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潇潇不可追
荞荞安
2024-10-09 22:06
马车停下来，饭店门前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跑过来，一边把骆二端、骆大端搀扶下车，一边扬起嗓门招呼：“客官里边请！大家先用热水洗一洗，暖和暖和。现成的饺子，还有面条，下锅就好。饺子有猪肉大菜馅的、鸡蛋菜黄馅的、豆腐馅的，面条有肉丝面、排骨面，客官需要什么？下几碗？要不要再炒几个菜？要喝酒吗？有汤沟高粱烧、汤沟大酒泡，还有竹叶青、镜花缘，便宜的也有，高沟的山芋干冲子……”
骆二端、骆大端跑到饭店里边。骆大端突然停下脚步，低着头向里边瞅着：“我不去，我怕。那个人眼睛上有东西。”
戴着眼镜的人叫黄楚才，东北哈尔滨人，二十三岁。他正在狼吞虎咽地吃饭，听到有人说着自己的眼镜，把它取下放在桌子上，笑着说：“这是眼镜儿。我是近视眼，看不清远处的东西，戴上眼镜儿就看得清楚了。你们过来坐吧，我吃过饭就走。”
骆二端指着眼镜：“我戴一下这个东西行吗？”
黄楚才依然笑着：“你戴上它就看不清楚了。”
骆二端：“你骗人！你戴上看得清楚，我戴上怎么就看不清楚了？”
黄楚才：“不信，你戴上试试。”把眼镜朝骆二端面前推了推。
骆二端小心翼翼地拿起眼镜戴上，突然大叫起来：“哎呦……我头晕，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骆大端推骆二端一把：“小二端，谁叫你拿人家的东西？大大、妈妈说，不准拿人家的东西，你怎么记不住？”
眼镜子跌落在地上，骆二端赶忙捡起来，交给黄楚才。黄楚才把眼镜戴上，显得稍微有点吃惊：“哟，眼镜片上裂了一条缝！”
骆大端喊道：“妈妈，小二端把人家眼镜弄坏了，你看，那上面有一条缝！小二端是孽种！”
骆二端推一把骆大端：“是你推我的，你凭什么说是我弄坏的？你才是孽种！”
黄楚才：“你们这里说孽种是什么意思？”
骆石氏走过来，在骆二端的头上打一巴掌：“孽种！谁叫你乱拿人家东西？这位先生，我们家小鸠不懂事，您别见怪。我们这里的人骂自家小鸠都这样，小鸠不听话都叫孽种。”
郇善走过来：“这位先生，你说孽种是什么意思？”
黄楚才：“孽种是指女人受到强暴而生下的小孩。”
郇善：“是不是私生子就是孽种？”
骆石氏：“你胡说什么？谁是私生子？我们是结过婚好几年才养了这两个双子。还老人家呢！就知道瞎说！”
黄楚才：“老人家，私生子不一定就是孽种。有很多私生子是真正爱情的结晶。”
郇善：“什么‘爱情’，什么‘结晶’的？我们乡下人哪里知道这些？”
骆宗金：“这位先生，您说的这些话，我们一句也不懂。您的东西值多少钱？坏了我们赔钱。”
骆石氏：“对对对！我们赔！”
黄楚才摆着手赶忙说：“不用，不用！大哥、大嫂，是我让他戴的，让孩子受委屈了。眼镜裂缝不要紧，还能用。大家请坐！我等老板过来结账，结了账马上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