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官一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第六组降落的6号区域属于丛林地带,在装备不齐的情形下夜间跳伞,十有八九得挂在树上。既然他挂住了,和树身一擦碰,身体不可能不受伤。在大雾弥漫的情况下,他不但能迅速从树上下来,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辩清队友的方向,还冒着生命危险穿越丛林救下搭档,一直挺到拿回树上的降落伞找到18号,这才接受救治,确实是很蹊跷。换了别人,早就失血过多挺不住了。”
“灵狐”摸着鼻子笑笑道:“阎王,有点儿门道,我有点儿喜欢上这小子了。”
“阎王”故意做个恶心状笑笑道:“喜欢也白瞎,他是冷老板的人。我只是更加肯定,这小子不是一般人,他身上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到炼狱这么长时间,什么东西一学就会,我就没见他累过,更没见他伤过。”
周教官眉头一皱道:“阎王,你怎么比女人还好奇,比女人还啰嗦?又是带他上军舰,又是带他钻潜艇,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他不就行了吗?需要绕那么大弯子吗?”
“阎王”嘿嘿一笑道:“有些东西只能自己判断,不能张嘴问,更不能张嘴说的。学霸,如果当初你遇上他,我敢断定,‘学霸’的头衔只怕落不到你头上。”
周教官“切”一声道:“他可比我霸得多了,又是金牌,又是一网打尽的,我哪儿敢跟他比!”
“阎王”嘿嘿一笑道:“他是男的,你是女的,女中豪杰,你也够霸的了。得了,别拿眼翻我,咱换个话题。你们说,冷老板真准备把铁血精英俱乐部交到这小子手里,让这小子成为他冷家的乘龙快婿吗?那这小子网到的鱼怎么办?”
周教官起身冷冷道:“我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我先回去打个盹儿,没十万火急的事别喊我。”
“阎王”哭丧着脸道:“别计啊,我还想听听学霸的高见呢。”
周教官走到门口,回头冷冷扔下一句“没有”,推开门走出去“砰”地一声从外关上,一脸愤懑地朝自己宿舍走去:狗日的,等你哪一天落我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死阎王,把小王八蛋的事成天挂在嘴上,就很给你们男人长脸吗?我看未必……
镜头切换到丛林里。
不避嫌疑的卓航靠在宫素素背上,闭着眼睛催动太极圆盘调整一下自己和宫素素的身体,睁眼见孙蓉蓉目瞪口呆地盯着宫素素完全消肿的脚看,嘿嘿一笑道:“好看吗?”
孙蓉蓉大呼不解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太诡异了。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18号的脚在一转眼间消肿了,变回正常颜色了。”
卓航嘿嘿一笑道:“气功疗法,概不外传。”
宫素素起身跺跺脚道:“好了,不闹了。卓航,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卓航苦着脸听着“沙沙”的雨声道:“还能怎么办?坐等天亮吧。天亮后,想办法和各组取得联系,一边尽量生存下去,一边准备回去的东西。哎,11号,你说阎王打算让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咱们怎么回去?”
孙蓉蓉沉思片刻道:“我估计是5天后,等受伤的队员能行动的时候。如果按照直升机一小时飞行260-280公里的速度估计,咱们离炼狱应该在150公里左右,听旁边的涛声,咱们应该处于一个海岛上。这么远的距离,当然是自己造船划回去,你还指望游回去啊?”
卓航苦笑一声道:“既然老天会下雨,咱们又在丛林里,吃喝是不用愁了,可阎王不给咱们提供生火的装备,连个放大镜也不给,咱们吃生食喝生水啊?别忘了阎王说的话,从咱们组的情形判断,别的组可是有伤亡的。”
孙蓉蓉沉思片刻道:“咱们有子弹在身,子弹里有火药和击发剂,生火倒不是问题,问题是子弹每人只有一颗,我担心还有别的用途。”
卓航呵呵一笑道:“先用了再说呗,还能一人一枚留扛不住自杀啊?”
