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乾坤收到汪来银娶二房陈妙云为妻的喜宴请柬,又羞又气:“汪来银这个王八蛋!真是欺人太甚!”
汪来巧安慰道:“你不是说陈妙云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吗?现在我镇长兄弟可是帮你大忙,你不但不感恩,还骂人,这不是恩将仇报吗?你不是经常说要拿得起放得下吗?今天怎么了?什么叫真正的放下?就是当你再次面曾经让你难堪、恼怒、憎恨过的人,心如止水,不再起心动念,而是坦然面对,一笑了之。”
“我怎么样处置烫手的山芋是我的事情,关他狗屁镇长屁事?我请他这样做的吗?他这是存心欺负我,在我头上拉屎,恩将仇报的是他,不是我!我把老镇长从冰冷的泥水里救出来,他知道感恩了吗?现在明目张胆地抢我的人,你还要我去感恩?他这是跟我较劲呢?”
“哪里,哪里?你们是子舅俩,又不是外人。”
“什么?俗话说,朋友妻不能欺。他倒好,连他妈妈的妹妹都敢娶、他姑爷(姐夫或者妹婿)的女人能霸占,什么东西?”周乾坤越说越愤怒。
汪来巧笑着说:“得得得!有些事不必多说,有些人不用再提,有些错无需辩解,有些情不该纠结。”
周乾坤也笑了:“太太今天口若悬河,哪里来这么多优美动听的词语?”
“那说过的话、见过的人、动过的情,包括犯过的错、受过的伤,只要没有了缘分,往往都不再重要,一味的纠结、怨恨,不过是对自己软弱和无能的回忆、是自卑和懦弱的证明。”
“你怎么越说越玄乎了?能不能不说这些不沾边的话?”周乾坤显得不耐烦。
“怎么了?这些可都是你在海州写的文章里边的话语,你现在不认账吗?还有呢!你听好了:别说人家都是错,错的只是自己没有了理智;别说人家抛弃了你,有本事你把自己变贵重点,让别人珍惜你一辈子;别说人家忘记了你,有能耐把自己变成绅士,让别人崇拜你一辈子;别说人家伤害了你,用智慧把自己变强大些,让别人后悔一辈子。”
“那是我当时用来挣稿费的,是说给别人听的冠冕堂皇的话。这些话你应该多说给你的镇长兄弟听听。”
“他一个堂堂的镇长大人,手中重兵在握,又是三十五、六岁的人了,才娶了第二房太太,哪里敢跟您比?你明媒正娶的就已经五个了,再多,你哪里能够忙得过来?再说,你的三姨太可是他已经上了花轿的二姨太啊!”
“这个……我……我当时哪里知道那是他的人啊?我是听说土匪抢了良家妇女,我可是英雄救美啊!”
汪来巧冷笑一声:“嘿嘿……你还吃鳖肉装瘪(鳖)三呢!我镇长兄弟把给你通风报信的人打了一顿,也没敢招惹你,因为你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你现在就好好地忙着自己的‘五块地’吧!到处‘播种’是不行的,也出不了‘苗’。”
周乾坤发怒道:“什么?你是说老子的‘种子’不好?”
“不是‘种子’不好,是我们‘地’不好!”汪来巧说完,气鼓鼓地走开。
周乾坤望着汪来巧的背影,咬牙切齿,压低声音骂道:“该死的臭婆娘!,没有一块好“地”!还有那个王八蛋狗镇长,老子饶不了你!等着瞧!”
周乾坤又在心里怨恨起陈妙云:她这么无情无义、见异思迁,自己决不能便宜她和汪来银那个王八蛋!于是,他掏出自来水钢笔给陈妙云写信:“有些爱,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就如我喜欢星星,却永远不能将其拥入怀中一样。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曾经成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书上说,平淡便可以长久,为此我忍住心中的爱慕和冲动。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为你犯傻,铭记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斟酌你做过的每一个动作,信任你许下的每一个诺言。我一直都在期盼,那样的幸福要伴随着永恒,它应该只在你我之间。曾经被你温热过的手,曾经被你安慰过后会心的笑,曾经你答应过我们要一起走的路,曾经约定好的一辈子,都只是你的无意一说,我却傻傻地当了真。可是,我后来发现,你那浅浅的笑脸和沉稳的表现,都是虚伪的表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之间多了一道无形的距离。任期望充斥着记忆,任流星划过天际,终究不能阻止你要离我远去。你不再在天冷时提醒我加衣,我不再每天听到你的甜言蜜语,不再和你相偎相依。我说,你变了;你说,我身边没有了你的位置。为此,我依旧为一些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在心里默默祈福,默默等待。然而,纵使我想竭尽全力去抓住你,而你的心早已不在我这里。”
……