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应对002

卓航见小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敢跑出来，走到无人处一脸无奈道：“你回吧，别送了，我能看到。”
小慧见左右无人，扑进卓航怀里动手就拧：“混蛋，你明天就到市里了，就不想跟我说说话？蠢蛋，你急死个人了！”话没说完，眼泪先滴吧滴吧掉了下来。
卓航听着月亮河清脆透亮的流水声，把小慧紧紧抱在怀里道：“别哭，上大学之前，我还会回来一趟住段时间，我走后，你要帮我多照顾照顾奶奶。”
小慧关掉手电轻声抽泣道：“奶奶有爷爷照顾，别人去他还嫌碍眼呢。人家被你抱过后，刚才电视根本就看不进去，满心满脑子都是你，我就要你抱着心里才踏实。”
卓航怕自己忍不住会胡来，轻轻拍拍小慧的后背，把她的头轻轻靠在胸前柔声道：“慧，时间长了你不回去，别人会说咱们闲话的，这样对咱们不好。等以后我娶了你，你让我干啥都行。”
小慧那手背擦擦眼泪，轻轻靠上去环住卓航的腰道：“谁爱嚼舌根谁嚼去，嚼烂了才好。我不管，反正咱俩的事全村人早就看出来、早就知道了。卓航哥，你现在抱着我，我却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好难受，你明天就要走了，连多抱我一会儿都不肯吗？”
卓航记得路旁不远处有个柴草堆，还堆着一些夏天刚下来的新麦秆，心一软脱开小慧的环抱，拉起小慧的手道：“跟我来，咱们找个地方呆一呆，但时间不能长，防止你爸他们出来找。”
小慧心一紧，嘴上却不自觉地咕哝了一句：“傻蛋，谁那么不长眼出来找啊！”
卓航站靠在软软的秸秆堆上，把小慧轻轻抱在怀里，闻着不知道是秸秆熟悉的味道，还是小慧身上醉人的味道，一边告诫自己不要胡来，一边却发现在“金手指”干坏事的场景、那位不知名的大姐的谆谆教导一个劲儿往脑袋里钻，怎么赶都赶不走。
卓航见小慧喘着粗气主动把嘴巴送了过来，覆盖上去吮吸品尝着“丁香”之味，浑身一热，双手也不觉变得游离，等感觉到裤子被解，这才大吃一惊，一推开小慧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慧，不能，书上说这样会生孩子的。咱们没结婚就这样，会被人说三道四的。那边报纸电视刚开始准备夸我，这边我就做下这事，这样不行的，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小慧满腔热情突然被浇了冷水，整理整理衣服，贴在卓航身上轻声抽泣道：“可你明天就要走，我真的想你吗。”
卓航轻轻推开小慧道：“想也得先忍着，眼下还不是时候。咱们还是就这样说会儿话吧。”
卓航躺靠在秸秆堆上小慧身边，刚把小慧的情绪安抚下来，就听远处一片脚步声响起，看来，电视剧放完了。卓航在小慧脸上飞快地亲一下，让小慧打开手电快回去，立即转身往家返。
小慧遇见路人，脸色发烫主动上前解释自己有些不舒服，在外边呆了一会儿，一回到家，见谁也没在乎她，不由暗生恨意：我跟你们解释个啥啊，摆明了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心虚，真是的！
小慧草草洗漱一下钻进被窝，一会儿甜蜜地回忆晚上发生的一切，一会儿心生疑虑焦躁不安，感觉卓航这次回来之后，突然一下子变了，变得她不认识了，甚至怀疑卓航在外边有过什么不同寻常的遭遇，要不然不会这么老练。担心一会儿之后，小慧又替自己宽心，想这是卓航从电视或者书上看来的。
第二天一早，卓航吃过早饭辞别卓文秀，在村口别过红着眼睛送出来的小慧，由大飞陪着匆匆忙忙出了魏家村。等跌进午饭时间赶到市公安局时，陶政已经准备下班，让胡荣华先带他到食堂吃饭，把住的地方安顿下来，下午两点再到他办公室去。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卓航感觉浑身上下都是眼珠子，怪怪的。
