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老实交待

杨春想念及此，卓航立即停下来一脸苦色道：“谢谢杨老师，我早就不疼了。”
虽然借着灯光，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卓航的面部表情还是大半落在了杨春华眼里。杨春华见卓航一开吃大吃一惊，转脸却一脸苦色，眉头一皱道：“不可能吧！都被掐得浑身冒虚汗抖个不停了，那地方能不发青发紫？难道还能是唐娇娇摸你那儿，你紧张得冒虚汗不成？”
卓航见杨春华说不是掐而是摸，不由一下子无言以对，在心里叫苦不迭：掐还好说一些，是唐娇娇在整他，要是换成摸，那不更加麻烦，还不得直接开除啊！小姑奶奶，这下你可把我给害苦了！
杨春华见卓航都能哭出来，脸一板道：“跟我到房间来，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给我看看你被掐的地方，如果严重就及时就医，回头我再狠狠批评唐娇娇。第二，不给我看也行，你把来龙去脉给我老老实实交待清楚，你和唐娇娇到底怎么回事儿。别在我面前玩鬼，我两年前刚从欧洲留学回来，是全国为数不多的犯罪心理学博士之一，能当你们的班主任，不是跟你闹着玩儿的！”
卓航见杨春华较起了真，不由心里直淌苦水，一边跟在杨春华后边走，一边在心里嘀咕：选择个鬼啊，不被你看大腿，得老老实实交待，给你看后果更严重，只怕连太极圆盘的事也得交待出来。小姑奶奶，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一掐后果有多严重？下次你就算跪下来磕头喊我当师父级的姑奶奶求我坐你身边，你他妈也别想！
杨春华见卓航垂头丧气地跟进房间，一关门逼视着卓航道：“你选一还是选二？”
卓航低着头满脸无奈和沮丧道：“杨老师，我老实交待。”
杨春华一屁股坐在床上，双腿叠加在一起，双手抱住上边的膝盖道：“噢，见义勇为好青年，宁愿把朋友供出来也要捂住自己的伤？我倒有些看错你了！”
卓航见杨春华眼光中露出一丝鄙夷，心一横道：“杨老师，谢谢您关心我。我想，杨老师看了我的伤，必定要问我唐娇娇怎么这么狠，必定要问我怎么回事。我刚才想来想去，还是老实交待的好，其实，这事真不怪唐娇娇，都怪我。”
杨春华冷笑一声道：“知道就好。我知道你是以大局为重的人，具体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吧。”
杨春华这一冷笑，把卓航笑得心里直发毛：这事从哪里说起呢？杨老师研究的就是人的行为和心理，还是留学回来的洋博士，如果事情不说清楚，我能蒙混过关吗？可事情都说清楚了，你让我怎么办？
杨春华见卓航犹犹豫豫，冷着脸站起来怒声道：“卓航，你没有选择，除非你不想继续读书。现在就把你的大裤头给我脱下来，再老老师实交待你跟唐娇娇到底怎么回事。”
卓航心里一寒，见他如果不脱，杨春华看来都能自己动手，只得闭上眼拉下大裤头，用双手护住关键位置。
杨春华见卓航竟然真的当着她的面拉下了大裤头，也是大吃一惊，等看清卓航大腿上虽然毛不少，却一点也没有被狠狠掐过的痕迹，不由目瞪口呆。杨春华回过神来，见卓航双手护着关键位置，脸一红调过头道：“把遮羞布拉上吧，该交待到底怎么回事了。”
卓航拉起大裤头，“噗通”一声往地上一跪泪如雨下道：“杨老师，我这一说，这大半辈子就掌握在您手里了。我说了，你可得放我一马，不能把我送进去啊！”
杨春华被卓航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见卓航跪在地上哭上了，不由眉头一皱：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人打五六个，不怕，人家手里拿着匕首，不怕，就这点事，至于吓成这样吗！送进去？难道你背后有别的文章？
