父亲,一浪更比一浪高。”
庞丽等卓航谢过,冷傲和杨源点评过,呵呵一笑道:“卓航,看这意思,不会谁已经给你怀上了吧?那我可得恭喜你了。”
卓航嘿嘿一乐道:“谢了,反正怀的不是你!”
庞丽一噎,差点没给噎死:死流氓,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搞得好像我有多喜欢你似的,可能吗!怀的不是我?狗日的,你不明不白地讨我便宜也就罢了,我还成你闺女了……
卓航坐下来敬几杯酒,交待几句六脉神剑的事对外保密,再正儿八经给庞丽赔个不是,吃过饭把冷傲等人打发走,见杨源打着呵欠进了东边屋子,顾芳在厨房收拾东西,指指楼上上了自己狗窝。卓航睡得正香,被轻手轻脚走进来的顾芳给推醒了:“小芳姐,找我有事?”
顾芳一怔道:“不是你指着楼上让我上来的吗?我还以为你想我了呢!”
卓航双手一张笑笑道:“我的意思是您自个儿辛苦,我上楼休息不陪您了,您误会了。来,既然已经上来了,让我抱抱,看看这段时间没回来,您想我想瘦没有。”
卓航把顾芳伺候得爽到骨头缝里,交待几句伺候好老爷子、持好家,一觉睡到自然醒,起身洗漱一下给孙蓉蓉打个电话,见孙蓉蓉已在客厅等着了,下楼辞别杨源和顾芳,开车向火车站出发。
卓航把车子停好,发个消息给段远志,和孙蓉蓉把帽子和墨镜一戴,右手背上把弄着一枚银元,溜溜达达走到了火车站出口处。七八分钟后,卓航还没看到段家来人,却看到了一个他不该看到的人,陈艳丽。
陈艳丽一脸倦怠地走出火车站,一看到卓航手背上翻动着的银元,眼睛一下子瓷住了,再一看卓航以及身边人的衣着打扮,基本断定卓航就是不想让人认出面目的高玉龙装扮者。此时的卓航,眉头一皱,也把眼睛盯在了用红绳子串起来戴在陈艳丽脖子上的银元上:陈姐,你挺珍惜的啊!
陈艳丽稍一犹豫,走到卓航身边眼圈一红道:“您好,不要告诉我您手里的银元和沧东李庄村无关,和一号无关。”
卓航呵呵一乐把银元扔给陈艳丽道:“如果您喜欢,可以拿去研究一下自个儿判断。请问,您从何处来,前往何处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