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百变小魔头001

郭兆义左看看右看看，大拇指一翘道：“冉飞，你看看人家这脸长的，虽然皮肤一般，但天庭饱满，地格方圆，耳垂还厚，一看就是有福之人。看到没，关键是人家这鼻子大有说道，看蜿蜒起伏的走势，鼻头微微翘起的样子，像是龙鼻，遇事可以逢凶化吉，好面相，端的是好面相。不过卓航，你这双眼炯炯有神，书上说这叫虎目，我怎么看你眼神不大对头，有些闪烁，有些像像书上说的桃花眼，感觉你桃花运不断啊？把右手伸出来，让我再仔细看看。”
卓航心一颤，伸出右手道：“我看你是尽拣好的说了吧？入学手册上说校规第一不许在本校谈恋爱，第二不许打架，我哪里来的桃花运？”
李冉飞见卓航也不信，哈哈大笑着抢白李冉飞道：“我说是伪科学，你还非说不是，这下露馅了吧？就这点道行，你还给人看相呢，别浪费眼神和唾沫星子了。”
郭兆义扔下一句“不关你事”，回头继续继续左右打量卓航的右手，把卓航打量得心里发毛，不知道这家伙到底能看出什么名堂。
李冉飞打量完之后嘴一撇道：“冉飞你看，卓航手掌厚实，指间缝小，能抓住钱，财运线比较粗，以后肯定财源不断。你看，这条线是感情线，感情线弯弯曲曲、交叉又多，太过复杂，说明卓航以后指定不止一个女人，并且很多，这手相和面相还是吻合的。”
卓航憨憨一笑收回手道：“哪能啊！我连爹妈都不知道是谁，打小跟奶奶相依为命，上学的钱还是好心人凑的，毕业后不好好工作，只怕连老婆都找不到，怎么可能还不止一个女人！”
李冉飞在一边哈哈大笑道：“我刚才我说什么来着，伪科学，绝对是伪科学，跟现实一点都不相符，这下穿帮了吧？”
郭兆义嘴一撇道：“不信咱走着瞧，我敢跟你打赌，卓航以后肯定是大富大贵、跌宕起伏的一生，肯定不止一个女人。”
李冉飞一听，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大富大贵，怎么又跌宕起伏上了？这不自相矛盾吗！哎呦我的娘嗯，你可笑死我了。”
郭兆义狠狠瞪一眼李冉飞道：“你懂个屁！平平常常的凡人，上哪里大富大贵去？我刚才不已经说过鼻子蜿蜒起伏的走势，还眼带桃花了吗？桃花运一多，波折肯定多，怎么自相矛盾了？算了，你不懂，不跟你穷白呼了，白白浪费我唾沫星子。卓航，我再给你算一卦吧，我随身带了仨铜钱，你扔六次，每次一爻，六爻可以形成一卦，我能根据卦象判断你是凶是吉，怎么化解，帮助你解疑释惑。”
卓航心一动，按照郭兆义的说法接过铜钱两手合起来摇一摇正准备撒到桌子上，灯一黑，又到熄灯时间了。
郭兆义郁闷不已地哭丧着脸道：“天，让我给人免费算一卦，不收钱都不行吗？我可连脸还没有洗呢……”
李冉飞半路杀出哈哈一笑道：“报应，报应！连累我都跟着你一起倒霉，水房里有灯，咱还是先洗脸刷牙洗脚睡觉吧。”
郭兆义打开宿舍门，拿起脸盆和毛巾，摇晃着边走边叨咕：“报应个屁，以后多的是时间！”
卓航钻进被窝，仔细想想郭兆义说的话，决定以后还是不让他给算了，这家伙说的人心里毛毛的：命运跌宕起伏的事，桃花运的事，财运的事，给这张嘴说了个大差不离，别卦再一算，算出自己已经玩过四个女人，有很不光彩的过去，那就糗大发了。如果这家伙再算出自己到学校有特殊任务，要给陶婉当保镖，那陶政委那边更没法交待了。
这天早上一大早起来，卓航在路边随便吃点东西，早早坐公交车转地铁赶到火车站出口等着，听广播说列车进站了，伸长脖子打量出站的旅客，从人群中一眼认出穿了一身藏青色运动服、留了一头飘逸长发、模样清纯可人的陶婉。