卓航在宿舍午休片刻进入陶政办公室，陶政关上门，指着桌上厚厚一沓报纸道：“这都是关于你的新闻报道，你先看看。”
卓航坐在沙发上抱着报纸粗粗一看，《八年求学路，山沟里飞出金凤凰》，这是夸自己学习好，小学只读了两年，就成了全县高考文科状元；《众人拾柴火焰高，寒门学子圆了大学梦》，这是夸杨文龙等一帮人做了好事；《大爱无垠》，这是夸众乡亲和卓文秀对自己好，把卓文秀的无私捧上了天；《文状元武行崭露头角》，这是夸自己三下五除二把一群小流氓打了个满地找牙，打断两根鼻梁骨，打断两根肋骨，打破一个脑袋，把三人打进了医院；《高考状元带出穷村康庄大道》，这是夸县委县政府为魏家村铺路，找商家开发魏家村帮助魏家村群众发家致富，自己的事只是个引子；《好心差点酿大错——魏家村群众集体围攻松山镇政府事件水落石出》，这是变了种方式解说其中缘由。
此外还有很多，视角不同，重点不同，不一而足。
卓航放下报纸，把报纸整理好放回桌上憨憨一笑道：“叔，太感谢您了，接下来怎么办？”
陶政笑笑道：“下午还有个新闻发布会，你的事件该冷冷了，名人也不好当。新闻发布会开始后，你躲在后边旁听一下，之后我再安排你以后的事情。切记，做人一定要低调，出名后，不管你有任何风吹草动，媒体记者都会给你无限放大，带来一定的社会效应，出名后，你就不再是你，是一公众人物。”
卓航挠挠头憨憨一笑道：“叔，我记住了，以后一定低调。每个县都有文科和理科高考状元，市里的状元和省里的状元就更不得了，要不是叔帮忙，我这啥都不是。”
陶政笑笑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要有他们那么好的条件，不比他们差。好了，我要准备忙了。”
新闻发布会开始之后，卓航溜进会议大厅，只见陶政面对各路记者的问答，侃侃而谈，风度甚是迷人。
陶政：“各位老朋友，感谢大家对卓航上学事件的跟踪关注，娃的出路，魏家村的出路，里面有你们很大一份功劳。我们今天召开新闻发布会，不是有重大新闻要发布，而是想强调一下，娃的通知书还没有下来，即使下来了，眼下也当以学习为重，不能总被朋友们打搅。卓航还没有走进大学，他的事情不能炒得过热，朋友们说是不？谢谢理解，下面，有什么问题，大家可以当面问我。”
记者甲：“陶政委，职业的敏感性告诉我，这里边还有别的事发生，却偏偏又捕捉不到，当事人也不肯说。比如，卓文秀老师当年怎么会选择到魏家村支教，怎么非要让领养的孙子报京都公安大学，卓航的父母到底是谁，等等等等，这些线索，公安局掌握吗？”
陶政：“这些线索，公安局不掌握，也不想掌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有的过去虽然必须揭开，但有的却没有必要，揭起来会很痛。卓文秀老师过得很清苦，但风格非常高尚，既然老人家不想多讲，我们就应当尊重老人家的隐私。你说是不？”
记者甲：“可群众围攻松山镇政府，向镇政府伸手要人，不单是办好事那么简单吧？”
陶政：“是很复杂。如果魏家村的路好走一些，如果卓航手里有手机，他家里有电话，如果周克必所长虽然是出于好心，急着想把人带到我这里来，但把事情再做细一些，群众集体围攻镇政府的事就不会出现。透过这件事我们也在反思，可也没有你想那么复杂，要不然，怎么卓航一个电话过去，群众就自动散了？”
记者乙：“卓航跟社会上的人动手打架，看样子身手不错。对这种文武双全的人才，不知道市公安局有什么考虑？”
