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暗涌

似是这个名字令场面把目光都放在这个即将出场的人身上。
用现在的话说，杜小暖相当于传言的女主角，不管传言多猛烈，却没真的人见过她，这种情况下，再出来献艺一说。
就是把舆论推倒的风口浪尖。
果然没等杜小暖起身，出去。上方一个大臣就拱手与周围几个大臣嬉笑道，“原来丞相之女真乃神人啊，先前街面传的神乎其神，无外乎沉睡多年，神仙搭救，一朝苏醒。我等到不知，杜丞相的三女儿原来还是个才女？不会这待会要献的技艺还是神仙教得不成？”
这人说话夹风带刺，一看就是同丞相对立的人。
朝堂大抵如此，除了高高在上的皇，谁有资格权倾朝野，纵使你是丞相，位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总是有别的势力牵制你。
这是权谋。
除非昏君无能，国之将破，否则怎会有权倾朝野的大臣。
显然杜丞相远远做不到。
皇上似乎没有听出这话的暗讽。
直接点名说道，“杜爱卿，还不让小女上前来。朕也是听到些许传言。不过，传言而已，终是信不得。”
这话说得，信不得的话，早些年怎么没有杜小暖来参加宫宴，偏偏今年有了名字。
杜敬之立刻跪倒，义正言辞，态度恳切的说道，“皇上明鉴啊，微臣确实不是谣言的始作俑者，况且小女真的是沉睡多年，这都是众所周知的。至于小女献技，皇上，臣之女刚刚醒来，除了在家休养，微臣根本不舍得在让其劳累，何来技艺一说？”
见周围没有声音。
狠下心又说道，“皇上，实不相瞒，小女连字都不识，何况书写。皇后娘娘的纸条都是各门贵女亲手所写，试问小女怎么做得到？”
话落，立刻有几个朝臣上前附和。
皇上思虑的一下，说道，“如此，许是弄错了。只不过，既然有了名字，”说着抬头看向舞台另一侧，“杜爱卿之女上前来。”
杜小暖自知这事八成是在皇上示意下发生，否则怎会不追究。
想来没有预料到的是自己连字都不识，如此纰漏，自是不能再继续下去。这才直接叫自己上前，他是皇帝，不用讲道理，只用讲门面即可。
于是杜小暖施施然的站起身，穿过其他桌案，往前面走去。
待她走进那灯火最辉煌的地方。
灯火照耀在她如玉的脸庞，衬托她清淡的气质，江南水乡生就的如柳风骨，瞬间点亮了所有人的眼睛。
那一刻，皇上眼里闪过精光。
杜敬之立刻回头看向她，道，“小暖还不行礼！”
杜小暖俯身行了一礼。
她很是不耐，在这里，动不动就行礼的，就要跪的规矩。
但是入乡随俗，她也不想惹事，于是直接照做。
不知是因为灯火太亮，还是这个女子太过出乎人的预料。
她跪在那里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似乎没有因为这一跪折损半分清华，依旧如柳如兰，清华高贵。
众人心里都疑惑道，这等女子竟是痴傻之人？谁会信？不识大字，真是匪夷所思。
这时，皇上却哈哈大笑，“敬之啊，你可真是，如此美丽秀妍的女儿何来藏起来一说？这么多年竟是都不为人知？”
杜敬之不见神情大变，依旧是恭敬地说道，“皇上明察，小女确实十八年沉睡。”
这件事是因为起初他因为有损名声而封锁，导致外人都不知有个三小姐。
再到后来刻意散布谣言，沉睡之事确实落实。
况且在他府里谁敢多说。
而且知情的人已被他清理干净，只剩下那个临月阁的一老一少。
早晚也清干净。只不过还会用到这个三女儿，所以当着她的面先不收拾那两人，杜敬之打心里思量着。
杜小暖其实还是很疑惑的。
在她心里，她一直把自己放在一个路人的身份上，是这个皇宫的过客。
她不觉得对于这些人，她有什么用处。
即使是作为棋子，他觉得皇上对于她的关注超出预计。而杜丞相似乎不只是用她来笼络住谁？
之前她被关注，她见过这里的人对于神，对于佛的信仰之重，所以以为是因为那些谣言，所谓她为神所救，才会被人这么关注。
现在看来似乎不只是这样？
还有那个人，为何又是残疾？
为何刻意接触自己？
自己一直呆在临月阁，什么也不关注，似乎不太正确。似乎自己被刻意隐瞒了许多事实。
她自己沉入思考，没有顾得上周围的氛围。
偌大的舞台上风雨暗涌。
皇后适时的笑着打断刚才的话题道，“皇上，这是作何？看来是了，丞相真会养女儿，看看我们丽妃就是个美人胚子。还有前几年丞相的二女儿，也是个美人，只是可惜嫁到了边城，杜丞相真舍得。我看小暖是吧，小暖这么美丽，还这么柔弱，可别远嫁，我看小暖也不小了，不如就让我来说门好亲事如何？”
她这样一说，杜小暖才记起自己上面还有两个女子。
私下往前方看了下，不难发现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子，长得很像大夫人，端庄柔美，只是年轻些，女子似是也在悄悄看向自己。
目光一触即离。
杜小暖淡淡的想到，就不知道那个二姐是为何被远嫁？
皇上顺着皇后的话笑道，“杜爱卿快快起来，杜小姐也起身吧。”
没有说让她下去，杜小暖只好站在一旁。杜敬之坐会原席。
继续说道，“皇后这话不错，敬之之女既然已经受了那么多苦，自是补课远嫁了。我看一般男子也配不上？”
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敬之不如看看朕的几个儿子怎么样？我看老二老三都是适合的。”
杜敬之一下子抬起头，神情带着几丝焦虑，然后起身立刻跪倒在地，“臣惶恐。吾皇明智，臣的女儿刚刚醒来，臣还想多享受几日儿女之乐，臣这些年身旁只有这个女儿，臣不想那么早，嫁掉小女，且小女福薄自是配不上皇子王爷。臣惶恐。”
杜小暖淡淡的看了他眼。到底是丞相这般做派，仍然是气势凛凛，不见一般小官的真正乞怜。
见他眼里却是真正的不愿得。
杜小暖倒是想不明白了，不是想让自己嫁给某个王爷？
若不是那之前的传言究竟是为何？今日入宫又是为何？
她确实不信自己这打上神救的身子，外加丞相之女，在这个朝代还有谁合适？
杜小暖暗自疑惑。
皇上却一瞬间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