宫素素呵呵一笑道:“别胡说八道了。11号,我和卓航的子弹留给你生火,你们的都留着就是,我相信他。”
卓航打个呵欠道:“先背靠背睡一觉吧。老七,天亮后你先看看能不能和别的组取得联系,咱们先集中到一起,看情况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卓航被清脆的鸟鸣声叫醒,眼没睁开先在心里一乐:小东西,你叫个啥啊,提醒我应该吃你了?
卓航慢慢起身,见一美一丑二女还一脸困顿地坐在包上,斜靠着身子睡着,伸伸懒腰见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丛林里薄雾流动、草木青翠、耳中涛声阵阵、鸟鸣声声,恍若到了人间仙境,不由大感心情舒畅:这哪儿是来野外求生来着,分明是来观光旅游来了。
卓航深吸几口略带咸味的新鲜空气,伸伸懒腰推推宫素素指着眼前道:“仙女,快醒醒,你看,咱们到世外桃源了。”
宫素素眯着眼瞅一眼卓航,满脸不悦道:“一大早上的吵什么啊,穿一身破烂跟个济公似的。”
卓航嘿嘿一笑道:“这才拉风。说真的,咱真得赶紧起来了,今儿事挺多的。脸不洗也就算了,但得用盐刷刷牙吃点东西吧?我都快饿死了。肚子问题一解决,咱得抓紧和别的组联系往一块集合,集体商量下一步行动方案吧?等找好宿营地,火升起来,我得洗把澡洗洗衣服,让11号帮我先把衣服补起来吧?这些问题都解决了,得分工行动,准备清水干粮的准备清水干粮,伐木造船的伐木造船,好等阎王的命令一到一起回炼狱吧?”
孙蓉蓉起身伸伸懒腰道:“他说的是,抓紧行动起来吧。”
几人用盐末子刷过牙,喝点凉水吃点压缩饼干,卓航和孙蓉蓉起身收拾东西,宫素素则打开对讲机,调整频率尝试和别的组联系。很快,第五组一名从树上摔下来现在不能行动,正被挂彩较轻搭档照顾的队员回话说,他们这组在林边的大树下宿营,靠近海滩位置。一大早沿着海滩外出的搭档,穿过一条入海的淡水河,找到了同在海滩边宿营的第二组。第二组三名队员都挂了彩,一轻二重,在第一组队员的协助下,刚刚聚到一起。
宫素素问别的组情况怎样,队员回话说第一组和第四组靠的位置比较近,约在半山腰位置,夜间降落时,降在山腰的4名队员一人重伤,三人轻伤,此外,各有一名队员掉进了河里,一人没事,一人腿部骨折。第三组降在海里的队员没事,另外二人擦伤和摔伤比较严重。宫素素把第六组的情况简要一说,这名队员嫉妒不已道:“就你们组运气最好了,一个崴脚,一个皮肉划伤,连轻伤都算不上。既然你们都休息一阵子了,就出来帮帮大家吧。”
卓航目瞪口呆道:“撇开我们组不说,5组15人,7人重伤,5人轻伤,受伤率达到了80%!阎王和判官们真够狠的。”
孙蓉蓉眉头一皱道:“最麻烦的是大家分散了开来,不方便相互照顾,外加煎熬一晚上士气非常低落。卓航,咱们抓紧行动吧,一边往一起聚,一边和他们商量对策。”
卓航选择一棵较高的树,脚踩绳子跟猴子一样爬上去打量几眼,指着一个方向道:“那边离海边不远,钻出去沿着海边找他们,要比在丛林里钻快一些、安全一些。”
卓航下树收好绳子,把装备背起来,抽出军刺连砍带踩在前面开路,大约二十几分钟后钻出丛林站在海边的低崖上,眼前顿时开朗。沿着黑色的礁石斜坡下去二三十米是湛蓝的大海,海面上露着高高低低的石头,在初生太阳的照耀下,海面上波光粼粼。
卓航见左边悬崖越来越陡,右边地势越来越缓,抬头看一眼天空抹把脸上的汗水道:“看来昨晚飞机应该是从岛的中部开始扔,一路扔到海边又绕道扔了回去,阎王不敢把队员扔到海上。左手方位不像有沙滩的样子,第五组看来应该在右手方位。”
