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苏婳点点头往前走，周斌摇摇头过去拉着她的袖子指了指相反的方向：“苏小姐，你走反了，车子在那边。”他想了想，还是护送着她坐上车，又找了纸巾给她擦手，才关上车门进了楼道。
    苏婳感觉那血怎么也擦不干净，越擦越多，越擦越多，最后变成一波又一波的浪花把她打翻在地。她捂着脸缩在窗子那里：“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沈天，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门被拉开，她以为是那老师又来了，双手胡乱地挥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求你，别过来。连城救我，连城，救我。”一双手扯着她，她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接着是熟悉的声音：“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没事了。”
    她终于哭起来，捶打着他的胸膛，说不出话来，只是一直在颤抖。连城看见苏婳脖子上的痕迹，还有衣不蔽体的模样，眼睛里面的阴狠一闪而过。他推开门想要下车，却被她死死拽住：“你别走，别丢下我。我害怕，我害怕。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他一只脚已经下去了，此刻又抬上来，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没事没事，周斌会处理的。”
    苏婳直起来，眼神空洞得像是死人一样，她看着地上沾满血迹的纸巾。“我不是想要杀死他的，我只是想脱身。他死死的摁住我，撕扯我的衣服……”她揪住胸前本就破损的衣服，语气尖起来，像是又回到了刚才的情景里。“他说我还不如出来卖的，说我装纯洁，说我……”
    她捂住脸低下头：“我很想说我不是，我没有卖自己，我是干净的。我真的是干净的，我是干净的。”
    连城一把抱住她，摩挲着她的头发：“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最干净的，你不脏。”
    “我看见沈天在空中看着我，他……可是我没有办法啊，我只能拿起水果刀。就像当初那个孩子，我没有办法啊，我已经躺在手术台上了。我在想：要是把孩子做了后悔怎么办？我跑出来，然后……然后……”
    连城感觉到怀里的人没有了声音，低下头一看，原来是晕过去了。周斌擦着手坐上车，把沾满血迹的纸巾丢在车载垃圾桶里，转过来说：“连少，我已经处理了。”
    “去查，让他付出代价。”
    “我见过这人几次，好像是某局长的表弟。那局长和老爷关系很好，你看要不……”
    “管他什么局长，市长来了也是一样。”
    “知道了，是要去医院吗？”
    “不用了，回去吧？”
    李妈早就接到周斌的电话，此刻已经拿了毯子等在院子门口。连城包住苏婳下车，边走边说：“先去放水，再去熬碗汤。”又转身对周斌说：“你去莫小雅家看看，警告警告得了。”
    周斌点点头：“我明白，放心吧。”
    浴室里，连城看着苏婳身上的痕迹，耐着性子帮她清洗。李妈在外面敲门：“连少，珈蓝小姐找你。”他拿浴巾包着苏婳放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才出门。
    珈蓝开门见山问：“怎么走了也不告诉我？”
    “看你睡得熟，不忍心打扰你。对了，我不来公司了，明天见。”
    她突然提议：“要不我们今晚约上李燕青去唱歌吧？今天午睡时间太长，我怕我今晚失眠。”
    连城想了想：“明晚成么，我今晚想休息了。最近一直熬夜做策划案的事情，实在是很累。”
    “不会是背着我去找其他女人吧？”
    “哪有，我有那个心也没那个时间。”
    办公室里，珈蓝关了电脑，提着包包出门，坐上了楼下早就等候着的车子。
    连城知道刘潇湘失踪是在那天晚上，方叔打电话来说最近几天都没有刘潇湘的消息，而且银行卡也没有消费记录，家里也没有人。他皱起眉头，隐约想到了什么，不过苏婳还没有醒过来，他只得明天再做打算。
    刘潇湘被关了好几天，每顿饭除了一个面包和一瓶水什么也没有。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外边倒是有几个男人，不过他们都在玩扑克，好像听不见她叫喊。她大喊道：“喂，你们倒是来个人啊，我要上厕所。”
    “喂，你们是不是死了？没死就来个人说话，我要上厕所，要憋死了。”
    “喂，你们再不管我，我就咬舌自尽。”
    终于进来一个男人，叼着烟问：“说吧，想干嘛？”
    刘潇湘仰起头：“我要见你家老爷，或者你家少爷，否则我就自尽。”男人一巴掌甩过来，揪着她的头发，另一个男人听见声音进来，拿纱布堵上她的嘴。
    “我警告你，我家老爷和少爷不是谁都能见的。乖乖待着，没准过几天就放了你。要是不老实，我们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小光，老大怎么说？”
    “让我们等着。”
    “真看不出来，咱们老大还挺有那范儿，比老爷霸气。”
    苏婳醒过来的时候看清了自己身处何处，她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然后哭起来。她爬起来跑进浴室，站在花洒下，一遍遍清洗自己，恨不得帮自己换身皮。
李妈在外面敲门：“苏小姐，苏小姐，吃早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