杨春华皱眉冷冷道：“法律我还是精通的，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坐椅子上，把你和唐娇娇的事交待清楚我会看着办。”
卓航喝一口杨春华倒上的水，定定神从记事起说起，一直说到自己怎么逃出来，怎么得到太极圆盘，怎么进入魏家村，怎么上了大学，怎么发现了太极圆盘的秘密，怎么遇见了唐娇娇，把桌文秀的存折，在“金手指”的胡来和小慧的事，以及陶政让他保护陶婉的事，一股脑儿全说了出去，把杨春华听得一愣一愣的。从故事情节的跌宕起伏和卓航面部的变化表情来看，杨春华却又知道这家伙说的全部都是真的，虽然说起在“金手指”跟按摩女胡来时，没有一点点享受的味道，更接近于是被强奸。
说到后来，卓航自感罪孽慎重，万念俱灰声泪俱下道：“杨老师，我懂些法律知识，我做的那些事，即使是受人摆布，但满18周岁了，我还把偷来的钱给分了，只怕要关上一阵子，学就上不成了。别的我不怕，我就担心我奶奶身体不好，精神上承受不起。如果杨老师能帮我保守秘密，让我上完大学，回去把我奶奶说的什么瘪三给抓住，把他的外孙给找回去，到时候我甘愿接受惩罚，什么都交出来，包括那面太极圆盘。不过，银行卡上的钱，有一大部分是我奶奶的，那个钱谁都不能动，我得还给我奶奶。”
杨春华见事态重大，里边牵扯的人太多，牵扯的东西过于神奇，一下子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杨春华见卓航本性不坏，从小不知道爹妈是谁，跑出后几次九死一生，显然从小就被人拿捏在手里活，到现在还是，他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还乐呵呵地隐姓埋名打抱不平，突然新生一丝怜悯和感伤。
杨春华见卓航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沙哑着嗓子哭个不停，走过去一把抱住卓航的头，红着眼圈哽咽道：“卓航，你说的事过于复杂，我暂时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还要好好想一想。但我可以先告诉你，根据我的判断，你不止一次，被不止一个人算计了。太极圆盘的事情一捅出去，不止在全国，乃至整个世界都会引起动荡。我没有那么大的能量保护你，保护这个圆盘。你的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也没有你想的那么麻烦，我不会因为区区十万块钱就把你送进去。但四年以后怎么办，就要靠你自己去创造和把握机会了。”
卓航心一松，双手抱住杨春华的后背伏在杨春华怀里抽泣道：“杨老师，小慧对我好，我是知道的，奶奶对我好，我是知道的，魏家村的人对我好，我也是知道的。杨老师对我好，我也能感觉到，你说我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啊？”
杨春华心里突然激起一股母爱道：“听我的话，把太极圆盘的事先忘掉，找个机会藏回魏家村旁边的深山里，藏在哪你谁都不能告诉，包括你最信赖的人，小慧、你奶奶，也包括我，谁都不能告诉。其他的事顺其自然，你该怎么来就怎么来，能做到吗？”
卓航仰起头擦一把眼泪道：“杨老师，我能，我一切都听你的。”
杨春华抹把脸点点头道：“好，那你先回去休息，明天还要训练呢。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我找你谈点班上的事，不方便往外说，有什么事就先往我这里推。”
杨春华把卓航送出去，低头见卓航刚才居然把自己的胸前哭湿了一大片，哭的时候双手抱着她的腰，靠的居然是女人不能轻易被人碰的地方，脸不由腾地一下子红了，怎么刚才就没注意？
杨春华换衣服的时候，不经意间看一眼强上的时钟，发现已经过了凌晨两点，赶紧洗漱一下关灯上床，却怎么也睡不着：这孩子，没想到经历这么复杂，宝贵的第一次不明不白给了按摩房的小姐，回头又跟一个村姑好上了，还把怎么发生的细节都说了给我听，真是莫名其妙。
