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军训规则

肩头一轻，卓航立马醒了过来，见唐娇娇红着半张脸，瞪的溜圆的双眼里满是惊讶和不安，还有几丝血红，竖起两根指头轻“嘘”一声，双手抱胸闭上了眼睛。片刻后，却发现唐娇娇自己把脑袋靠了过来，并且在耳边软软道：“徒弟，你把肩膀借给师父用，师父这才发现刚才差点错怪你。掐地方还疼不？要不要师父级的姑奶奶好好给你揉揉？”
话还没有说完，卓航就感觉一只手伸了过来。卓航感受着耳边的吹气如兰，浑身一抖可怜巴巴道：“姑奶奶，师父级的亲姑奶奶，那地方你千万别碰，姑奶奶掐我只是疼，我认栽，但那地方要是一揉，直接能要徒弟的命。”
唐娇娇收回手道：“噢，那我晚上给你擦点红药水。”
卓航哭丧着脸郁闷不已道：“师父级的亲姑奶奶，你老人家就饶了我吧，求你了，我自己会处理。”
杨春华隐约听到后边传来窃窃私语声，回头见是唐娇娇闭着眼小嘴不停，脑袋却靠在卓航肩膀上，不由脸上忧色更深，赶紧假装咳嗽几声示警。
唐娇娇被杨春华的咳嗽声一惊，连忙闭嘴，坐正了靠上椅背，再也不敢说话，更不敢再靠卓航。别看这小魔头现在假模假样地端坐着，这小魔头正在心里乐呢：被姑奶奶千整万整，连师父级的亲姑奶奶都叫上了，还有苦说不出，好玩。那地方，谁真的去摸啊，你以为姑奶奶当真傻蛋一个啊！乖徒弟，敢三番五次让姑奶奶下不来台，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不过，卓航却是真的怕了身边这位师父级的姑奶奶，不知道跟她在一起还能闹出什么事来。
车子开到军事训练基地，杨春华起身让睡觉的同学醒醒，准备收拾东西下车。杨春华全神贯注地关注卓航，本以为这家伙腿被掐成那样，走路肯定会带拐，没想到这家伙却神色如常，还礼貌地要扶杜晓茹和陶婉下车，不由再次目瞪口呆：被掐那么狠，不至于一点感觉都没有吧？难道唐娇娇并没有把你怎么着，一切都是装的？不可能吧，你能演那么像？那后来唐娇娇靠你肩膀上嘀咕什么？
部队领导简短的欢迎仪式，强调几句军训要求之后，负责训练犯罪心理系的吕排长把学生带回住的地方，安排好宿舍，先统计各人服装型号，手把手教学生从内务做起，说做不好的，晚饭后帮助餐厅收拾残局，之后到操场跑三圈，跑完后立即归队，他要强调具体的军训规则。
吕排长一走，屋内顿时忙了起来，接受过严格训练的卓航见同屋的李冉飞将就，郭猛像样，郭兆义等两三个人的内务看不过眼，干脆喊郭猛帮助几人一起整理。
半个小时后，吕排长提着两捆衣服走过来，一看屋里的情况顿时眉开眼笑：“不错吗，把衣服领一下可以去吃饭了。不过，床上的东西先别动，就这么放着，晚饭后我要带领全班同学过来参观一下。”
卓航和郭猛在其余六人的拥戴下进入部队食堂，见门口站岗的战士说八人一桌，到齐了就可以开始，不少人已经在站着吃饭，找了就近的一张桌子站了过去。饭一到，郭兆义抢过饭铲装了一碗放到卓航面前道：“我们得感谢航哥，他先来。”
卓航笑笑道：“别这样，用点心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了。我和郭哥能帮你们一次，但不能一直帮下去，以后遇到什么事还得自己来。兆义，既然你已经动手了，就帮郭哥也装一碗吧，就这一次，下不为例，我们都有手。”
郭兆义听话地帮郭猛装一碗端过去，见饭铲子在自己受伤，索性又装了六碗，把最后一碗留给了自己。卓航点点头，感觉这家伙本性并不坏，就是嘴巴快了一点、贫了一点。这一点头，落在郭兆义眼里，却是对他最大的奖励。郭兆义对卓航报以一个感激的眼神，在心里暗道：哥，啥也别说了，兄弟以后就跟着你了。
