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完毕周斌已经站在了外面,苏婳跟刘医生打了招呼就跟着周斌出门。她想起海棠,就问:“海棠是你去弄来的吗,我妈怎么说的?”
“苏小姐,是方叔去的。至于是怎么接来的,我也不清楚。”
她点点头,索性掏出电话打出去。周月明正在花店忙着,利落地说:“海棠还好吧?那个什么沈天的队长来接的时候说是接去陪你,我看他也不像坏人,而且拿着你的电话,就让海棠跟他走了。”
“妈,你怎么不让人家出事警察证啊?”
“让了,人家全部都有啊。对了,你找时间把海棠送回来,它不在我怪孤单的。”
苏婳挂了电话,恼怒地说:“你们怎么还能骗人呢,就算骗,也不能借沈天的名义骗人啊。”
周斌平铺直叙:“这是连少的意思。”
车子停在学校后门,苏婳气冲冲地拉开门下车。莫伟打电话来的时候她正走到一棵梧桐树下,她嘤嘤哭起来,把莫伟吓得不轻,以为她被怎么着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是不是连城?”
“不是不是,是我想起了沈天,一时有些没控制住。”
“晚上我们去吃饭吧?”
“不了,我要练琴。”
“那我明天来看你。”
苏婳想了想:“好吧,你来学校找我。”她站起来往前走,走到教学楼那里遇到一个男老师,她记得迎新晚会的时候他上去朗诵过诗,她礼貌地点头问好。那人点点头和她擦身而过,走了两步又叫住她:“你就是音乐系那个叫什么来着……苏婳是不是?我昨天还问院长你的联系方式,找你咨询点事情。我女儿正在学大提琴,有些问题想要问你,你看你愿意帮忙么?”
她揉了揉眼睛,看这老师三十岁上下,带着金丝眼镜不像坏人。“没事,举手之劳而已,只是怕我才疏学浅教不了您女儿。”
那老师推了推眼镜:“你过谦了,这样,你跟我去我家吧。”他看了看表:“我女儿午睡应该醒了,会不会耽搁你的时间。”
“不会不会,我还有好大一会儿才上课呢。”
两个人一直走,从后门出去进了旁边的一个教师住宿区,上了中间一栋楼的三楼。那老师打开门,叫着“小筝”进了一个房间,苏婳走进去,第一眼就看见了阳台那里的大提琴。她走过去,看着阳台上满目葱茏的兰花,还有角落那里的菊花和鱼缸,以及鱼缸里的睡莲,突然想起那句诗:“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然后她又看到了防盗窗外面有几盆海棠,开得正艳,随着微风轻摆,一只蝴蝶若有似无。她不知怎么地脱口而出:“东风吹绽海棠开,香榭满楼台。香和红艳一堆堆,又被美人和枝折,坠金钗。金钗钗上缀芳菲,海棠花一枝。刚被蝴蝶绕人飞,拂下深深红蕊落,污奴衣!”小时候她闲着没事会跟妈妈到花店帮忙,每次看着妈妈向客人介绍各种花的花语,她就好奇着去网上找各种花的唐诗宋词,当时偶然看着这么一首,叫什么名字都忘记了,只是清晰地记得内容。
身后响起声音:“是不是很唯美?”
苏婳蓦地转身,看清了是那个老师站在自己面前。她吓了一跳,稳了稳心神问:“你女儿呢,不是说让我教她吗?”
他笑笑,笑里面含着很多内容:“苏婳,你还真以为我是让你来辅导我女儿啊?”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扯到自己怀里,然后快速拉上窗帘,把她摁在墙上,不管不顾就吻住她。
苏婳吓呆了,愣了愣才明白过来,尖叫起来,却被他趁虚而入咬住舌头。她挣扎着推搡着捶打着,却被他钳制住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苏婳,别在我面前装。你以为你还真是一尘不染啊?你跟那些出来卖的没什么区别,一样的肮脏。”
苏婳抬起脚跺下去,却没让他有一厘一毫的松动,只是更紧地抱紧了她。在他撕扯她的衣服的时候,她终于喊了一句:“连城,救我。连城……”
“你叫啊,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你也别想着能去告我,谁会相信一个把自己卖给有钱花花公子的女生的话,不定还落个勾引老师的罪名。”
她抬起脚踢过去,却被他闪开。他揪着她的领子,把她摁倒在沙发上,低下头吮吸她的脖子,又辗转到了锁骨。就在他强行分开她的腿的时候,她抓到了茶几上的水果刀,狠狠刺在他胸口。
落荒而逃的时候苏婳是衣不蔽体连滚带爬下的楼梯,她不敢哭,怕被别人听见。楼梯口那里周斌正在焦急地打电话,看到她就跑过来,脱下外套给她披上。估计连他也被吓到了:“苏小姐,还好我去便利店买烟,要不后果不堪设想。我已经打电话给连少了,他很快过来。”
苏婳拉了拉外套,颤抖着举起手:“我杀人了,怎么办?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周斌,快帮我报警。”
周斌摇摇头:“苏小姐,不能报警,这对你不利。因为事实不是他对你怎样,而是你杀了他。”
“他会不会死了?”
“你用什么杀的?”听她颤抖着说了之后,他摇摇头:“没事,死不了。你先去车上吧,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