走在陶婉身边的女孩，看起来小脸圆乎乎的，头发齐颈，流海齐眉，头上戴一发卡，斜斜飘着一粉红色的蝴蝶结，额头上顶一茶镜，上身穿一胸前印了小脚丫图案的黄色T恤，披一件印有树袋熊图案的外套，下身穿一碎花布裙子，一脸阳光灿烂，隔了七八步远向自己挥手示意。
卓航猜知，这多半就是陶政多次提到的唐娇娇，老爸唐正刚是H省虎州市公安局一副局长，母亲赵桂枝在市文工团工作。走近了看，卓航见唐娇娇比陶婉要略胖一些，小脸圆得跟一盘子似的，不但脸远，眼睛圆，鼻子圆，嘴巴圆，连耳朵看着都圆，不由暗暗嘀咕，这家伙取名唐娇娇，不知道是不是跟糖一样甜，会不会撒娇。
卓航迎上去猛然发现，陶婉跟照片上看到的很不一样，虽然脸是瓜子脸，眉毛是淡淡的，眼睛是弯弯的，眼底是青色的，眼珠是黑色的，鼻子是娇小挺翘的，嘴巴是小巧柔嫩的，细长的脖子下边隐隐能看到锁骨，皮肤是细腻白净的，模样很是清纯，跟照片上看起来没什么两样，但右嘴角上多了一颗显眼的黑痣，鼻子旁也多了一颗小小的黑痣，礼貌性的笑容不由一下子变成了错愕。
卓航见这两颗痣往淡淡的眉毛、弯弯透澈的眼睛、柔嫩的小嘴和小巧的鼻子旁边一摆，硬是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不禁疑惑道：“请问，你是陶婉同学吗？”
旁边的女孩咯咯一笑道：“她不是陶婉还能是谁！你就是卓航吧？我看过你的照片和事迹，陶叔这两天也老说起你。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唐娇娇，唐朝的唐，娇小美丽的娇。”
唐娇娇小嘴一张一合，露出一口白净的小牙，说话速度贼拉快，嗓音甜美嘎嘣脆，听在卓航耳朵里，感觉跟锅里“噼里啪啦”爆豆子似的，他想插嘴都插不进去。
唐娇娇话音一落，陶婉一脸不悦道：“就你话多！快走吧，有人在看我们呢。”
这句话一钻进耳朵，卓航感觉陶婉的声音比深山里的鸟叫听起来还悦耳，像站在山间被春风掠过一般，浑身每个毛孔都透着舒坦，不由暗恨这两颗痣生的真是罪恶，硬生生要让人不能百分百地美丽下去。卓航随即犹疑，陶政有在电脑里处理自己女儿照片的必要吗，他想干啥？
卓航把二人的行李箱接过来，出去拦下一辆出租车，打开门让二人上车，方坐进前边副驾位置跟司机说到京都公安大学。唐娇娇一坐下来，端起“机关枪”冲高楼大厦豪车高架就是一通疯狂狂扫。
唐娇娇的“机关枪”，让一向以神侃能聊的操着浓浓京味儿的“的哥”硬是感觉讲不完一句完整的话，起先还说这是为奥运会作准备，后来干脆笑笑摇摇头不说了。
唐娇娇赞京都赞腻味了，又侧身说起了卓航：“哎，你给我的第一印象挺好的，可以给个八十分。”
卓航正打量着窗外的景致听唐娇娇白乎，感觉京都确实不一样，魏家村、松山镇和太阴县没法比，连神州市也跟京都差十万八千里，听唐娇娇突然说到他，还给他打起了分，憨憨一笑道：“谢谢，这分怎么打的？”
在松山镇读高中的时候，卓航回宿舍一般比较迟，偶尔也听几个学生议论学校或者班上女生，但长这么大，女生也给男生评分的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唐娇娇见卓航把话头接了过去，顿时来了精神，油油的嘴唇和微微冒汗的脸都油光发亮：“本来要给你打分打低一点的，看在你有过那么一段精彩人生，不像凡人一个，大老远过来接我们，对女同志彬彬有礼，打出租车先给我们开门的份上，这分才给你打高了点。能给你打八十分，以本大小姐全校出了名的挑剔，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不能再高了。这差的二十分，十分在长相上，主要看起来有点乡土气息，另外十分在穿着上，一身运动服虽然干净，但不够得体，格调就更谈不上。看，本大小姐对你够好吧？长相是父母给的，咱改不了，衣服一搭配，以后还能把分数补上了，也就是说，本姑娘给了你九十分，够可以的了，都排在第一了，你就骄傲去吧。”
