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赐婚（上）

“杜爱卿这是何意？是说朕不懂得体恤你父女亲情？还是说朕的儿子配不上你的女儿？”
杜敬之仍是跪倒在地，看样子是下足了心，不同意这个指婚。
杜小暖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很快就沉寂下来，就像酝酿着暴风雨的前夕。上位的皇者明显气势不加掩饰，年华老去积淀下的长期上位者的气势压的所有人都大气不喘。
皇后见情势不对，虽然她之前只防着宫里别加人，但是丞相这个大靠山，也许自己可以替太子拉住，只是这杜小暖是嫡女，又是神助之人，而自己的儿子早就有了正妻，显然是做不得妾室，适龄的皇子只有二王和三王，三王如今已然和太子势均力敌，如果再加上丞相这股势力可是不妙。至于二皇子，那个残废，她不觉得皇上回赐婚，再者宫中多年只有他身边一人没有，暗地里谁不知道，是他的病症，皇上体恤，遂听从法一大师的话让其修身养性，所以虽已成年，仍不纳妾室。
她在哪里细细盘算，不管怎么样都是不可以便宜三王爷。
眼睛转了转，看向皇上说道，“皇上息怒，想来是丞相爱女心切。小暖也是刚醒，我看着孩子可人，你看长得也如此俊俏。若是我的女儿也是舍不得嫁出去的，不如就延后一下婚期就好了么！”
皇上吁了口气，语气转好的说，“想来是我多虑了，皇后说的对，敬之起身吧。”
“我看小暖这么喜人，你不舍得是正确的，但是不能耽误儿女大事，我看小暖也不小了吧。”一派和蔼可亲的语气，放佛刚才紧张的氛围都是幻觉。
杜小暖听着上位的人都如此亲切的称呼着自己，只觉得毛孔竖立，自己和他们可是不熟好不好？可是换个方向想，自己的身上自是牵扯着事情，到底是什么，让所有人介意？
她倒是好奇了。
前世她整日除了书籍就是发呆就是那些研究，如此鲜活的人生，勾心斗角，就发生在身边，她莫名觉得很有意思。
她到不知原来自己的性子里还有这般跳脱的一面。
杜敬之依言站起身，恭敬道，“圣上，是微臣之过，臣只知爱女心切，冒昧顶撞圣上，是臣之过，还请圣上降罪。”说完再次跪下。
皇上皱了皱眉，眼底酝酿着什么。
“如此说来，爱卿是非要朕降罪于你了？朕到不知，朕若真怪了你，这天下该怎么看朕？朕是一位自作主张的暴君？”
杜敬之匍匐在地，“圣上明鉴，您乃一代明君，是臣之过，臣直言犯上，自当罚。天下百姓也只会说是臣罪有应得。”
“哦？那我要是罚你，你可接着？”皇上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臣领罚。”杜敬之一直低着头，自是没看到那抹意味不明，否则会不会这么容易的认罪就另当别论了。
“哦，那真就罚你把女儿嫁入皇家，做朕的儿媳妇怎么样？”
杜敬之一愣，没想到皇上对这个亲事如此认真。
“圣上，臣?????”
不待他说完，皇上就打断道，“敬之可是想好了要说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你这是要反了朕么？”
这话一说，罪就严重多了，直接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大罪。
杜小暖看了一下，周围的人似乎都淡忘了这件事的主角自己。
嘲讽一笑。
这个时候通常该是女主跪地，为夫请罪，然后忠孝两全，在嫁入皇家。
只不过没人在意她，她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直接站在一边，低眉敛裾，不存在一般。
杜敬之知道，这事绝对不是刚刚兴起的决定，不管怎么着，这个婚事是结定了。只是他暗自思量，真的只是为了牵制自己的势力？还是知道了别的什么？
他叹气一笑，道，“吾皇圣明，臣之女能加入皇家，自是她之幸，微臣怎会不从？”
“恩，如此才对，敬之快起。”说着，把目光放到了杜小暖身上，这个女子果真一般，以他的气势，刚才的事情，怎么能不害怕，就算是朝堂上的大臣不过如此，但是始终都在一旁淡淡的看着。不发一言，就像个局外人。
他到不知涉及自己的终身大事，可以这么淡定，若不是无知，就是一个厉害角色。
就算不是为了那个原因，他也由不得，杜敬之这个老狐狸再把他的棋子往他满意的地方放。不要忘了，他是皇，他只是个臣。
“小暖是吧？过来，上前，来让朕好好看看。”
杜小暖想到，终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自己。
神色不变的，脚步平稳上前，端正跪好一礼。
“抬起头来？”上位威严的声音传来。
杜小暖厌恶的皱了下眉。
但是如今她乱不得，而且她不想所有人知道她的不同。
于是咽下不耐，慢慢抬起头，看向上面的人。
如此近距离。
不止对方看清了自己，她也看清了皇后，皇上，众妃的模样。
看了一会，威严的声音传来，“杜小暖，真让你嫁给自己的二儿子，你觉得如何？”
这话一出。
立刻听到不少吸气声。
谁不知道，二皇子也是早几年就成年了。但是婚事一直没安排，连个通房妾室都无？据说是为了修身养性。
“治愈顽疾。怎么现在好了？”不少人偷偷大量坐在那里的二王爷。
气质天成，如玉容颜，就算身患有疾，仍是多少春闺梦里人。
只是依旧不能起身，依旧咳喘不停，人也很是瘦削，怎么要赐婚？转念一想，莫不是皇上看这么多年不好，不如也学学普通百姓家的冲喜？
皇后则是吁了口气，只要不是三王爷就行，那个病秧子，除了经商，没什么大威胁，更何况站不起来的人，怎么登上龙位？
杜敬之在一旁，眼中闪过质疑，瞬间消散。陷入自己的思绪。倒是不动声色了。
不管众人何想法，杜小暖是不耐到了极点。
她正想反驳。
就在这时，就听得那个浑厚温暖的声音，略带些许气息不稳说道，“父皇，这事怕是不行。”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转移到了说话人的那边。
杜小暖也看向他，见他就坐在那，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心脏，面色疲惫。目光坚定看向皇上。
杜小暖不知为什么，突然烦闷的感觉没有了。
她一只手默默的抓紧了衣袖，她不懂自己的感觉是为了什么？
只是知道，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她竟真的觉得他是身体不好的，之前都是自己的梦境。她竟然觉得也许直接拒绝不是很好。也许??????到底是什么，她迷茫了。
她只知道，那个人自始至终不警告自己不把他可以站立的事说出去，也许不只是因为他觉得她怕自己偷跑的事被揭穿，也许不止是看穿自己不愿意插足这些事，好像还有别的什么？
她的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天真的答案，他信自己。
但是转念被打破，怎么可能！只不过一面而已。
这个时代，这里的人，谁能信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