陶政笑笑：“这个问题问的好。二十一世纪，咱们国家最缺什么？人才！不瞒各位说，正因为卓航是个人才，才阴差阳错地出了一些事情。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卓航上京都公安大学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通知书不久就会下来。为了留住人才，我们计划从能力上提升、感情人感动、待遇上关爱、政治上关心，从明天开始，市公安局会对卓航进行全封闭训练，以期他在大学能取得更加优异的成绩，大学毕业后能首选神州市公安局。”
记者丙：“听说您的女儿陶婉也报考了京都公安大学，卓航的成绩能上去，您女儿更没问题。市局有意把太阴县公安局杨局长家的儿子杨刚送到京都公安大学委托培养，陶政委又把卓航高调送进京都公安大学，是不是还有别的考虑？”
陶政大拇指一翘，呵呵一笑：“消息挺灵通，很敏感，果然是媒体界的翘楚。你是不是怀疑我在给自己物色女婿？我女儿陶婉还小，即使长大了，这事也从来是我家领导说了算，我更得尊重我女儿的意见。你可别诱惑我女儿不好好学习先谈恋爱哦！”
台下一阵哄笑，新闻发布会在热闹热闹中结束。
眼明的记者见卓航就坐在会议室后边，大感惊异，立即上前追问，第二天，当地的大小报纸又爆出了不少新闻：《陶政青眼，三招留人》、《状元卓航入市局接受全封闭训练》……
卓航跟着陶政进入办公室坐下来，见日程安排满满的，从法律基础知识、典型案件剖析，到摩托车驾驶、汽车驾驶、体能训练、擒拿格斗、射击，再到心理学、社会心理学、电脑基础知识等等，包罗万象，门类众多，不由脑袋发大：如果学校九月一号准时开学，加起来也就不到两个月时间，这些天里要学这么多东西，能学得过来吗？
卓航一脸犹疑道：“叔，大学要学这么多东西啊？那您女儿陶婉怎么不跟着一起学？”
陶政呵呵一笑道：“叔不知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那叔就把话讲明了吧。第一，婉儿上公安大学，是被我和她妈两个人劝的，她并不大喜欢，理由是公安类院校安全，叔在公安系统有熟人，她上学期间不会出什么问题，毕业后也好安排。第二，叔把你安排过来，明里是培养你，暗里是防止你被媒体打搅，公私都有。但如果把婉儿也安排进来，那就是以权谋私了，叔不能这么做。第三，你的事起因在杨刚，如果婉儿要过来，那杨刚更有过来的理由，你看到杨刚，不觉得心里别扭吗？”
卓航挠挠头憨憨一笑道：“还是叔考虑问题周全，我就想着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带，有些浪费资源了，没想太多。叔，我听班主任老师跟我唠过，说书本上的知识是死的，社会实践经验是活的，以往一直没怎么理解，今天才知道怎么回事了。叔，看来我以后真得跟你好好学学。”
陶政笑笑道：“别夸我了，我这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自然而然积累了一些经验。通过大学志愿这件事，叔发现你比叔还聪明，悟性很强，尤其随机应变的本领很强，很有培养前途，这才起了爱才之心。好好把握机会，叔很看好你噢。”
卓航见陶政在下属面前不怒自威，手段很多，偏偏又让他感觉很可敬可亲，身上有股凛然正气，不由对陶政更为着迷：这一句很看好我，我只要好好学，这几年把陶婉保护好了，以后的路也就顺风顺水了。
卓航见陶政找人帮卓文秀也装了固定电话，省得他惦记家里，一想明白这也是陶政为他以后保护陶婉特意安排的课程，看来上公安大学已成定局，以后到市公安局工作基本敲定，学的东西不但很实用，还靠上了陶政这棵大树，不能给陶政丢脸，更不能给自己脸上抹黑，也就放下其它心事，一门心思学习锻炼，只有在晚饭后、晚课前的短短时间，才给卓文秀打个电话报声平安，间或给小慧去个电话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