卓航一边听唐娇娇“开机枪”，一边在心里暗乐：“你头上戴个墨镜，带个发卡，打个蝴蝶结，穿件印了小脚丫图案的T恤，穿件有树袋熊图案的外套，底下配件有小碎花的裙子，再踩双高跟凉鞋，露出十个不知道画了什么图案的脚趾头，看起来不伦不类就有格调了？靠，要不是我被陶政安排学了点礼仪知识，说不定这分还不知道要低哪去呢！”
卓航正在嘿嘿傻笑，只听陶婉忽然抱怨说“就你话多。卓航本来就是农村来的，家里又比较那个，以后我们还得帮他一些。人家可比你强多了，你嘴就积点德吧”，不由心里一暖，感觉还是叔家的闺女心地善良，连“穷”字都用“那个”代替。
唐娇娇呵呵一笑点点头道：“也是，我光顾着说话，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好了，好了，他是山沟沟里飞出的金凤凰，那就给卓航同学打九十五分，这下你满意了吧？不过卓航，我还是感觉很好奇，你小学只上了两年，是怎么当上全县的高考文科状元的？”
卓航尴尬一笑道：“我晚长，十二岁才上小学。村里小学连幼儿班一共六个年级，三十多学生挤在山神庙里，一个年级上课，另外五个年级把脸调过去做作业或者到外边找地方背书做题。当时，我奶奶是村里唯一的老师，见我年龄大了，允许我想听就听，想做就做，这么一来，我读小学的时间就大大缩短了。”
唐娇娇大张小嘴道：“天才，很好玩哎，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事。不过这样一来，你能学好吗？”
卓航想起往事，郁闷不已道：“稀里糊涂当然学不好了，但我奶奶说到了年龄，只要我想上学，成绩不好初中照上，这就到镇里上初中了。上初中以后，我一边补课一边赶，勉强上了镇里的高中，后来成绩才慢慢赶上。”
唐娇娇咯咯一笑道：“笨鸟勤飞，后生可为啊。报纸上说，你一个人打五个小流氓，把三个打躺进了医院，真的还是假的？村里的魏大爷带你打打猎，胡乱教你几招什么形意拳，真就那么厉害吗？”
卓航挠挠头道：“魏大爷教的形意拳我没学好，我那是看在他们讹诈我钱的份上跟他们拼命的，自己也被打得很惨，浑身疼了好几天，你别听报纸上瞎说。”
唐娇娇圆睁双眼道：“一个人打五个，他们手上还拿了铁棍，那你也很厉害了！哎，找个时间咱俩过两招？我在学校打架那可是出了名的，一般男的都打不过我。”
卓航憨憨一笑道：“不用打了，一看就知道你很厉害，我肯定打不过你。”
唐娇娇嘟着嘴撒娇道：“打打看吗，你后来不在市公安局又封闭训练了几十天吗，也算经过正规训练了。大不了打的时候，我对你不下死手。”
陶婉突然插嘴道：“别打了，就你那两招花拳绣腿，以往是人让着你的。真要打起来，你连人家的边都不靠。我看过他训练，专门教他的武警都一个劲儿夸他基础好、不怕吃苦，进步快。”
唐娇娇大瞪双眼、大张小嘴道：“真的？高人不露相啊！婉姐，那你和陶叔怎么不早告诉我？那更好了，卓航，有空请你指点我两招怎么样？”
陶婉还没来得及接话，就见这家伙转了话题，卓航挠挠头说他不敢指点，公安大学有的是专业教练，不由摇头在心里直叹气：这就是一小魔头，你永远不知道她想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