几人吃过饭，有说有笑地在指定的集合地点附近闲聊，不一会儿，三个小美女也转了过来，聚在一起不知闲聊什么。卓航见三人时不时把眼神飘向自己，知道坏事了，三人肯定在数落自己车上出糗的事。
吕排长个头约在一米七二，身子精壮，脸色微黑，上面还长了一些小豆豆，可能是因为长期训练士兵的缘故，嗓子听起来很是沙哑。卓航见吕排长双手背在背后晃晃悠悠走了过来，立即停止说话向他靠拢，片刻时分，四十几人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把吕排长围在了中间。
吕排长扫视一圈，看着陶婉等三人一脸阳光灿烂道：“不错，不错，这次我们班还有三个女同学，还都长挺好看，别的班的同学可就没这个福份喽！”
卓航见陶婉等人不好意思地红着脸低下了头，不由一愣，这什么倒霉排长啊，这说的叫什么话？色迷迷地看两眼也就得了，还当众说出来，这也太张扬了吧！
卓航还没有发完愣，就见这家伙指着操场上垂头丧气跑步的十几个同学道：“看到了吧，这帮小子就是内务不合格先打扫餐厅，之后又在这里跑步锻炼身体的，咱们班也有两人在里边。丢人不？真丢人！不过这次不要紧，只丢人、不丢分，明天晚上如果你们再看到有人闲得没事干在这里转圈玩儿，那就不仅仅是丢人了，还要丢分。”
“这位同学问的好（快嘴郭兆义），对，在部队不懂了就要问。扣什么分？当然是你们训练的分了。你们每个人的训练项目都有一项基础分40分和一项考核分60分。项目训练下来，考核有成绩，平时的表现也有成绩，哪一项表现糟糕不巧被逮到了，第一次扣1分，第二次扣4分，第三次扣9分，第四次扣16分，第五次扣25分，从基础分里扣。也就是说，这项训练项目如果你考核特别优秀，最后拿了满分60分，平时被逮到5次，也就被卡住了。”
“被卡住怎么办？你担心被卡住啊（一阵哄笑）？听清楚了，一项不及格，不要紧，两项不及格，问题也不大（笑声），三项不及格（吕排长专门停顿一下，果然有人说看来问题还不大），或者最后的总平均分不及格，对不起，明年暑假你别回家，过来跟士兵一起训练。所以说，别以为一项被逮到5次就完蛋了，可以放弃了，不行，不够了还可以从考核分那里扣，扣完为止。”
“不过我不担心咱们班出现这样的问题。嘿嘿，为什么？不是我不相信你们，而是因为咱们班有三个漂亮的女同学。同学们站起来都是堂堂七尺男子汉，对了，还有三位是飒爽英姿的巾帼女英雄，我听说公安大学不许大家谈恋爱，想来你们也不至于在女同学面前丢脸吧？三位女同学也不想在男同学面前丢人吧？嘿嘿，所以，你们一上心，我反倒省心了。跑步回来了？感觉怎么样？很爽吧？列队！”
吕排长这一声“列队”，有如一声晴天霹雳，把卓航等人顿时吓了一大跳。
吕排长清点好人数，按照个子从高到低排成四行长方块队，让各人记住自己位置，见解散之后又排了两次，各人都能迅速找到自己位置，开始讲解这次军训的要求。
整个训练分内务整理（包括着装）、队列、军体拳、擒拿格斗、实弹射击、半夜紧急集合、野外生存训练、负重拉练等8个科目，每个科目100分，考核及格，公安大学发给1个学分，总共8个学分，军训少于6个学分，或者总分低于480分，学生自己掏腰包过来重新参加军训。至于陶婉等三人，除了部分科目享受特殊待遇，考核标准跟卓航等不大一样，其余男女一视同仁。
而整个训练的考核，分成了基础分和考核分两部分，基础分被教官捏在手里，考核分被考核组抓在手上，谁也不管对方，到最后再往一起加。“鼓励”学生的办法很简单，谁被逮到，既打扫餐厅，又跑步，还得被以几何级的倍数扣分。