宫素素喘口气道:“那就抓紧过去找吧。从昨晚咱们三人降落的距离来看,离他们应该不算太远。”
三人吹着凉爽的海风,沿着海边寻路绕行,绕过一个弯,不远处就是一片伸向海里的沙滩。宫素素和刚才那名队员一联系,队员说现在第二、第三组按兵不动等待救援,第一、第四组留一下人照顾两名重病号,其余能行动的都在往第五组所在的地方赶。
卓航长叹一口气道:“给对讲机省点儿电吧,马上就能看到他们了。6个人按兵不动等着救援,一、四组1个轻伤照顾2个重伤,满打满算还剩9个人。9个人里面,第五组一轻伤一重伤,一、四组再过来2个轻伤,只剩5人活蹦乱跳,今儿有得忙了。”
宫素素眉头一皱道:“老财,我可告诉你,待会儿别当滥好人暴露你的气功,要不我告诉师太,师太绝饶不了你。”
卓航点点头道:“我知道事情轻重,除了对你和搭档,你见我用气功帮过他们吗?喏,他们朝我们招手喊了,赶紧过去看看情况吧。”
卓航在海边树下的石头上坐下来,和赶到的人商量片刻,等两名轻伤队员沿着河一赶到,立马研究下一步行动方案。
被卓航救过的3号起身道:“我提议先推荐一名队长出来,万一遇到扯皮的事,大伙儿就听队长的。”
3号见几人赞同他的提议,看向卓航道:“我觉得眼下第六组实力最强,别的组都需要出力,所以,我推荐17号当我们的队长。”
卓航见几人纷纷点头同意,起身拱拱手道:“情况紧急,既然各位老哥信任我,那我就不客气了。刚才我听了大家的一些想法,现在就把情况综合一下,不到的地方咱们再一起琢磨。”
“3号说第一和第四组的宿营地靠近一个瀑布,瀑布下有深潭,里面有淡水有鱼,适合宿营,那咱们就把瀑布那边标为1号宿营地,先到那里集中宿营。能行动的6个人先做几副担架,把其余三组的5名重伤员抬过去,好方便集中照顾。3个受轻伤的先留2人在海边,负责看守装备、照顾第五组的重伤员,不忙的话你们尽量多采集一些柴禾在海边的礁石上晒干收起来,等把他们安顿好,我们再过来接你们一起过去。”
“第三组受伤的两名队员,离1号宿营地最远,由我和3名男队员负责。11号、18号,你们带着一名轻伤队员到第二组抬人,把人送到1号宿营地后,立即返回第五组宿营地,再做一副简易担架,由轻伤的队员把装备、柴禾等放上去,咱们在入海口附近集合。3号队员说河水不深也不算急,虽然河里有些鹅卵石,但走起来相对比丛林里省劲,并且不容易迷失方向。咱们集合起来后,就沿河上去。”
“我感觉,储备干粮清水、照顾伤员事小,造船事大,等轻伤队员一恢复,打明天起,至少得分出六人专门伐木造船。我觉得,在那边靠近入海口的地方可以设一个2号营地,为造船队员节省体力。至于吃喝,可以让1号营地的人来回跑送。我暂时就说这么多,各位老哥看这样安排妥不妥当?”
卓航见除了宫素素和孙蓉蓉,其余没有挂彩的3人也疲惫不堪,纷纷赞同他的安排,开始分头行动。
几人窜高爬低砍下几根粗直的树枝,每两根树枝之间用降落伞绳和尼龙绳横七竖八地连起来,再把降落伞包铺上去,约半个小时后搞出了三副简易担架。卓航嘱咐宫素素注意安全,和3名男队员抬着两副担架沿海边跑到第三组宿营地,把两名队员连同装备抬到担架上,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入海口和宫素素一行会合,只觉太阳越来越高、越来越刺眼,两个半小时来回一折腾,口干舌燥肚子咕咕叫,快累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