等杨春华发现自己老往不该想的地方想，连太极圆盘这么重要的事都丢在了一边，不由大吃一惊，赶紧逼自己“数山羊”，迷迷糊糊数到五百多只，这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至于卓航，这家伙把在压在心底憋了多年的事，和着眼泪痛快淋漓地倒出来，鬼鬼祟祟回到宿舍，见宿舍里鼾声响成一片，赶紧摸到床上倒头便睡：管他呢，反正什么都交待了，人死那个朝上，没死明天照样。
第二天一早，卓航被起床号惊醒，一翻身赶紧起来穿衣服，刷牙洗脸整理内务，忙完自己的又帮手脚慢的同学整理一下床铺和衣服，带着同宿舍其余七人赶紧到指定地点集合，看起来还真有个班长样儿。
绕着训练场跑步，稍息、立正、左右看齐、报数，忙活一个多小时后解散，十分钟后又集中列队，喊着口号走到食堂门口，列好队在门口先唱几首歌，这才一列列进去吃饭。
卓航远远见杨春华看了班级两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把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吃早饭的时候，虽然郭兆义不再帮卓航等人盛饭，却也要等卓航和郭猛先动手，他才伸手去抓馒头、鸡蛋，一抓到手里，就跟恶狼一样往嘴里塞。
顶着大太阳演练半上午队列后，接下来是分解和组合练齐步走、跑步走、左右后转弯。下午则开始练正步走，一步走多远画了线直接量，之后又让队伍围着操场使劲地“拍”，不把节奏掌握好坚决不停下来。
一整天训练下来，卓航感觉两脚酸疼，两腿都快要抬不起来了。
晚上的操练结束后，卓航到澡堂冲洗一把，回去换了便装往床上一躺，再也不想爬起来。至于别人，不用想，只会比卓航情形更惨。各人扔在盆里的衣裤上，满是一片一片的盐碱，腰带束着的地方更是发白发得厉害，但谁都不想去碰。
卓航躺在床上，突然想到被保护对象陶婉、师父级的姑奶奶唐娇娇和那个不说话安静得跟个瓷瓶一样，说起话来也咯咯叽叽分外好听的四川小美女杜晓茹还不知累成了啥样，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没想到腰和腿却不听使唤。
桌航无奈地倒下来，只觉两股气流在周身上下盘旋，顷刻间神清气爽，又恢复了满满的精力。
卓航感谢一番太极圆盘的帮忙翻身坐起，边出门边暗自嘀咕：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太极圆盘既然种在我身体里，不知道通过我的眼睛，能不能帮一下我的师父级亲姑奶奶她们？算了，过去先看看情形再说，即使帮不了她们，能帮她们干点别的，对她们也是一种安慰。
卓航一路走来，见男生宿舍门开着，大队人马都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部队应该守在岗位的“流动岗哨”也撤了，打心眼儿里再次感谢太极圆盘帮忙。等走到陶婉几人住的营房旁边，卓航见杨春华正带着三个小丫头片子有气无力地洗衣服，不由嘿嘿一笑，师父级的亲姑奶奶，原来你也有这么倒霉的时候啊！
刚笑完，卓航又发现自己错了，自己本来是过来帮忙的，不是过来看人家笑话的，这么做人不仗义不道德，不是他“见义勇为好青年”的英雄本色，赶紧又感慨还是女孩子爱干净，都累成这样了，居然能挺住洗衣服，当一个爱面子的女人，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杨春华见卓航突然跑了过来，用手背擦一下额头不解道：“卓航，你不休息跑这来干什么？”
卓航还没来得及回答，唐娇娇已经懒洋洋地插嘴道：“杨老师，别问了，他还能安什么好心，过来看我们三个笑话呗！”
卓航摇摇头喟叹一声道：“这次你可把我看左了，我是来帮你们的。杨老师，你让她们三个休息去吧，衣服我来洗，洗完我给她们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