卓航听在耳朵里，感觉这么着训，对他来说倒没什么，反正在神州市公安局已经封闭训练过一段时间，大体都适应了，各项训练科目都及格或者优秀了，只怕小姑奶奶唐娇娇她们三个可就惨了：这是谁出的损招，怎么这么狠？原来我错怪吕排长了，吕排长不是色狼，他用意居然在这里——想不被扣分或者不丢脸，那就男生在女生面前狠起来，女生也在男生面前咬牙挺起来，谁也别趴下！
吕排长宣读完毕，大声问各人记住没有，直到听到学生们喊声如雷说“记住了”，这才命令右转弯到宿舍去参观内务。吕排长先带着队伍去参观别的几个宿舍，指着里边好的进行表扬，差的进行批评，最后才把人带进了桌航等人所在的宿舍。
参观出来后，吕排长摸摸鼻子道：“三位女同学的宿舍，咱们就免观了，有专门的女教官负责，好在教官反映还不错。同学们看到刚才的宿舍了吗？看到什么叫方方正正的豆腐块了吗？差距，这就是差距！因此，我建议，从这个宿舍选一名全班的班长出来作为我们的示范，以后发现有更好的宿舍，我们再替换，谁最厉害能带好整个宿舍，班长就让谁做。你们选谁？”
吕排长见几人异口同声推荐卓航，沙哑着嗓子道：“好，卓航同学，班长就先由你来当，可以自豪，但不能骄傲，这是份荣誉，更是份责任。晚上十点半熄灯，早上五点半起床，熄灯后还在外边转的，从内务分里扣，从今晚开始就进入正规训练，解散！”
卓航目送一下陶婉等人，回到宿舍看看军装，见帽子有一顶，军装有两套，还有两件两道肩背心，一条军用裤袋，两双黄胶鞋，穿起衣服试试，拿起胶鞋踩进去走两步，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兄弟，打我记事起，就跟你朝夕相伴，直到到了魏家村，才穿上了小慧她娘，不，也是我娘的千层底布鞋。海哥，还有四年，四年之后我就去找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卓航上穿两道肩，下穿大裤衩，脚踩塑料拖鞋，肩膀上搭个毛巾，手里拿着个脸盆，脸盆里放了牙刷、牙膏正要到外边水龙头上洗漱，准备早些上床休息，杨春华却穿着便装，施施然走了过来，同学们纷纷上前问好。
杨春华笑笑道：“同学们都忙去吧。卓航，你跟我来一趟，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卓航憨憨一笑道：“杨老师，我换个衣服就过来。”
杨春华眉头一皱道：“别换了，没人稀罕看你。快点的！”
旁边几个同学见卓航在灯光里一脸糗样，在心里狠狠地坏笑了一通：靠，你也有出糗的时候。郭兆义看着卓航踩着拖鞋跟在杨春华身后向远处走去，却在心里得意地嘀咕：我说什么来着，都还不信。切！看，下午卓航坐在唐娇娇身边，晚上就被杨老师给喊去了，还不相信我说卓航有桃花运，李冉飞，你就睁大眼睛等着看吧，看清楚明白的！
卓航见杨春华走的有点快，穿着拖鞋脚实在不舒服，紧赶几步道：“杨老师，您这是要干什么？有什么事您能不能在这里说？”
杨春华停下来调转头道：“你命令我啊？我带你到军医那里去啊，下午唐娇娇把你掐成那样，大腿能不发青，能不影响明天训练吗？别撑着了，快点！”
卓航一听，撞墙的心都有了，原来，车上唐娇娇的一些小动作，杨老师全给看在了眼里，真是要命：如果常人被那么一掐，少说也得好几天被掐的地方才能变回颜色，但我被神石一帮忙，刚才试裤子的时候却发现看不到不同寻常的地方。如果这一切被杨老师看到，那就倒了大霉了，但让我像小姑奶奶一样再狠狠掐自己一次，那更加不可能，那种火辣辣的天黑了还不住地往下掉金子的感觉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